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芯也是一愣,猜想昨夜自己看到香楹数钱,如今东西丢了,自然误会到自己头上,于是赶忙上前道:“我如何会同你开这样的玩笑?昨夜不过睡的晚了些才与你说玩笑话,并没有其他心思的,你且别慌,先与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找不到了,也好发动大家帮你寻寻。”一边忙将自己的包裹拿来当着众人面打开。
她既如此做派,香楹也明白榴芯大约是真没拿她的东西,一时更急,抬眼看到四周众人不关己事的模样,却分明其中有人偷了她的钱财,如今她无法搜查众人,更不敢将事情闹大,丢了的钱财是她的全部身家,此时再无他法,这次的前程怕是不妙了。
这边再寻也无甚用,天已透亮,大家顾不了香楹丢了东西的事,连忙列起队等偏殿姑姑过来点人,香楹急的流出泪来,最终也不敢再闹,只好随众人轻步缓声的朝司教坊而去。
礼教掌赞姓唐,行事虽然严谨,却有个贪金银财物的毛病,宫里人行事多看金银,唐掌赞这点爱好并不算出格,她又在司赞身前说的上话,还掌着新人教导分殿之事,所以人人都愿意孝敬她图个好前程。今年这一批新入宫的宫女家底都不薄,唐掌赞在偏殿中候着,等宫女按着名册点到的名字一个一个进到屋子里向她行礼问好,多多少少都备了荷包低眉顺眼的递到唐掌赞手中,等她发配将来所在。待点到榴芯、香楹二人,偏两个小丫头一个呆一个愣,半天都没有表示,唐掌赞心道这两人莫非都是木鱼脑子?遂留她二人在一边候着,见后来人如何行事。
名册上的人都点完了,唐掌赞又把她俩叫到身前,开口道:“你们二人年纪小了些,行事却也稳重,我将你们留下,是因为如今三殿下那里缺针线上的人手,我有意安排你们两个手巧的去学学,如今看着你们这批里面倒有三五个不错的……”
唐掌赞的话已说的很分明了,榴芯身上没钱,光棍惯了没有表示,香楹心气却高,三皇子的母亲洛贵妃如今得宠,三皇子也才刚满十四岁,与她们年纪相差不大,他宫里算是个极好的去处。香楹心里着急,遂往前一跪,眼一眨就红了眼眶:“姑姑明鉴,奴婢心里感念姑姑的好处,本想拿些不起眼的银子孝敬,不求得姑姑喜欢,也算尽了奴婢心意,可今儿一早奴婢包裹里的荷包就找不到了,求姑姑念在奴婢没尽到的心意,给奴婢一个报答您的机会吧!”说完就砰砰磕了两个头。
唐掌赞眉头一挑,暂时也顾不得傻愣愣站着的榴芯,招手叫了一个一直跟着她们的大宫女进来问了两句,香楹的事并未瞒人,是以知道的人不少,大宫女早上也听了两句,便俯身将因果来历交待明白。
“这倒难办了。”
唐掌赞摇摇头,看着跟前跪着的香楹,心里盘算着今日出手大方的几个宫女里哪个有些嫌疑,瞟到一旁榴芯低眉顺眼的站着,偏头问道:“她是银子不见了,你呢?”
榴芯正在为刚刚香楹使劲磕的两个头心惊,琢磨着这也太用力了,额头估计会青,没想到唐司仪忽然问到自己头上,忙装作一副慌乱的样子跪下来:“姑姑,奴……奴婢从小在家里挑水担柴,手脚粗苯,怕是伺候不好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