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砾:“……”在你还没接过伞之前,她都是不会被这种不小心所干扰的。
“走吧,我们一起去逛街。”刘君昊搂住她的肩膀,心情愉悦的就向前走。
李砾微微皱了皱眉:“这么大的雪,谁去逛街呀。”
刘君昊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就是吗?”
“我——”刚想反驳,李砾两眼一砖,又点了点头:“对,我就是去逛街的,你也知道,女孩子逛街都是很麻烦的,所以你不要跟着我。”
“没事儿。”刘君昊又将她搂得更紧,大义凛然的说道:“我不怕麻烦。”末了,又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只要是砾儿的事,哪怕再麻烦,我也甘之如饴。”
李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雪可真是冷呀。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你都冷得发抖了,我们快走吧。”刘君昊丝毫不管她愿意与否,就这么半拖半就的和她一同走了。
李砾暗暗思忖着,一定要让他自己买把伞。
顺利的到了街上,但是麻烦还在身边,李砾也不好带着拖油瓶寻找雷雨帆。
四处闲逛了许久,有的没的都逛了一遍,该吃的不该吃的都吃了一遍,都到下午了,刘君昊还是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悻悻的走在街上,李砾有些苦恼,又有些奇怪。苦恼的是怎么甩掉刘君昊,奇怪的是为什么瞎逛这么久都没有遇到雷雨帆。
不过,她也庆幸没有在这种情况之下遇到,毕竟,目前她的状态有些诡异呀。
想到令她处于如此诡异状态的人,李砾幽怨的看了眼身边的人。
刘君昊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撑着雨伞,感受到她的目光,也向她偏头,微微一笑。
李砾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过了会儿,她又转过头看向他,弱弱的提议道:“不如,你去买把伞吧。”
刘君昊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没事儿。”
“……”李砾嘴角忍不住扯了扯,你没事儿,她有事儿可以吗?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见她面色不善,刘君昊只是顺从,将伞放到她的手中,看了看一边的店,他小心的叮嘱道:“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恩。”李砾很乖的忙点头,去吧,皮卡丘。
在他转身之际,李砾看到他另一边肩膀的衣服全湿了,内心一顿,有点闷闷的,当然也就只是一顿。
什么时候他连自己那边也打偏了?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货。
成功的支开他,李砾当然是要溜之大吉咯。
虽然今天一开始都不怎么顺利,但是溜之大吉这件事倒是很顺利。
避开了刘君昊,李砾就开始着手寻找雷雨帆了。可是,该逛的地方都逛过了,她也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了。
不过,好在地方就这么大,她相信雷雨帆的坚持和聪明,于是她决定实施一个非常完美的手段——守株待兔。
李砾找了个温暖的小吃店,边吃边等,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最终,她等到了雷雨帆,不过,却是等到的雷雨帆和另外一个人——白亦双。
坐在店里,看着雷雨帆和白亦双并肩而过,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好笑了。
也许人家一直都只是说着玩,也许人家根本没有放上心,也许他今天本就要到这里来。只是因为白亦双来了。
她突然觉得,前几天的踌躇那么的可笑,昨天的主动简直是耻辱。可这又怪得了谁?她本就逃不过,避不开,忘不了,只要对方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淡淡的眼神,一个会心的微笑,她就会为之神魂颠倒。
雷雨帆,这三个字,这个人,已经成了她的执念,成了她不可回避的弱点。可是,他却不属于她。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却是以这样的来收尾,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他于她就仿佛一个魔咒,一个不断轮回的魔咒。她一次又一次的爬出,每一次都遍体鳞伤,却又一次一次的又陷入。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痛苦;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折磨;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绝望……
一开始,她就不该奢求;一开始,她就不该期望;一开始,她就不该开始……
梦醒了,那么就算痛彻心扉,也要勇敢面对。
她走出了店,看向前面那一对人的背影,是多么的般配、和谐又温馨。
她淡淡一笑,向一边走去。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在走,还是自己的意识在走,她所知道的只是就这么走,只是想走。
今日,无风却很冷,无雨内心却一片潮湿,无阳光却一片清明——他终究不属于她。
“这么大的雪,怎么不打伞呢?”头顶遮过一把雨伞,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拥入,语气有些责难,有些怜惜,也有些苦涩。
李砾没有挣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被他拥住,眨着长长的睫毛。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久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只是,她被蒙蔽了眼,遮住了耳,麻痹了心,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其实,也是她自欺欺人,不说不代表不存在,不理会不代表可以过去。
她终究是自欺欺人了。
“刘君昊,我想回家了。”李砾在他的怀中,闷闷的说道。
刘君昊一手拥着她,一手撑着伞,叹息了一声:“那我们就回家好了。”
“恩。”李砾没在说话,她只知道回家,却没注意到他所说的“我们”。
刘君昊虽然不介意在大街上这么拥着她,但是,他介意她会不会冷。
抱不动她,但是他可以背。
将雨伞扔掉,李砾仿佛一个没有知觉的陶瓷娃娃一般,任由他背着,不说话,也不反抗。
刘君昊背起她,内心有一丝痛,不是因为她为别人伤心,而是因为她伤心。
就这么被他背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李砾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对不对?”
刘君昊脚步一顿,继续向前走,只是简单的应了声:“恩。”
李砾笑了笑,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砾儿,我不想打破你心中的期望。”刘君昊小心翼翼的注意脚下的路,更加小心翼翼的注意背上的人。
“可是,我的期望却彻底消失了,消失殆尽了。我就如一片一直祈求风的柳絮,终于挣脱了大树的禁锢,拥向风的怀抱。可是呀,到头来我才发现,原来风是为别人而吹的。”
“砾儿——”刘君昊脚步一顿,声音有些颤/抖,他害怕,他害怕这样的她,这样充满了绝望与自嘲的她。
李砾靠在他的背上,任由无声的眼泪自己流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哭,只是眼泪自己就那么出来了。还源源不断,怎么也止不住,仿佛她的心一般,早已与她分开,不再受她的控制。
留下的,不过是在一个虚无的岁月里,缅怀一个虚无的人;用一中虚幻的方式,纪念一段虚拟的情……
“曾经,我一直以为,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风的故事,你是我的故事。可是,我却忘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故事。”
刘君昊没有说话,只是背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李砾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滑过脸颊,滑过鼻尖,滑过他指尖曾滑过的地方,洗净铅华……
李砾病了,病得毫无预兆,病得莫名其妙。没有发烧,没有咳嗽,却一直陷入一个梦魇,怎么也醒不来。
刘君昊很焦急,叶晨很奇怪,雷雨帆却始终没有出现。
睁开眼睛,大雪过后的阳光,格外的刺眼,那么的明媚,那么的灿烂,那么的扣人心悬。
李砾微微一笑,情之一字,谁又能说得明白?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李砾没有惊扰任何人,和叶晨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其实她所谓的打招呼就是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曰:老娘不干了,回家了。
叶晨看到的时候,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笑她恢复如初了,哭她怎么这么没涵养了。
回到家中,李砾妈妈又先是一阵惊喜,再是心肝宝贝,最后是倍感嫌弃。
对此,李砾早已习以为常,面无表情。
也许是太过无聊,李砾最近很喜欢发呆,尤其是隔着玻璃,看着楼下那条小巷子发呆,一发呆就可以是一上午。然后,莫名其妙的笑了,再接着发呆。
李砾妈妈悄悄的观察着,越观察,眉头皱得越深,这节奏是老年痴呆症了吗?
这天,李砾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窗边,对着小巷子发呆。
“砾儿,我们又见面了。”身旁突然传来的一声,李砾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去,然后呆呆的表情变作满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