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芸熙吩咐妥当了齐庶妃院子里的事儿，就马不停蹄地回了正院。
毓歆还正和月陇打趣儿，被她的话逗乐了，一时笑得匀不过来气儿，摆了摆手示意芸熙赶紧起来。
“哎哟就这么个小笑话看把你乐的，二皇子做的蠢事还多着呢。”月陇戳了戳毓歆的额头，“芸熙这儿一定是有正事要说了，是不是都办妥当了？”
“回娘娘，事情已经办妥，孙仁和齐庶妃都已经带回来了，只不过齐庶妃娘娘受了很大的刺激，又吐了血，当场晕了过去，奴婢把她先送回了屋，谷婆婆带了侍卫直接绑了孙仁，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那孙仁真的是十足的人渣。”芸熙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呸了一声，把今天早上在四合院发生的事给毓歆和月陇讲了一遍。
毓歆越听眉毛皱的就越紧，更不要说喜怒哀乐言行于色的月陇，当即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道：“这不要脸的东西，你们把他压哪儿去了，看我不把他踢得断子绝孙，不然还以为咱们女人都好欺负！”
说着就要作势起身，毓歆赶紧把她按了下来：：“哎哎，太过了啊，都是皇子妃了，怎么还这么鲁莽。”
“这种人渣你不气么？我这不是为齐庶妃鸣不平么？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是被这种人给玷污了，齐庶妃也是个傻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当然气，但是这种人渣等会自会有人处置他，你就给我在这好好坐着。”毓歆抓住了月陇的手，“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霍国上下都是眼睛，个个都盯着你呢，就算是二皇子前后左右的护着，也有看不稳的时候，你就给我消停点儿吧。”
月陇刚想出声反驳，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老奴谷氏特来求见娘娘。”
毓歆对着月陇做了个禁音的动作：“进来吧谷婆婆。”
谷婆婆这才推开门，她有些惊讶月陇也在屋子里，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谷婆婆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二皇子妃也不是什么外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谷婆婆的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开了口：“老奴给二位娘娘请安。”
“谷婆婆快快请起，今天早上的事还要谢过谷婆婆帮忙呢，若不是婆婆您，芸熙这丫头也不知能不能办成事儿了，还是婆婆您厉害。”伸手不打笑脸人，毓歆一看谷婆婆的面色就不对，赶紧扬了笑脸。
“谢娘娘。”谷婆婆的嘴唇抿了抿，站起身来，也不多寒暄，开门见山就问道，“老奴斗胆问一句，请问娘娘处置齐庶妃和那个孙仁？”
毓歆宽了宽手，示意芸熙先迎着谷婆婆坐下：“孙仁自然交给谷婆婆您就好了，谷婆婆经验丰富，应该知道怎么处置，至于齐庶妃，到底是个被蒙骗的，骨子里也还单纯着，没有什么坏心思，现在又怀有身孕，我想着就饶她一次，打发她出府。”
“娘娘三思，齐庶妃放不得。”谷婆婆的嘴马上就挂了下来，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齐庶妃毕竟是三皇子的妃子，三殿下院子里的人做出了这等无耻的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不但三皇子的颜面保不住，更是会影响到整个皇族的声誉，齐庶妃绝对放不得。”
毓歆有些诧异谷婆婆这般强硬的态度，但到底是跟着三皇子的老人，耐下性子道：“齐庶妃现在有了身孕，处置了齐庶妃，就是一尸两命，但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齐庶妃也不像是那种不懂事不知道分寸的人。”
“这种不清不楚的孩子也留不得啊。”谷婆婆猛地站起身来，“这样血脉的孩子就是个祸患！”
“谷婆婆，这事儿我心意已决，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三皇子那我自会和他交代，如果出了什么事都我来担着，不论如何齐庶妃如何处置都是后话，但这孩子实在无辜，如今也快四个月了，按理说都快能听得到咱们说话了，咱们几个大人就这么把一个连外头都来不及看一眼的孩子直接扼杀了吗？”
“可是娘娘这孩子……”谷婆婆还想继续往下说，一边的芸熙见毓歆有点生气，忙拉了拉谷婆婆，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谷婆婆不要在继续往下说了。
“娘娘，这事儿不是您一时心慈手软就能解决地清楚的事儿，这二人不出后患无穷啊……”
谷婆婆的话还未说完，外头就传来了通报的声音：“启禀娘娘，齐庶妃娘娘已经醒过来了。”
毓歆抬眼看了一下还想继续说话的谷婆婆，示意芸熙安抚她几下，先带她退下去：“让齐庶妃速来见我。”
齐庶妃的身子还很弱，就算是在香菱的搀扶下，也是步履蹒跚，满头大汗地才走到正院。
“见过三皇子妃娘娘，见过二皇子妃娘娘。”齐庶妃摇摇晃晃地福下身子给毓歆和月陇行了个礼。
她的神情恍惚，好像还没有在刺激中回过神来。
毓歆却也没有心软让银冬上前扶一把，面无表情地开了口：“你可知道错了？”
“齐氏知错了，娘娘要怎么处罚齐氏都行，但是可怜我腹中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地方……请娘娘看在妹妹入府，终究没有犯过大错的份上，放过这个孩子。”齐淑妃带着哭腔，作势又要跪下来。
“但这孩子到底是个孽种，也是咱们殿下的耻辱，我若让他留下来，他长大之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总是个祸患。”毓歆不动声色地说着话，低头抿了一口茶。
身体孱弱的齐庶妃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求娘娘网开一面，放过这个孩子，妹妹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恩德，娘娘放心，妹妹一定找人好好教导这个孩子，绝不会让他做出对不起三皇子府的事情来，妹妹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娘娘和殿下，妹妹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就悬梁自尽，以保三皇子府清誉。”
“悬梁自尽？堂堂三皇子庶妃在三皇子府里悬梁自尽，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正妃的，怎么为难了你去，再者说嫔妃自戕是大罪，可是要牵连家族的。”毓歆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让齐庶妃愈加慌张。
她不断地磕着头，渐渐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妾身死后，娘娘不必告诉外人死因，只说是久病不治就行了，还请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啊。”
“齐庶妃你说得轻巧，你这孩子若是真的想要生下来，还得好几个月不说，在这三皇子府上终究是瞒不住，别说是和你同院的云庶妃和吴庶妃了，冯侧妃的家族势力和手段你也不是不知，若是起了疑心想要查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者说了就算本妃帮你瞒住了这孩子，到时候日子到了生产，也得一番波折。”
毓歆的目光落在了齐庶妃的身上：“这伺候的丫鬟产婆，医婆大夫哪个不是都长了一张嘴的？”
齐庶妃跌坐在地上了，本就虚弱的身子哪里还想得出对应的办法，只当是毓歆不愿帮自己：“可这孩子……娘娘这孩子三个多月以来，日日都陪伴着妾身，昨日妾身甚至还能感觉到她在动，她真的在动啊……”
满是泪水的脸颊已经看不出齐庶妃清秀的面容，毓歆很难把眼前这个女子，和当初刚刚加入皇子府，清清冷冷不爱理人的齐庶妃联系在一起，感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若是我可以留下这个孩子，但你必须在一生下他，就马上自尽，你可愿意？或许你连一眼都见不着他，你连他是男是女都不会知道，他长大后，更不会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可愿意？”
毓歆浅浅地开了口，眼眸转动着，观察着齐庶妃的反应。
齐庶妃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膝行向前，作势就要抱住毓歆的大腿，吓得银冬赶紧出手推开了她：“齐庶妃注意的身份！”
她泪眼婆娑地跪坐在地上，不断地道：“我愿意，我愿意！娘娘我愿意！”
毓歆叹了口气，和身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月陇交换了一个眼神，月陇这才开了口：“行了起来吧，你们家娘娘的心还没有那么硬，这话你还听不出来吗？只是这三皇子府你是不能继续呆了，等你今日回去以后，我便会派人找个认识的大夫来给你请脉，先看看身子有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若是身子允许，我便会安排人把你送出三皇子府，对外只说你得了疫病，不能在继续调养。”
“之后自会有马车把你送去别院，你就在那里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只是孩子的确无辜，但你到底是犯了皇家大忌，我若是饶了你，皇家的规矩往哪儿搁，这事儿你也怪不得我。”毓歆接着月陇的话说了下去。
此时的齐庶妃只有拼命地点头，拉着香菱不断地给毓歆和月陇磕着头：“齐氏谢两位娘娘大恩大德，谢两位娘娘大恩大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