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苑门前,车马喧嚣,莺歌燕舞,婀娜多姿,仪态万千,极尽奢华之意,春红柳绿的姑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逢人就笑脸作陪。
“哎呦,这不是王公子吗?今个是吹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浓妆厚粉,装着大红裙装的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见王明一行人,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老妈子,我今天可是请了一位贵客来的,还不赶紧把雪菲烟姑娘请出来吧!”王明显然认识这位女子,一脸自信的看着老鸨。
“王公子说笑了,您带来的人哪有不是贵客的道理,不过我们家姑娘的规矩,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想她为我多赚些银子,可是......”老鸨一看就是精明人,说话圆滑世故,滴水不漏,既不得罪陈天臣,还小小的抬高了王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妈子,你就放心好啦!我不是不知道菲烟姑娘的规矩,而是今天我这位贵客一定能够成为菲烟姑娘的听众的。”王明一脸深意的看着陈天臣,自信十足的说道。
“哦!”老鸨狐疑的看着陈天臣,心想:苏州的才子我都见过,没见过这位啊,难道是别地来的,不过嘴上笑着说道,“那就预祝这位公子喜得头筹了,二位公子也别在门口站着了,里面请。”说完让道,吩咐小厮引路。
陈天臣也是第一次来,有些好奇,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虽然他站在门外,一言不发,但不代表他听不出这话里有话,狐疑的问道:“你把我骗到这里来,是不是为了那个叫菲烟的女子。”
“还是瞒不过陈兄,不过也不全是为了她,我们还可以探讨学问上的问题。”王明见心里的小九九被看穿,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
“青楼怎么还会有什么学问上的问题,王兄莫要蒙我,我们还是离开吧!”陈天臣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作势就要离去。
“别别别,来都来了,急什么,看完再走也不迟啊!”王明一把拉住陈天臣,挽留道,“再说了,我也没骗你,这里真的有很多的才子诗人,真的可以探讨自己的见解。”
“好好好,我不走,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整个事情。”陈天臣一时无法挣脱王明的手,再加上自己也好奇,妥协道。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春玉苑从五年前,不知从哪找来一个美女,来担起春玉苑的头牌,那女子端是生的闭月羞花,美丽异常,五年来连任苏州第一美人的称号,她不仅美丽,而且才艺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惹得多少公子王孙,达官贵人,都为她一掷千金,想要一亲芳泽都不得,因为她卖艺不卖身,是个清倌人,不过他也给了众多男子一个机会。
就是每个月的十五,她都会设个诗会,只要能够答对她的三个问题,就会成为他的入幕之宾,惹得无数的公子贵人,才子书生前来捧场,不过五年来,竟没有一人能够答对三个问题,有才学的也都止步在第三个问题上,今天恰好又是七月十五,王明就想带陈天臣来试试。
“这么说来,那个雪菲烟的女子确实是有才学啦,竟然能够拦住苏州男子五年,这五年内,难道就没有一个难得用强吗?”陈天臣感慨之余,有些好奇的问道。
“怎么没有,五年前就有个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些闲钱,就想用强,不知道从哪得知道雪大家游船,带着小斯强抢,当场被打出去,这还不算什么,等到了家里,没过几日,厄运横生,先是家里钱被洗劫一空,然后自己以前做的恶事都证据确凿,闹的满城皆知,就连官府都不得不出面!”王明讲的是唾沫星子乱飞。
“这是为何啊?”陈天臣疑惑的问道。
“真实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市井上传言,她上面有大人物罩着,所以自那以后,蠢蠢欲动的人们也只好收敛了,都按照规矩而来。”王明皱着眉头说道。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大堂,只见里面红帘粉幕,装饰的旖旎艳丽,不过此时早就人满为患了,有商贾富人,有学者才子,有高官贵人,总之都是仰慕雪菲烟的风姿,都想一睹她的芳容。
好在王明早有预定,一楼的只是一般的富人而已,二楼才是真正有钱有权的人坐的,二人坐在围栏边,一眼就能看到三楼高台的表演席,确实是个好位子。
陈天臣二人还没坐稳,傍边那桌子就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呦,这不是王大公子吗,今天有空出来了,怎么没在家照顾你生病的父亲了!”
“周元,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王明一脸怒意的指着那桌开口的男子。
“我说那位公子,与人结交要看什么人,若是误交他人,惹来事端可就不好了!”周元毫不在意王明的威胁,而是对着陈天臣威胁道,那副轻蔑的样子,好像他们两个人就是他的下人一样。
“多谢这位公子的提醒,不过我和什么人在一起,不需要你管吧?”陈天臣回敬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们周公子说话!”那名男子还未发怒,边上的一公子就献媚道。
“王兄,我是不是耳鸣了,怎么在春玉苑这么高雅的地方,还听到狗叫啊,这是谁家的狗,怎么乱叫,都不管管。”陈天臣本来听到那名公子说话,已经脸色不高兴了,现在对方还这么趾高气昂,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轻描淡写的回道,仿佛他不配和他说话一般,更加的猖狂,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连边上的王明心里都暗暗的喝彩。
周元制止那名公子,脸色有些阴沉,不过不知道陈天臣是何人,一时忌惮,咬着牙问道:“先前是在下失礼了,在此赔个不是,在下周元,苏州周道员的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在下愿交你这个朋友。”
谁知陈天臣根本不理他,拿他不当一回事,而是和王明攀谈着。从中他也知道王明怎么和他结怨了,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父亲不对付,是政敌,现在朝廷里周元父亲这一派人势大,所以周元笼络了这么多的公子,虽然表面上王元昌在苏州地面上最大,可是周秉承已经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权利已经相对持平了,所以他才敢这么和王明作对。
就在陈天臣和王明说话之时,被晾在一边的周元,脸色一黑,再黑,不过不知道对面是何人,有些忌惮猜忌,再加上现在在春玉苑,对那个雪菲烟有所顾忌,便没有发作,隐忍下来。
“王公子,不如我们打个赌,不知道你敢不敢!”周元心中隐忍下来,不过自己也不是个吃亏的主,想从其他方面的找回面子来,激将道。
“这有何不敢!”王明知道对方有备而来,不过由于二人的争锋相对,已经引来不少人围观,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堕了面子,硬着头皮应道。
“那好,我们各出一个人,提出一个问题,如果对方答不上来,就算输。”周元见对方上当了,得意的说道。
“嗯,我没意见。”王明硬气道,心里暗暗叫苦啊,不过事到临头,不得不从,求助的看着陈天臣。陈天臣没有办法,既然他都应下来了,还能怎么办,隐晦的点着头,倒是让他信心增加不少。
“既然是赌约,得有个彩头吧,我若输啦,出一千两,你若输了,就像我磕头认错!”他倒是想的美,想在赌注上做文章。
“不妥,不妥,你区区一千两银子,就想买我们的尊严,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既然你们没有等价的物品做赌注,那我们这个赌约就取消了吧。”陈天臣才不会让他的如意算盘成功呢。
“那好,你要什么赌注,你说!”周元也知道自己的小伎俩不会那么成功的,不过听到对方不准备打赌了,只好把主动权交给对方。
“我们也不要那种磕头的赌注,来点文雅的,就是两方各出十万两,输啦就给对方。”
听到陈天臣这么说,在场的人都大吐鲜血,拿钱赌,还文雅,要不要脸,连周元都忍不住想打对方,不过这个建议还是不错的,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能恶心对方也不错,点头答道:“好,就这个赌约,在场的人都为我们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