馅饼还咬在嘴里,无忧还来不及回头,一团黑色的影子从后面扑了过来。
狼孩死死地咬住她的手臂,无忧痛得大叫:“你的崖洞里有那么多吃的东西,干嘛还跑过来咬我?”
狼孩哪听得进她的话,紧咬住她的手臂不放,不停地吸吮她的鲜血。
无忧痛得在地上打滚,本能地连踢带踹,想甩掉狼孩的血盆大嘴。
在她的反抗下,狼孩开始撕咬她的脖子,企图先咬死她,再慢慢享用她的鲜血。
无忧马上反应了过来,用手臂挡在脖子上,挣扎着滚到崖洞内的桌子旁,想用桌上的陶碗把狼孩敲晕。
狼孩早有察觉,在她的手碰到碗之前,纵身飞扑过去,一口咬到她的小手上。
无忧痛得哇哇直叫,“你要喝水的话,我给你水囊,干嘛要吸我的血?”
与狼讲道理,如同对牛弹琴。
狼孩放掉到嘴的小手,重新向无忧的脖子发起进攻,狠狠地咬了下去。
无忧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一边仰躺在地上,装作乖乖就范的样子,任由狼孩吸吮她的血液;一边四处摸索可以吹响的叶子,以便向哥哥求救。
崖洞内,石壁嶙峋,木床、木桌、陶碗等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却没有任何植物。
我命休矣!无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无奈地闭上了双眼,任狼宰割。
忽然脚心一阵刺痛,扎醒了她渐渐昏聩的神智。
或许是刚才跌落的陶碗碎片扎到脚心了吧?心念刚落,趴在她脖子吸血的狼孩忽然轰然倒下。
无忧怔了一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脚底的刺痛让她皱紧了眉头。
她猛地一缩脚,看到一只黑色的毒蜘蛛正紧紧地叮咬着她的脚。
她使劲甩掉那只毒蜘蛛,向狼孩看去。他穿着一身黑色麻衣,披头散发地仰躺在地上,略带血渍的双手,渐渐发青。
他中毒了!
无忧看了一眼甩到大老远的毒蜘蛛,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狼孩。毒蜘蛛咬了她的脚,使她的血液中充满了剧毒,狼孩因为吸了她的血而中毒倒地。
“狼王!”无忧轻轻叫唤了一声,狼孩没有任何反应。
“狼王,你怎么样了?”无忧小心翼翼地向狼孩的方向挪去,狼孩依旧无声无息。
无忧轻轻晃了晃狼孩的身子,不见丝毫反应。她大着胆子,伸出小手,去探他的鼻息。呼吸微弱,但还活着。
她轻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找来一些干净的棉布,包扎身上的伤口。
虽然她很怕狼孩咬她,但并不希望狼孩中毒死掉。可是,崖洞内除了生活用品,并无解毒的伤药。
她又找不到能吹响的叶子与外界联系,真是一筹莫展。
到了晌午,她一边吃馅饼,一边忧心忡忡地探着狼孩的鼻息。他仍活着,希望他能撑到明天哥哥来送食物之时。
日渐西斜,崖洞内的光线渐暗,无忧守着狼孩寸步不离。
忽然一阵呼呼的扑翅声,崖洞内骤然暗了下来。一只巨大的白色木鸢停在崖洞口,百药纵身跳进了崖洞。
无忧高兴地挥手欢呼:“百药师兄,你怎么知道狼王中毒了?”
百药提着一个小篮子,走进崖洞,一脸茫然地问:“狼王怎么会在你的崖洞里?他中毒了?”
无忧点点头,焦急地说:“你快给他看看吧,他中了蜘蛛的毒。”她把狼孩吸血中毒的事情告诉百药。
百药给狼孩把脉,查看他的眼睛、舌头,并为他施针,还拿了一粒解毒的药丸给他服用。
医完狼孩,百药看向伤痕累累的无忧,满脸心疼,却无计可施。
无忧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我身上的伤很快就会好!上次被狼王咬过后,没几天伤口就不痛了。”
百药蹙着眉头说:“傻妞,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
他从小就研习医术,精通医道,几乎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唯独傻妞,他最疼爱的师妹,他竟无法医好她,这成了他的心头之痛。
无忧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带来的小篮子吸引,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那个小篮子,问:“百药师兄,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确实是吃的,但好不好吃他就不知道了。
百药带满脸歉意地打开篮盖,里面有十几个贴着标签的药瓶。
无忧毫不介意地从中拿出一个药瓶,打开瓶盖,放在鼻端嗅了嗅,皱起眉头,说:“这个气味像老鼠屎!”
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起药瓶往嘴里倒了几粒,慢慢地咀嚼。
吃完后,她一边吐舌头,一边说:“刚吃的时候有点酸涩,后来慢慢变苦,最后苦中带酸......难吃得要命!”
百药忙递了一个大馅饼给她吃,缓解她嘴里的酸苦。
“这什么毒/药呀?比上次的难吃多了!”傻妞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标签上的三个字“蜘蛛毒”。
她放下药瓶,咬着馅饼,看向昏迷不醒的狼孩,他吸到的血也是这个味道?
百药拿起小册子记录下蜘蛛毒的气味与味道,心有不忍地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们今天就别尝了!”
无忧一脸豪迈地说:“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无忧尝百毒。我要好好利用自己的特殊体质,为我们大夏朝的医学贡献微薄的力量!”
她接过百药递来的水囊,漱了漱口,又从小篮子中拿出一个药瓶,兴致勃勃地说:“我今天一定要从这十几种毒/药中选出一个最好吃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像品尝美食一般,将十几种毒/药全部品尝了一遍,并详细地向百药说明了每种毒/药的气味、味道。
被毒/药填饱肚子的无忧安然无恙,但中毒的狼孩仍昏迷不醒。百药给了无忧一些解蜘蛛毒的药丸,并拿了一些树叶给无忧,以便她在紧急情况下与他联系。
百药离开后,无忧守着昏迷的狼孩,在崖洞里安然度过她的第一个思过之夜。
没过几天,狼孩身上的蜘蛛毒全解,身体完全恢复。
无忧原本已经用布条将他捆绑住,但狼孩用尖牙利齿撕咬了那些布条,逃脱了束缚。
无忧十分后悔没将他的嘴巴塞住,但是一起闯八卦阵时狼孩的嘴也没被塞住,他为何没有撕咬掉身上的藤蔓?
未及细想,狼孩已经吃完了他面前的食物,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紧盯着无忧圆滚滚的身体。
他又想吸血了!?
无忧把一个大水囊扔到他面前,嚷道:“你要是口渴了,就喝水!别想再吸我的血!”
狼孩对面前的水囊无动于衷,双眼直勾勾地盯向傻妞,发出狼一般阴森凶残的目光。
无忧的身体紧贴着石壁,双腿瑟瑟发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我吃了很多毒/药,你若吸我的血,你又会中毒的!”
狼孩丝毫不理会她的威胁,以狼的姿势俯下身,蹭了蹭左脚,随时准备进攻。
腾腾而起的杀气,把崖洞内的老鼠吓得四处逃蹿。
情急之下,无忧一脚踩住一只老鼠的尾巴,抓起老鼠往自己的手臂咬了一口,又把老鼠扔到狼孩面前。
老鼠刚一着地,就四脚朝天、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无忧颤颤巍巍地说:“你看到了吧,老鼠咬了我一口就死掉了,你若敢咬我,你也会......”
狼孩深邃幽绿的双眸发出愤怒的光芒,他低吼了一声,向无忧扑了过来。
无忧吓得紧闭双眼,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周身无恙,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轻轻一挪动,身旁的石壁哗啦啦碎了一片,显然是被狼孩猛扑过来的利爪所毁,而狼孩此刻已气得蹦到洞口,对着天空咆哮狼嚎。
无忧长吁了一口气,不怕反笑,“狼王,你终于知道我的厉害吧!看你以后还敢咬我!”
狼孩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忽然转身对她大吼了一声,她吓得哆嗦了一下,躲到一旁的木床上。
狼孩并未再次扑来,而是紧盯着先前的那个大水囊。
“你学我这样做,你就可以喝到水了!”无忧从床边拿过另一个小水囊,拔掉木塞,仰头喝了一口水。
狼孩冷漠地盯着水囊,不予理会。
“不学拉倒!渴的又不是我!”无忧气鼓鼓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子,倒出几粒毒/药,像吃糖果一般,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幸好那天选了一些好吃的毒/药留了下来,否则今天就难逃一劫了!
她又无比同情地看向地上的死老鼠,心道:“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害你,我这招叫......”
叫什么来着?
她挠挠头,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名堂来。随手抓起床边的“厕纸”,信手翻看,三十六计里总该有这一计吧?
翻了半天,没找到相匹配的计谋,她又将《三十六计》随手一抛,哀声叹气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净给我塞些没用的书?”
她忽然灵光一闪,一拍脑袋,朝狼孩大嚷道:“我这招叫‘杀鸡儆猴’,你可要记住了哦!”
狼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朝她大吼了一声。
无忧咯咯地笑起来,“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嘻嘻,我刚刚说错了,这招应该叫‘杀鼠儆狼’,怎么能把你跟猴比呢?哈哈......”
无忧大笑着,朝狼孩扮了扮鬼脸。
狼孩似乎被惹怒了,又向无忧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