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这还用算？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此行必然有妖，金花婆婆首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把白家都害成什么样了？差点儿让白景玉没了命，虽然面上还是个人，但那心却比孤魂野鬼还要可怕。
现在想起来，老六当时对我说的那句话：“这世界上妖魔鬼怪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人心。”
妖魔鬼怪尚可以用手段应对，但是人心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稍不注意兴许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最后弄死你的那个人。
不过说起来我倒是觉得挺奇怪的，大拿之前跟我们分开之后去了哪儿？
车子里也没外人，我就问在川地之前他都干嘛去了。
大拿说他先到了大巴山处理一些事情，之后又去了一趟河南。
“去河南干嘛？”我有点不解，“不是一直都在云贵川和湘这一带活动吗？怎么去中原了？”
这时候一直坐在前边没说话的秦老爷子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中原乃炎黄发源，是千年文化的发源地，尚有许多残存的上古民风，恐怕这一趟收获不小吧？”
秦老爷子这话正说到坎儿上，大拿立刻点了点头：“老爷子您真神了，一点儿没错，这一趟去武叔是让我去找一样东西，顺带去见一个人。”
听到是我老爹让去的，我顿时来了兴致：“见谁啊，找什么东西？”
大拿嘿嘿一笑：“你就别问了，武叔不让我说，这次酆都的事情结束之后再说。”
我心说这大拿是什么时候让我老爹给收买的？有什么事情还不能说的？得了，既然大拿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再问，省的他难为，看样子我老爹每一步都帮我们计算好了。
想到这里我问秦老爷子：“老爷子有个事我一直没问您，趁着现在还没到地方，您给我说道说道？”
秦老爷子往后看了我一眼，抿嘴哼笑了一声：“你这小子，有什么话，问吧。”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那个玉髓珠的事情，那玉髓珠之前我就认为是秦老爷子送我的，是常笑天的遗物，应该是个了不得的法器，但是回去之后我老爹和乌阳对我说的过去这些事里，提到过玉髓珠。
当年我爷爷把金魂收到玉髓珠里，死的时候又把玉髓珠跟自己埋在一起，三年后取出来才放在床头的，可这玉髓珠怎么到最后又到了秦老爷子的手里？还有秦老爷子说的常笑天，我隐约考虑这个人会不会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关于玉髓珠的事情。”我也没瞒着，抽了口烟说道。
我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秦老爷子的表情，想从老爷子的表情中察觉到蛛丝马迹。
提起这个，秦老爷子暗暗叹了口气：“这过去的许多事，兴许也有我看不清的，也有我看不透的，这玉髓珠的确是我师兄常笑天的，那日见你时我也是吓了一跳，太像了，你和他长得太像了，他要是还活着今年也要上百岁了，你这么年轻，显然不可能是他。”
我没打断秦老爷子的话，等他继续往下说。
“这玉髓珠天下就这一颗，千年难遇，若和你真扯上关系，唯恐我这师兄跟你也有缘，孩子……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秦老爷子一双眼睛里迷蒙非常，看来又想到了过去的伤心事。
其实我也一直非常好奇这件事，也没瞒着，把乌阳和我老爹告诉我的，一五一十都跟秦老爷子说了。
秦老爷子听的认真非常，等我说完之后才问我：“你是说，这玉髓珠是你爷爷的？”
老爷子的话带着颤音，我知道他是激动，缓缓点了点头：“这玉髓珠当年是我爷爷拿来收魂的，我老爹说那时候玉髓珠里就收了一枚金魂，后来我爷爷死了，就让我老爹把他埋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黄泥封缸，尸裹九布，这玉髓珠当时也跟我爷爷一起埋的，我爷爷临死前交代过，让我老爹跟我老娘三年之内不能要孩子，三年之后如果我老娘怀孕了，再把玉髓珠取出来放在床头。”
秦老爷子眉头微皱，听完我这段话蓦然间眉头一皱，双眼盯着我，语气颇为颤抖：“这么说……这么说你爷爷十有八九就是我师兄啊。”
我心说这也不对啊，我爷爷叫李顶，跟常笑天这个人名字都对不上号啊。
秦老爷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名字对不上，想来是他另有隐情不愿告知。”
我也没听我老爹说我爷爷还有个师弟什么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秦老爷子找自己师兄也找了这么多年，就算我暂且当一下常笑天的后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玉髓珠当年我老爹应该从村子里带了出去，可是怎么会又到了秦老爷子的手里？
看秦老爷子激动的样子，我也没好意思再问。
等秦老爷子感慨的差不多了，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笑意：“这玉髓珠和青冥剑我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师兄，您也可得安息了。”
这老一辈人的情怀我们也都能理解，大拿怕秦老爷子伤心过度，赶紧上去劝慰。
说罢这件事之后司机也提醒我们差不多快到地方了，再往前边走车子就进不去了，我们只能从前边下车，从小路去村子里。
此时天边已经擦黑，加上阴雨天气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周围都是群山峻岭，我也真佩服这村子里的人，怎么当初会把村子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早些年战乱波及广泛，这些地方地处深山，一般的战乱也不容易影响到这里来，在以前算是风水宝地了。
车子大概又开了半个来小时，前边彻底没路了，只有旁边有一条小路通往村子。
我们几个收拾行装下车，一开车门一股冷风就灌了进来，我打了个哆嗦，手挡着额头站在了地上。
这接下来的路看样子真不好走，其实往前走还有路，但是这路应该是往更远的地方走的，路旁边的岔路口上扎着一个木牌子，上面模模糊糊的写着“下苗村”三个字。
牌子下面就是路，这路估计半拉车都过不去，路两旁都是苟桃树。
大拿和二拿这时候也从车里下来了，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就有点担心秦老爷子的身体。
这深山野林的，也不知道老爷子的体格撑不撑得住。
“这地方看上去倒像是个正常的村子。”我们仨正担忧着老爷子的身体，秦老爷子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仰头看了看村牌子，“走吧，就是这里。”
我上前扶着秦老爷子：“老爷子要么您就别去了。”
秦老爷子哈哈一笑：“小子，不用担心我，老头子我虽然老了，可是这路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司机此时也从车里下来，跟我们交代了一下。
原来这地方距离下苗村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车子已经走不过去了，我们大概要再步行一两个小时才能到村口，而且这山里头有挺多大型野兽，让我们走的时候小心点。
老爷子执意不肯走，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冲司机道了谢之后就让他先开车回去。
车子的引擎声越来越远，一眼望去四周到处都是树。
我把背囊往上垫了垫：“走吧，再等一会儿天都黑透了，老爷子您要是支撑不住了您就说，咱们找地方休息。”
秦老爷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跟着我们三个人就往前走。
我们来的时候带的都有冲锋衣，这冲锋衣是隔水的，穿上之后既保暖又不怕雨，再带上帽子在雨里走几个小时没问题。老爷子也随身带着一件，换上之后我们四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进发。
川地多山，大大小小的山延绵不绝，道路难行。
不过地面有很多碎石，一定程度上不会像土路一样泥泞。
之前我还以为这一路要翻山越岭，可是等我们下了一个山坡之后，发现山坡这边竟然有一大片平坦的区域，越接近村子的地方越有庄稼地，到后来干脆我们就是在坡度不大的庄稼地里走。
这会儿已经是冬天，地里种着的小麦冒出了头，显得生机勃勃，但是谁能想到这生机勃勃的背后却是无边的邪恶与黑暗呢？
大概走了一个来小时，老爷子的喘息声就有点粗了。
毕竟这么大的岁数了，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不容易，我走过去扶着他：“老爷子，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我看前边好像有个草棚子，咱们就在那儿休息一下再走吧。”
秦老爷子也是真的支撑不住了，点了点头：“这身子骨果然不行了。”
我和二拿扶着老爷子，大拿走到前边探路。
那草棚子也不知道是谁搭的，就搭在路边，远远一看好像是农村的那种瓜棚。
但是越走近我就越觉得不对劲，这地方也不种西瓜啊，漫山遍野的就这一个草棚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秦老爷子也觉出不对劲来，让前边的大拿小心点。
大拿哈哈一笑：“没事儿，放心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草棚子跟前，大拿二话没说就要往里头钻，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这么冒冒失失的，先看看里边有什么！”
二拿满不在意：“能有什么啊，你们也太小心了。”说着话二拿就从背囊里把手电筒掏了出来。
啪嗒——
手电筒亮起来的同时，我们几个一起朝草棚子里头看去。
这一看，大拿骂了一句：“卧槽，怎么是这个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