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长长长的舒了口气，“我上午不允许你们动那个帐篷，也是担心会出意外，所以才那样说话，请你们不要介意。”
二拿这时候默默的转向了老校长，“未必吧，我们倒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你身上的这些斑，可不是普通的斑，老校长不想解释解释？”
“他身上的斑和他房间里的那个养鬼祭有关系。”陆飞说道，又看向老校长：“的确是个好局，这养鬼祭说白了就是供养这里的鬼，让他们别找事儿，想必当初秦家的人也跟你交代了，这养鬼祭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停下来，每逢初一十五你必须得用自己的精血供养这里的孤魂野鬼。不过看来你应该中间出了一次意外，否则的话你身上不会有这些。”
老校长点了点头，“这位小先生你说的一点没错，当初秦云裳跟我说的清清楚楚，我不想自己苦心做的这一切最后成了泡影，所以才这么做。学校招生结束后，第一年里我开始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有一段时间重病住院，大概有两三个月吧，等我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上开始长出了一些红色的斑点。”
但是当时并不特别严重，直到李海洋带着我和二拿拜访他宿舍的那天晚上，我们走了之后，他身上的那些斑点开始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我决定告诉你们这一切，是因为我觉得我的时间差不多了。”老校长的眼眶突然红了，然后洗了一下鼻子笑着环视四周，“不过我死而无憾，现在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深深爱着国学，过不了几年他们绝对能将国学发扬光大，能用我们炎黄子孙的气节和风骨富强我们的国家，到那一天我也算瞑目了。”
我突然心里感慨颇多，被他的这一段话感染的竟然有点想落泪，转念一想，我特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娘们儿兮兮的了。
“你不会死，这个学校还需要你，国家需要你身上的这种爱国精神！”旁边的李海洋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也红了，大概怕我们看见，他说完这句话赶紧低头。
这个过程中陆飞一直保持着沉默，等感慨完之后，陆飞说：“今天初几？”
我：“三十，过了十二点就初一了，怎么了？”
陆飞：“老校长，今天晚上十二点把你房间的窗户关死，门口放一碗清水，上面放一根筷子，咱们今天晚上就先看看养的这个到底是什么鬼！”
老校长自然同意，但是同时也担心，“你们几个真的……我担心你们万一……”
陆飞冷笑一声：“这世上还没有飞爷我不敢碰的东西，按照我说的做吧。”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我还有一件事最担心，那就是当初女生宿舍的宿管给我的那张照片，那个酷似凌月的民国女人陆聆玉。
和老校长商量完之后，我们几个就先离开学校了。
李海洋已经一天没回市局了，从学校出来之后李海洋跟我们打了个声招呼说先回局里一趟，晚上再过来。陆飞还特意交代了他，让他晚上来的时候别穿警服，李海洋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问，带着方警官他们就先回去了。
我们仨则是找了个旅馆打算休息一下。
我：“怎么不让李海洋晚上穿警服？有什么妨碍吗？”
陆飞：“警服的简章和国徽辟邪，他穿着警服来，咱们晚上就泡汤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国徽跟简章是有讲究的，知道为什么说慈不掌兵善不从警吗，知道为什么说警察和军人身上有一股正气吗？这正气就是来自于那身衣服，现在的人都觉得警察和军人有点不近人情，但是殊不知，这正气就是没有丝毫偏颇，无情、无心、这才是真正的大道之衍。”
虽然说是在旅社里休息，可是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起来想抽根烟发现也臭不利索，到最后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惦记着陆聆玉的事情，这么一想我干脆也不睡了，起来就打算跟陆飞说说这个事儿。
陆飞躺在床上很不情愿的坐了起来，“你特么到底什么事，非要趁着我快睡着的时候说。”
我说：“大事儿，跟凌月有关。”
陆飞立刻清醒了，“怎么回事？”
我把之前照片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前文写过如何在女生宿舍得到了那张照片，这里就不赘述了。），说完之后我把照片递给了陆飞。
陆飞二话没说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看了半晌点头道：“没错，是挺像的。”
我：“当时我跟二拿在女生宿舍的时候，就是宿舍的老师把这张照片拿出来的，我和二拿当时看到这张照片就觉得像凌月，宿舍那老师说，这照片是学校里找到的，就是当年传说中受辱的那个女学生，叫陆聆玉，几乎所有学生都认为那个一直在学校里的冤魂厉鬼就是这个叫陆聆玉的。”
陆飞：“真是什么人做什么事，这么看来你担心这个人和凌月有关系？你是不是对凌月有什么意思？”
我刷的一下脸红了，“别特么胡说，凌月毕竟是村子里的人，我是猜测这个学校里的事情会不会和村子里有关系，哪儿跟你似的，满肚子男盗女娼。”
陆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听说进女生宿舍的那天，你跟那个叫小雨的眉来眼去的？李爷风流啊。”
我：“你吃醋？”
陆飞立刻脸就黑了，我心里一阵狂笑。
陆飞：“这张照片上如果真的是凌月，那这一切就好说了，还记得我之前的推断吗，我们这几个人一直都存在，我说的一直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今生今世，而是可能很久以前就存在，还记得古滇国的事情吗，那些玉人偶，还有秋景村里我们看到六七十年前的自己，这都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如果照片是凌月，那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们几个人的确在某几个特定的年代里做了一些事。”
我明白陆飞的意思，但是从心里来说我不希望那张照片是凌月，尤其是想到当时照片上的女人死后，还被人侮辱，我心里说不出的憋屈，我也不知道这种憋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陆飞聊完之后发现自己竟然想睡了，但是躺在床上之后就我才想起来之前在秋景村得到的两块玉佩。
一块上面刻着凌月的名字，一块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我突然觉得，那两块玉佩会不会有什么玄机？心里这么一想，我就想让这里的事情赶快结束，然后回到陆飞那里一来看看我从秋景村带出来的玉人偶和玉佩，二来我觉得我必须得按照老爹留下来的那本笔记开始学一些东西了，不然像现在这样我什么都不会的话，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很被动。
李海洋来的比我想象中的早，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方警官他们四个，李海洋倒是很给陆飞面子，果然都没穿警服来。
我们一行一共八个人，在学校外边吃了饭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正想往学校里去的时候，我在学校门口碰见了小雨，她正好在外边吃过东西也打算回学校。这次回来也一直没跟他好好聊聊，现在陆飞来了，估计事情很快就能结束了，趁着这个时间我也想跟小雨聊聊。
我们俩漫步回学校，陆飞则是带着二拿他们先行一步。
“李叶哥哥，你们是不是怀疑校长？”小雨的语气很不开心，说话的时候也低着头。
我：“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小雨这才抬起头来，“我看到校长跟你们在一起，我们的校长是个好人，他无偿资助了很多学生，我们学校里有好多学生都是他免费资助的，你知道清秋吧，清秋就是校长资助的。”
“放心吧，校长没事的。”路灯下，我拍了拍小雨薄弱的肩膀。
小雨这时候突然站住了脚，在路灯下抬头看着我。
以前我从来没有仔细的观察过这个女孩儿，就是觉得她像是个乖乖女，可能还会有点内向，是个心里很有谱的女孩儿，虽然之前她不承认用七星咒术帮我压制五鬼买命，但是我心里清楚在我身上下七星咒术的人肯定是她。
此时的小雨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翘着，一双眼睛在路灯下散发着别样的光芒，笔直小巧的鼻梁下如樱桃一般的红唇呼出的温热气息扑在我的脸上，让我一时间有点分神。
我心底一直把她当成小姑娘，但是此时我才知道，小雨是个大姑娘，而且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大姑娘。
“李叶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小雨突然开口道，她口中的少女清香随着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飘荡过来。
我被她问的莫名其妙，下意识的回答道：“没有啊，怎么了？”
小雨身子缓缓前倾，就这样靠在了我的胸口，一手突然摸上我的心口，喃喃道：“可是我从你的心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她很漂亮吧，一定比我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