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门口看了一圈,见七皇子脸色不错,便回身去了库房,前阵子一大堆的东西入库,当时只是理了个大概,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做呢。这一忙就忙得忘了时辰,至晚间榴芯才回,一进门,陆德良就冲她使了个眼神,小声道:“快进去吧,主子等你半天了。”
榴芯一愣,直觉不好,待想溜走又不敢,只好垂着头老老实实进了正殿,七皇子端坐在桌旁,面前摆了一桌的好吃的,他却一口也不动。
榴芯小腿肚子一阵不争气的抽搐,迅速行礼道:“奴婢榴芯给主子请安。”
郁霏抬了抬眼皮瞥她一眼:“你还知道回来?”
榴芯正不知怎么请罪,见郁霏阴阳怪气的,心里也不太舒服,奈何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委委屈屈道:“主子,奴婢错了。”
“哦?”郁霏终于正色看她一眼,冷声道:“你哪儿错了?”
榴芯被问住了,转了转眼睛,犹豫道:“奴婢不该把莫公子弄哭。”
郁霏摇了摇头。
“奴婢不该把莫公子弄哭后不好好哄他。”
郁霏拍了一下桌子。
榴芯哆嗦一下,试探着问:“主子,就算您要惩罚奴婢,也要让奴婢做个明白鬼,是不是奴婢惹张太傅不高兴了?奴婢可以这就去张太傅府上请罪!”
郁霏大怒,扬声道:“你是本王的人,凭什么去别人府上请罪!”
他平时极稳重,很少有发这么大火的时刻,屋子里伺候的人全都吓得噤若寒蝉,一声咳嗽都不闻,静静的夜里只有轻轻的虫鸣声,还有榴芯跪到地上的沉重声响。
屋内灯火通明,郁霏缓了缓气,也知道自己吓到了小宫女,一时又有些后悔,但他拉不下脸来道歉,只是看了她半晌,将深埋在心头的惶恐收回,板着脸道:“第一,你晚上不来伺候我用膳。第二,中午你也没来伺候我用膳。第三,谁允许你跟那个姓莫的讲话了?以后不经过本王允许,你不许随便跟别人讲话。”
榴芯本来悬在喉咙口的心在郁霏列出了她的罪状后砰的落回胸膛里,她哭笑不得道:“主子,今天不是奴婢值膳,您忘啦?”
郁霏张了张嘴,忽然对一直站在桌子旁的钟雅道:“你出去,以后不用你伺候用膳,都叫榴芯伺候本王!”撵走了一下子哭出声的钟雅,郁霏满不在乎道:“这下子以后都是你的班,本王没有说错了吧。”
是没有说错,可是看钟雅那副样子,以后肯定恨死我了。榴芯在心里默默吐槽,想着自己的主子果然不是普通孩子啊,三两下就借着敲打自己把钟雅挤出王府中心位置了,看来这位钟小姐想要嫁给她主子的路还漫长的很。
她从地上爬起来,先净了手,拿起银筷开始伺候这位任性的祖宗,等郁霏吃好了,才反抗道:“主子,您对奴婢的要求也太苛刻了,奴婢总管北苑,要是想要说句话都要请示您,那还不如变成哑巴呢。”
郁霏哼了一声,妥协道:“别人就算了,姓莫的你以后不准理他,他跟个女孩儿似的说哭就哭,你跟他玩的时间长了,该被他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