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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光暗双子

“很好,又是一个平安的日子。”舞完一套剑法,光长舒了一口气,几天下来都很平安,只是偶尔掠过的神力,令他喘不过气来。

拿到决光之后,光感觉到,自己原本成长缓慢的掌握元素之力,提升到了新的速度。这大概都要归功于决光,但是他的力量太弱,所能发挥的非常有限。

天边飘散来一阵金色的波纹,带起一缕微风,吹起光的头发,“这种颜色,这种力量,这是……”忽而,光瞪大了眼睛。

他飞速转身,“暗,快!快把颜藏起来,不要……”他说不下去了。

刚起床出门的暗,以一副半朦胧半惊恐的表情盯住了光,准确来说,是他的背后,那里,有个男人,有着金色瞳孔的男人。

“神皇。”光转身,面对这个可以毁灭世界的存在,不再有以前的恭敬,因为,他将决光驾在自己身前,对着给予他决光的神皇。

神皇,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即使其它的神死了一批又一批,他也依然存在,他见过的,可能比你的想象还要多。现在的他,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对。

“这才几天啊,就让你失去了对我的尊敬,让你可以拿武器对着我,你忘了,这把决光,是我给你的吗?”

光的表情非常慎重,也许他根本没有力量与他对抗,但他决不后悔。

“教会你这些的,是她吗?!”

神皇几乎不属于神,他是皇!举手挥袖间,小木屋,连同其它一切不属于神界的死物,全都不见了,屋子里,只留下一个满脸惊愕的颜。

“是妖啊!神界自古以来,未有一妖敢越界,但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在这里,已经住了七日了吧。”

“什么!”光的眼睛立刻瞪圆了,如此说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

“的确,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来了,有妖来到神界我为什么不会欢迎呢?这可是万古以来头一遭啊!哈哈!我记得没错的话。”

神皇俯下身子,耳朵贴在光的耳边,“完…完全动不了。”

“你说,我为什么不杀她呢?给你个机会啊,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杀了她。”

“绝不!”“那么,你来吧。”他看向暗。“我也不会的。”“你连杀她的力量都没有!”

“还是由你来吧,给你决光,自然要用上。”“我说了!我……我这是。”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涌了进来,“杀了她,杀了她……”光自己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是你?你,为什么,可以,操纵,我的想法?啊!”

“小光!不要!小光!”

“身体也好像……”思维的激烈碰撞使大脑头疼欲裂,那是一种直接精神上的痛楚,现在,他自己与自己的肌肉在碰撞,这是如同身体各处都在撕裂的痛楚,这是比五马分尸更加的难受。

“杀了她,杀了她……”

明明是自己的意志,却又在违背自己的意志,光的精神好像一张纸,在被蹂躏着。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就能解脱了。”

光的身体各处,无不在进行着战斗,可能两根相邻的肌肉纤维,都因不同的命令而扭曲在了一起。

“哥,哥哥……”

“小光,小光!求求你放过他,不要,不要伤害他。”颜,一直在哭泣,这一时刻,他已经流下了比以往三百年更加多的泪水。

光已经跪倒在地上,双手揪着头发,却一声不吭。

许久,他转过来,露出了那几乎变形的脸。

“杀了她。”这话,自光的嘴中说出。

他站起来了,抓起了决光,向着这边走过来,虽然步伐缓慢。但他,走了过来。

神皇的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

“不要,哥哥,你不是要保护嫂子的吗?怎么……”“让开!”冰冷的语气凉透了暗与颜的心,即使把暗推开,颜也毫无动作,如果这一切真的发自光的真实想法,再阻止,也是没有用的了。

光举起了决光,高耸笔直到似乎要伸入天际,出炉没多久的决光,泛着金色的光泽。

因为之前的挣扎,现在的光,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几乎遮住了眼睛,脸上也是同样的汗水,脸颊就像是憋气憋的太久呈现酱红色。颜就这样看着他,因为时间不多了,多看看他也是好的。

“对不起,也许以后,你再也等不到我了。颜,再次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小,小光!”

……

整片无尽黄昏原上回荡着颜凄厉的叫声。那一个动作似乎已成定格。这一动作,这一行为,谁也没有想到,光将决光,插进了自己的胸膛,连控制着他心神的神皇,也没有。

“虽然和预料中有些不太一样,不过,你做到了。”

“哥哥,他,居然真的摆脱了神皇的控制,我,到底能不能做到呢?”

明明身边还有可以轻易毁灭她的力量,可是他也拼命的想要冲上去,但是,那种力量根本不是她能抵挡的,她只能看着这一切。

血液,自两边的伤口处涌了出来,麻布的衣服,被浸润湿透。初露锋芒的决光第一次沾血,却是自己主人的血。其它的神器,可能一辈子也做不到。

“没想到,他居然做到了。”万神殿中,看着这一影像的众神,无不在感叹,虽然控制光的行为去杀掉一只小妖是很简单的事,但完全用一半得自己战胜另一半自己,在场的众神,似乎也不能够有谁做到。

……

对手的长剑已经直指光的咽喉,而刚挥出的一剑却令他的身体处于僵直的状态,以现如今只在人类中处于顶尖水平的体质,是根本无法超越人体极限挥剑格挡的了,“要死了吗?”少年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

眼前却又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她是谁?少年早已忘却掉了,就连那个身影,也不过是片白色的模糊轮廓而已,他连自己的父母都几乎完全忘掉了,那个身影相对已经算清晰的了。

“哈!”面前与他有着同样面孔的少年停住了手里的木剑,从喉咙里发出了愉悦的声音,“哥,这次是我赢了哦!看你的表情,不会在想嫂子吧!”名为暗的少年这样说到,光忽然抬手,干净利落的拨开脖子上的剑,并迅速以相同的姿势顶住了对方,而且木剑就贴在暗的脖子上,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眼神看着暗,他的弟弟

“不彻底断绝对手一丝丝反抗的机会的话,可并不是胜利。”

“怎么说今天也是我赢了吧,可不许耍赖。”

光略无奈的闭眼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剑,“是,恭喜你又赢了一次,这三百年来,祝贺你赢了我第八次。”

是的,看起来明明只有十五六岁稚嫩面庞的少年,却已经有三百多岁了,在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年后,时光已经在他们的身上定格了,即使他们仍然可以被叫做人类。

“好,那我的要求就是——告诉我你刚才所想!”“哎?”光露出了尴尬的神情,而暗却在一脸坏笑。

“我还以为你会说让今天的肉食全部给你或你一个人睡床啊。”光挠了挠头,暗听了以后,用嘴叼住了右手食指,似乎在思考刚才的选择。

看着他的样子,光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他把每日对练赢家的要求更改就好了。”

“哥哥,快说!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嫂子!”暗忽然指着他说到说到,完全不管已经石化了的他。

“额,这个嘛,的确是啦……你哪里来的小板凳?还有你那一脸期待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没事儿,你说你的。”暗眨了眨他几乎发亮的眼睛,“说完了啊。”光头也不回的往小木屋走去。“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明明是已经训练了半天的时间,一半已经在地平线下的巨型夕阳却未曾落下半点,事实上,多少时间以来,它一直都在那里,未曾升起或落下,哪怕是这个世界最早诞生的生命,也无法说出它存在了多久,于是这个世界,始终处于一片夕阳之下,再加上这个世界几乎有着无限的草原,所以这里又被称之为——无尽黄昏原。但这里还有一个名字——神界,众神所诞生与存在的地方。

天边,一棵巨树的虚影似乎扎根于苍穹之上,光和暗的心脏,忽然跳动了起来,他们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按照众神的意思,那就是世界树。

无数道光华向着那里像一道流星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每一道,都是一位神,如果细数的话,一共有一百二十八道,便是一百位二十八位神,而其中越发璀璨的,便是众神中的佼佼者——主神,但有一道比主神还要强的金色光芒,那便是历代众神的领导者——神皇!

“该吃饭喽!”光摆好了碗筷,就等着暗了,明明是在这样一个几乎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啊,他似乎都能一个人玩的开心,明明是在这样的世界里啊!

“来啦来拉,今天吃……又是水煮白菜!”暗嘟囔个嘴,又无可奈何,换谁一样东西吃上三百年都会如此的吧。

“上次智慧女神带来的鱼已经吃完了,我拿鱼骨头熬了些汤,这次的味道应该会有些不同吧。”“是吗?我还真是羡慕那些神啊,不想吃东西一直不吃都可以,想吃东西的话怎么吃都可以。哥,你说,我们真的可以像他们所说和他们一样?”“也许吧,活着就好。如果你想和他们一样,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吗?如果光是神的话,那句活着就好是根本说不出来的,拥有着人类所不拥有的真正的“心”的神,是无法说出真正的谎话的,也就是说,现在的光,根本就不想活着啊,如果有什么会让他死掉的话,他是根本不会反抗的。他心中的仅有的两个愿望:见上那个白色身影的主人一面和照顾好暗,根本不足以作为支撑着他想要活着的信念,明明看上去和心智都是个少年呢。

“你说,会不会是世界树或是众神弄错了呢?为什么你这样开朗乐观,却被命名为暗,而我这个样子,却被命名为光。”光曾经这样问过暗。“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哥你虽然看上去有点冷漠且不爱笑,但却是个十足的大好人,而我却特喜欢恶作剧。看上去并不能代表一切,只有心才可以表明真正的你”“可真不像是你说出的话。”“这是上次进智慧女神的神宫里看到的……”

……

“这次,世界树再次出现,又表明了什么吗?”

神界最宏伟的建筑万神殿内,最上方的神座依旧无人,只有不断赶来的众神,议论者他们刚才追逐世界树虚影的事,一般来说,每次出现世界树的虚影,都会发生大事,并预示一些信息,它的上一次出现,是在三百多年前,那时,它向两个人类小男孩,给与了馈赠。

终于,一个披着金色披风的神坐上了神座。众神,作为世界的绝强战力,却都一声不吭。

“这次,有什么发现吗?雅典娜?”神皇的声音,是个略显沧桑的少年人。“回禀神皇,这次世界树给我的感应很明确,那个,就要开始了。”即使众神的心中有着各种的想法,但却没有一个出声的,神皇于他们,就像神于人类。

“是吗?那也是时候让他们开始了,能否完全打败妖界,收回人界,也要看这一次,最终的决战,要开始了。”

……

“哥,快点啦!”暗在前面向着光招手,那神情,活脱脱就是一个孩子。

光深吸了一口气,追了上去,两个人面前,那平静的空间,突然开始旋转、扭曲,变的看不清楚。看着这一幕,两兄弟的眼中却突然闪现出了泪花,这一片扭曲的另一边,便是他们原本的世界——人界。

在神的教导之中,他们明白了一些人类几乎永远无法明白的事情,这个世界的真相。

围绕着世界树,是三个独立的世界,神、人、妖三界,各自居住着人形的生灵,神界是稀少却又天生强大的神,妖界,是原本和人界无异的野兽,但却可以通过修炼妖力化形成人,至于人界,是一些连自己的历史都不了解而又寿命渺短的人族,被双方所蒙蔽的存在。

但三界之间,空间也会有些薄弱之处,只要有够强的力量,便可以通过这些地方,去到另外的世界。

如果知道那个真相,所有的人类都会恐慌的吧:因为处于神界与妖界之间,在两个从古以来都是敌人,甚至力量本身都互相抵触的强大存在,处于两者之间,在人类所不知道的地方,神与妖在战斗着,甚至在人界都已经划分出了各自的势力范围,双方,都是可以毁灭世界的存在。

神和妖当然有着毁灭人界的力量,可他们不会那么做,甚至可以说是在呵护着人族,那可以毁灭世界的每一次大战,都发生在罕有人迹的地方,如若不然,人类可不只有几次文明大毁灭那么简单。

也是在到了神界之后,他们也才发现,他们原来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简单,即使光在那白色身影那里知道了部分,可也没有知道完全的真相,当时,他们还是惊讶了好久,现在,一切都散去了,随着记忆消逝了。

他们即将做的,是他们从神皇那里乞求出的结果,每年,将有一次机会,回到自己已经记忆模糊的家里去看看,三百年了,他们看着泥房子的废墟,成为一片腐烂的废墟,再是长满草的废墟,现在,它快要成为一片荒地了。

在光没有注意的地方,暗偷瞄着哥的表情,他早就发现了,每到这个时候,他的神情都会有微妙的变化,明明平时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呢。他的心底,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一定还在强烈期待着什么吧,比如说,思思春想想嫂子什么的,那个嫂子到底长什么样呢?似乎是很漂亮,不过他们来神界时也才不过九、十岁,那时侯,哥哥就已经喜欢上嫂子了啊!

“你干什么?还不快走?”“好了!来啦!”

事实的确如此,光有一个见到白色身影主人的愿望,其强烈程度还在照顾好暗之上,即使是一面,也可以啊!光至少表面的想法如此。

踏出界门,面前,是一片树林,此时的人界,薄露未滴,恰是早晨,从夕阳西下到日升于东,也并不是不能够接受。但,这片树林,曾经是光和暗所在的村子,有的树都已经一百多年了,哪怕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此时,他们的眼里,都在反射着光芒。

“我们,又回来了。”明明已经不记得父母,亲人,这里的一切,这里是否是他们曾经的故乡都不能确定,但是,就这样,就好。

他们走到了树林的尽头,草盛树稀,这里有一个长满了荒草的土丘,也许这里,就是他们曾经的家。

跪下郑重的磕头,他们起身扑掉身上的灰尘,收起悲伤的神情,向着前方走去。

他们来人界并不只为了纪念过去,还有一些别的事要做,比如买上一些生活用品和除白菜以外的食物,所以他们与这个时代并不脱节,至于买东西用的钱财,就像光和暗,现在做的,把手放在地上,运用众神所教授的方法,去控制元素,这里当然是金元素,还是金元素中真正的金子。一种很简单但在人界使用很方便的方法。

神说,天地间,物质皆由元素构成,以基本的风、木、水、火、土为基础,在此基础上演化出其它元素,比如水元素加风元素演化出雷元素,风元素演化出音元素,土演化出金元素等,人类在较早时也发现了,只不过只能看到表面现象的人类因为捉摸不到风的存在,就用金代替了风。导致了一些错误的结果。

神有神力,妖有妖力,只要自身与元素属性贴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元素,他们这手凝聚金元素的能力,实在是弱,因为他们本身并没有神妖之力,只是靠着本身修炼来的操控元素的力量,神与妖,自然可以用神妖之力替代。

“好了,应该够了吧,我们……”“小光!”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乎从很远方传来,但说话的人又好像就在背后,似乎自己的背后,一个活泼的少女,正在用充满希望与幸福的目光,看着自己。

“颜!是你吗?”光猛然回头,却只有升起的太阳在树梢间落下斑点的初阳。

“幻听吗?”光敲了敲脑袋,冷静的听了一下,除了树梢蝉鸣,没有其它的动静,“果然是听错了吗?”

“小光?我之前是叫这个名字吗?和现在的名字还真是相似啊!”

“哥!我好了,咦?你的样子有些奇怪啊!”“我没事儿,走吧!”“嗯,我今天一定要大吃一顿再回去。”

走出这片树林之前,光又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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