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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零空诀

千水澈淡然处之,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念你是她父亲暂且放你一马,我奉劝你别招惹我,否则照杀不误!”

千诚闻声火冒三丈,看着平时乖巧的女儿如今竟对自己这般言语,虽然他知道那已不再是自己的女儿,但还是感觉心如刀绞。

是她!霸占了女儿的身体,让女儿变成了哑巴。是她!让女儿轮凡不可俢为,断送大好前程。

千诚越想越悲愤,怒道:“竟然你不回答,那我只好拿刀问相问了。”

千水澈仿佛等的就是这句话,一步攀空,傲立苍穹,华丽的转身之后信手摘空,犹如拨弦,动作流畅。

如此简单优雅的随意动作,却怒放着排山倒海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彩虹烂漫纷呈,遮云蔽日,天地瞬间变成三维动画。

“这是什么领域?”千诚内心惊呼,疑惑不解。

此事关系重大,在他任务范围之内,故而飞身入云分庭抗礼。动作虽不花哨,却简单实用。随意挥出一刀,刀浪犹如裁布一般,将彩色绸缎一分为二。千水澈徒手硬接,甩手挥散,嘴角带着轻蔑的笑讽,尽显尊贵。

千诚一刀试探,不忍轻蔑,故而抡圆了宝刀,纵横交错犹如撒网,将千水澈领域支离破碎。

他猛然错身,心有余悸。原地一道彩翎划过,突如其来,险些被它击中。不由得内心惊呼,这又是什么?我的见识快不够用了!

还未查明,又惊觉熟悉的攻击接踵而至。再次闪躲,只见一只巨大的翅膀呼啸而过。再看天宇,斑斓尽收,千水澈置身一对凤凰之下,再次来袭。

冷中凝被千诚置出的结界包裹着,许是担心他惨遭殃及。因为这种战斗,他还无命欣赏。

接下来便是天翻地覆,结界随之起起落落,像一颗翻滚的珍珠,遍及视野的皆是天崩地裂,时而狂潮海啸,时而巨峰横飞,时而大地狂震,乱石穿空。

电石火花,满天的飞沙走石,冷中凝只觉天旋地转,无数光彩使得眼花缭乱。巨响连连,震耳欲聋。

激战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大地成了一片废墟。

冷中凝却见远方一道光笔直射下,快如闪电,随后“咔咔~”声蔓延而来。接着大地猛然断开,好似半拉馒头,成了万丈深渊,成就一道蜿蜒的大峡谷。

他所处的结界却刚好悬在深渊边缘,看着无尽深渊心惊胆战。就在此时,飞来一团巨大的火球,之后才惊现一只凰。巨大的翼展,燃烧的身躯,依稀可见七彩缤纷的羽毛。

冷中凝暗道不好,看来千诚并不讨好。妖女杀人如麻,这定是前来取命。想到这,他一剑点破结界,飞身狂奔,腹中盘龙早已充沛了然灵。边然边道:

“老五!快出手啊!”

冷中凝速度虽然乐观,但岂能快过妖女的攻击?

火球仿佛装了卫星定位导航,或者热能跟踪,一直穷追不舍,越来越近。

“时才替你接那妖女一掌,我已受伤,现在无能为力!别打扰我睡觉。”五季花赤虚弱的调侃,假假真真,让冷中凝十分恼火。

来不及惩罚五季花赤,就被火球击中,直冲进山崩的废墟深处,生死不明。凰飞赶而至,搜寻片刻无果之后苍鸣一声,愤怒离去。

凤已被千诚打残,但他代价更大,被打入了地下深处,方才那万丈深渊可能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千水澈见势不妙,赶紧召唤凤归虹中修养。亲自上阵,她已经口角挂彩。坐骑凰背,旋绕搜寻,不留活口,仿佛势要杀死冷中凝。

她之前救过冷中凝一次,许是对身体主人的一种亏欠弥补。许多故事都是大费周章令人费解,往往都是一个情字作乱种种蹊跷。所以才成故事,才有那么多迷人的人物,个性迥异而鲜明。

万丈深渊之底,突然传出犹如火山喷发的节奏,狂暴的气息翻涌激荡,满世界都是能量涟漪。许多巨石崩飞翻滚而下,崖口边缘开裂,随即粉碎坍塌。

“咔嚓~”一声巨响!千水澈回眸定睛一看,怒道:“你个铁汉子还真经打!”

凰与主通灵,调头折返,发出清吟,声音清脆嘹亮,扯开苍宇,万兽匍匐。

千诚冲天而起,直插云霄,一刀击落早就零羽怀伤的凰。他受伤不浅,必须速战速决。

千水澈一声悲鸣,喷出一口血,再召唤凰折收于双手间。她这才有些惊恐,未料千诚竟然还能如此强悍。

狂战士就是经久耐战!

“一刀骇浪蔽青天,二刀杀神弑佛魔,三刀苍穹碎浩瀚!”

千诚打出神技~三刀记。一时惊涛骇浪,密布圣光,星罗棋布。千水澈面对这层层叠叠的攻击竟泰然自若,顶风而上,架上一把古琴就弹出了~彩虹之音。

彩虹幻箭,万箭齐发,强强对抗,这都是二人最后一击。

一阵密集的爆破之后,千水澈败下阵来,狼狈不堪,遍体鳞伤,却癫疯的奔向千诚。

千诚也是强弩之末,但他必须亲手平息这次风波。

“然!能蕴众生,亦能灭生。众生平度,平度众生。然,某造次天成,请赐我杀生!”

这是精深玄奥的然诀,念出之后风景美不胜收,陡然换了天地。千诚一手掌握,风景顿收,获得必杀技。

但他却未痛下杀手,而是单手锁着千水澈的脖子,于心不忍。他看着大地满目疮痍,皆是自己亲手造的孽,于是把心一横正欲痛下杀手。

却见千水澈艰难的打着手语,随即晕了过去。千诚一看便知,赶紧住手,心疼的微微一笑。如是这般,千水澈定还有救。

他抱着女儿伤心落泪,他无能为力,但是荣城高人无数,定能明察秋毫觉出端倪,从而揪出妖女,再将妖女碎尸万段。

千诚这般打算着,抱着女儿直奔荣城。一群然门弟子顺藤摸瓜,发现后前来接应。千诚正好碰见,对他们吩咐了几句,然后离去。

“冷中凝~冷中凝~冷中凝……”这群人来到战场之后到处呼喊。千诚担心冷中凝,千水澈更是放心不下。但时间紧迫,这只能让他人代劳了,因为他发觉冷中凝已经不见了。

众人寻遍了落安镇每个角落都未发现冷中凝,眼看天色已晚,于是果断放弃了寻找。其实他们个个心有不快,一个不值一提的然间小人物,可有可无,怎值得自己亲自寻找?没敷衍了事就不错了!

“哎~!哪个叫我?”

冷中凝剥开枯枝烂叶从废墟中钻了出来,身后是一条幽长的隧洞,之前他被打进泥巴眼里了,折腾了半天才出来。

五季花赤净贫嘴,关键时刻它还是出手了。为冷中凝阻挡了大部分攻击,落得重伤,恐怕得安歇一段时间。

冷中凝起身观望,却不见半个人影,还以为是幻听。他担心千水澈,不知战果如何,四处飞寻。

“千水澈……千水澈……千水澈……”

他声嘶力竭的呼唤,这才知晓千水澈一直被妖孽附身。一个无辜的少女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他对此尤为愤恨,同时更加伤心。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揪出妖女,还以千水澈一个自由身。

呼声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着寂寥,一片死气沉沉,不止测然园毁了,大半落安镇也毁了。

冷中凝无比失落,充满了自责,是自己多情打扰,毁了那幸福的一家。

一路呼唤,直到哑不成声。冷中凝又成了落魄的浪子,空虚的内心可以装满几个城池,却容不下一个女人。想着初衷,他的心再一次碎了,还是沿着上次拼凑的裂缝。

他在这片天地发了许久的疯,才扭正心思渐渐平静。捡起落在一旁的零空剑,别在背后踏入夜色,萦绕着落安镇继续飞寻,不舍的放弃。

但他并未发觉,一本古朴的书册从他怀中滑落,落入碎石堆中。他还在一个劲儿的狂奔,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无形大手拍飞落地。

“嗯~?来人何必鬼鬼祟祟?何不光明磊落?若想动手,我一定奉陪到底!”冷中凝起身煞有其事的严肃对待。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动静,甚是诡异。

可他还未看见书册,就安静的躺在他的身后,正苦等着他的光临。

冷中凝警觉片刻,接着自嘲神经大条,然后再次一脚踏入夜空。然而刚踏两步,他便又吃痛的翻飞落地。

“有种给老子出来!不要偷偷摸摸的!要不要脸?”

他本就怒着,此际忍不住破口大骂,反正横直是个死,不带这么玩人的。

来人恐怖,竟能悄无声息。他警惕的观察着四面八方,终于发觉到脚下有一本书册,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空”字。

隐患未除,他收下书册拔剑防卫。等了许久也不见鬼,这才再次踏入夜空,一切已然恢复如常。

冷中凝隐约有些头绪,但是不敢确认。

虚无空间内,一位老者先是吹胡子瞪眼,接着如释重负,然后忍俊不禁。若不是他暗中相助,冷中凝早就被凰的火球杀了。

冷中凝一直待在落安镇,一晃半个月过去了,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千水澈。放眼一片荒凉,落安镇几乎与梦北大陆一样了。风景不在人不复,不堪折煞,他日渐憔悴。

这晚,梦北大陆边缘,噼里啪啦的火堆边,冷中凝坐在一块裸石上,手捧着古书抓耳挠腮心焦气躁,越看越上火。

在这半个月的闲暇中,他从未停止过研究这本书,还真是顾名思义的贴切,“空”,古书中一个字都没有,让人发疯。

说来蹊跷,后来想通,这本书应该是自己那传说中的师傅赐予的。一想到有高人欣赏,暗中关注,神秘莫测,他就激动不已,成就感油然而生。

可这师傅未免太过高抬,这无字天书,让人怎么理解啊?

起初冷中凝还不屑一顾,自以为是的跑到小湖边将古书浸透——神秘的空白页不都这样显字的嘛?

可恶的是,它依旧纯的像雪,一撇一捺都不曾出现。

出乎意料之外,他一时无计可施,又百思不得其解。只有灰色书面上行了三个字:零空决

他抽出背后的零空剑掂了掂,好像找到了方向,对号入座。

如是想道,是否这书也会像华云峰所说零空剑那般,对空的领悟多少就会出现多少字?若是那样,自己为何一个字都看不见?不至于这么贬低我吧!好歹我也能拨空呢!

半个月几乎荒废,没有半点收获。

依旧不觉丝毫饥饿疲惫之感,腹中条条盘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消化得掉。五季花赤倒是占了不少光,半个月的吸收效果显著,它就快恢复如初了。

冷中凝合上零空决,回想踏入然界至今一路坎坷,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有了家与亲人,却转眼破碎,自己又将颠沛流离,孑然一身,犹如泊萍流云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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