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从安拱手道：“当然您先，总得给我一个追逐的目标不是？”
沈亦晖头也不抬，直接拉开保险，将枪托抵在肩膀上，他穿着常服，不好趴着跪着，于是选择了难度最高的站姿射击，只听得“突突突”的声音突兀地充斥靶场，也就眨眼的功夫，又归于平静，十发子弹已经打了出去。
又是“刷刷刷”几下，关保险、验枪、拆弹夹，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表情都不带变一下。
姜从安吞了吞口水，倒不仅仅是速度上难比过，就这淡定劲儿他就望尘莫及。
沈亦晖提着枪，扬了扬下巴示意姜从安上。
姜从安点了点头，敛了脸上的笑，眉目微拧，走上前去趴在了射击位上，他选择了卧姿射击。
没几下，姜从安也把弹夹打完了，他没有直接起来，而是趴在位置上收好枪，等着报靶。
对讲机里传来报靶声：“一号靶，100环，二号靶，98环。”
姜从安用拳头在沙袋上狠狠垂了一下，顺势跳了起来，他拨拉了一下刺头：“真他妈恨我这变态般稳定的成绩啊！”
沈亦晖扯了扯嘴角，拿手在他的迷彩帽檐上拍了下。
姜从安又是一笑，恢复了之前乐呵呵的样子。
有士兵从远处跑过来，沈亦晖把手里的枪和空弹夹交给他，转身往靶场旁的小山包上走，姜从安见势也交了枪跟上。
团长今天不大对劲啊，姜从安摸了摸下巴，怎么看也不像是来突击检查的，再说了，突击检查用得着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么？
姜从安使劲回忆，突然想起来上次演习后挂彩的都做过体检，他本来伤就轻，也根本没把体检当回事，就没去关注结果，不会是——
姜从安脸色一僵，两步追上：“团长，是不是我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严重不？是不是不能参加选拔了？”
沈亦晖刚一只脚踏上坡道，闻言失笑：“瞎想什么，多久的事了，你那身体，出没出问题自己不知道？”
姜从安长舒一口气抚了抚胸口：“我就说嘛，可我看你有心事的样子，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吓死我了！”
沈亦晖：“……”
“我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姜从安点头：“可不。”
沈亦晖摇了摇头，继续往坡道上走。
不得了，心情都写脸上了，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是不是太大了点。
又走了几步，沈亦晖才开口：“你家一直都在垭城镇？”
姜从安云里雾里，只当沈亦晖随口一问，于是也就随口一答：“是。”
沈亦晖点点头，扯下路边一根挡道的杂草，继续往前走：“姜乔也是垭城镇人，你们以前认识？”
姜从安脚下一顿，差点打滑，他稳住心神，说：“您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别管我为什么问，你照实答就是了。”
姜从安淡淡“哦”了一声，不确定此刻他该嬉皮笑脸地八卦说“组织果然对她有意思”还是该严肃认真地回答问题，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后者，于是他说：“不认识。”
沈亦晖回头看了他一眼，微眯眼睛：“不认识？”
姜从安被这一眼看得浑身一凛，改口道：“没见过本人。”
“没见过本人？”沈亦晖失笑，“敢情是听过大名还是见过靓照啊？”
团长开起玩笑来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姜从安沉默不语，心神不定。
沈亦晖干脆不走了，站定转身看着他：“你上次说姜乔可怜，为什么这么说？”
姜从安：“啊？我说过吗？那丫头鬼精明一个，她可怜全天下还有谁敢不可怜？”
沈亦晖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想想装傻的后果再说话。”
姜从安：“……”
“团长，我那是之前对她有想法，她皱个眉我都觉得她可怜，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什么问题吧？”
沈亦晖哼笑一声，直视他的眼睛：“你说有没有问题？”
姜从安讪讪一笑，好像是没什么说服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