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猴精”在都里乡第一眼看到文化干部周芳之后,就好像自己心中的未来,就是她这样的。于是,就全力以赴发起攻势。当时,县煤矿驾车的退伍军人正在追求周芳,两人也打得有点火热起来。当江修发出那爱的信号时,女孩其实也是十分向往江修,只是有一种自卑而不敢大胆地表露出来而已。江修的追求,正中女孩子下怀,使女孩在闻到了精肉香时,对那油巴巴的肥肉开始嫌腻起来,她看上了江修这个家住城里的大学生、有国家干部头衔的有为青年。照他的母亲在外拍胸脯说,我的儿子这么优秀,不久将是一个乡的书记或乡长、或县局的科长、局长。是的,一个有高学历、聪慧的年轻人,不要说去跑官要官,就是坐在那里或躺着那里排队,迟早也要轮到的。此时,周芳放弃了前者,抛开了在企业上班的工人,选择了“优秀”,接受了江修的追求。
两人天天相处在一起,工作之余,常常漫步在花前月下、绿树浓阴中,也常到文化站,来两局乒乓球,再来两局台球。周芳这个文化干部,本身就有“文体”方面的天赋,加上在文化站这种氛围和环境中,不仅能歌善舞,还打了一手好乒乓球和台球,在这些方面,年轻的江修也自叹弗如。在她的“陪练”下,球艺也大有进步。
次年的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季节,人们已经脱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冬装和厚衣。尤其是年轻的女性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已经穿上了裙子和薄如蝉翼的长筒肉色丝袜,在人们面前展现那鲜明线条、凹凸有致的女性魅力。晚饭后,江修和周芳在文化站乒乓球室激战了几个回合,回到宿舍,余兴不减,还在讨论什么球怎么打,上旋还是下旋?左旋还是右旋?讨论一番球艺后,周芳看看自己苗条的身材,又扭头想看看自己的后背说,“要加强锻炼,不要到时胖成象头猪。”
“不胖!这样刚刚好。”江修说。
“还刚刚好,已经九0(达到九十斤)后了。”
“你重一点那就胖了,如果轻一点又瘦了。”
“我主要个子太矮了。”
“不矮!这样刚刚好。”
“还刚刚好?只是一个六0(一米六十)后,如果是一个七0(一米七十)后的话,那该多好啊!”
“不!如果你再高一点,就变成一个瘦高铁杆儿,你若再矮一点,那就给人是一个矮个子的感觉。”
“我的皮肤如果再白一点,那就好了。”
“这样刚刚好。如果再白一点就显得太白,若黑一点,那就显得黑不溜秋。”
“你真坏!你真坏!”江修来了几个“刚刚好”,被周芳听出了他话中的猫腻。女孩娇气地走到江修面前,抬起手要“拍打”江修。江修把走上前来的周芳紧紧地拥抱起来,女孩双手也把江修的脖子“箍”起来,又仰着头,两人的嘴巴也自然地碰到一起。此时,女性一股特有的肉体芳香,钻入江修的鼻孔,又从鼻孔直冲大脑。这芳香好像是一剂高浓度地麻醉剂,把江修那根理智的神经全部麻醉;这芳香又仿佛是一剂强烈地催化剂,把江修所有冲动的细胞激发地更加活跃,只看他左手托着周芳的后背,右手从周芳的腰间慢慢地往下移动,直到女孩的下部。一刹那,女孩闭着双眼、全身瘫软,有一种站不住、靠下牢的感觉,江修迅速将女孩抱到床上。
他来不及去欣赏女孩那妖人的胴体,迫不及待地把女孩相拥在自己的身下……
他好像在太空中腾云驾雾,又仿佛在太平洋中遨游,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舒服从头至脚、又从脚至头。与此同时,女孩却紧紧地把江修拦腰抱住,嘴里发出急促地、不知是痛苦、还是痛快地呻吟声,声音从轻而重,又从重而轻。随着呻吟声的消失,她抱着江修的双手也慢慢地松开,喘着粗气、闭着双眼,似一个裸体“大”字,就象是得了冠军的马拉松运动员,既舒畅而又吃力,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两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在第一次偷尝了“禁果”之后,却时而风起云涌、时而暴风骤雨,一发而不可收。不久,女孩的“客人”迟迟不来,这下急坏了周芳,周芳把情况反馈给江修,两人“密谋”后,到医院做了人工扒胎手术。
县妇幼保健院,周芳再一次地来到这里,仍来处理腹中的那个小东西。这次给她检查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医生。这位妇科老医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给妇女看妇科、扒胎儿、做引产、干结扎,有一部分妇女做了手术之后,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后遗症,作为一名妇女,她心痛自己的同类,更心痛一些年轻的女孩。特别是现在的女孩在生理上提早成熟,而政策上提倡晚婚晚育,这成了一对十分显著的矛盾,年轻人对节育措施和知识的了解相对薄弱,但也感到有一种难为情、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来做扒胎手术和人流的大部分是未婚先孕、偷尝“禁果”的年轻女孩。她在给周芳检查之后,认为她至少做过两次以上的人流手术,如果再做的话,将造成终生不育。终生不育,这对一个女孩子、对一个家庭来说,将是一个多大的悲剧啊!于是老医生语重心长对周芳说,“女孩啊!你已经做了多次手术,再不能做了,如果再继续进行手术的话,说不定以后就不可能再怀上了。一个家庭如果没有孩子,这个家庭也是个不完整的家庭,你最好不要做这一手术了。”周芳在母亲般的老医生规劝下,忧心重重地回到乡里。
国家工作人员一定要到晚婚年龄,才能领取结婚证,这是当地当时一条雷打不动的死政策。他江修今年刚好二十又四,到晚婚年龄还差一岁,周芳同样是差一岁,如果要领取结婚证,与领导说清楚,或许这个字领导会签上大名,同意。若要生育,这是绝不可能的,没有那个领导要为他来挑这个担、负这个责任。作为在乡政府当干部的江修,还是她周芳都是心知肚明的。如果没有办理手续,而生下孩子的话,路只有一条——革职回家,这是无可非议的。还有强行拉去引产的可能,除非你逃之夭夭。这对江修来说,如果革职回家,十多年的苦心经营也就付之东流。如果去继续做扒胎手术,自己这生可能就没有孩子,没有后代,这将是多么大的痛苦。作为周芳来说,没有孩子的女人,是一个失败的女人,如果一生当中自己没有一个孩子,他的父母、他的家人会怎么样看自己?现在这样子,他的家庭都反对他和自己结合,到时就连一个孩子都没有,那就更不要说,自己在这个家庭的地位……她越想越感到心寒。我一定要将这孩子生下来,那怕是失去这份招聘的工作,那怕是逃到天涯海角。如果被发现,强行将自己“请”去做扒胎手术怎么办?怎么办?周芳已经在筹划逃跑的路线和方向。两位年轻人都有悔恨一时的冲动,造成了这样不可收拾的下场。
一天又一天过去,周芳肚子里的卵从一个蝌蚪已经长出了脚爪子,平平的小腹已经开始隆起,尤其是在这袒胸露背的夏天,她已经被一直以来、既内行又有经验的乡妇联主席和计划生育专管员看出来了。也不知是谁已经向有关领导警告说,“计划生育不要只抓外面,不抓里面,只抓老百姓,不抓干部。不要到时内部出现非法结婚、违法生育,那你乡政府怎么面对老百姓?”
风言风语在乡干部中传播,但没有确凿的证据,领导也不好开口来批评,对两位年轻人只是警告说,要注意一个干部形象,不要干有损于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干部形象的事来。
外面风言风语,领导有所察觉,已经对自己提出严重的警告,麻烦事真的来了。这小“俩口”真的紧张起来。
江修在无奈之中想起饶有兴,又匆匆赶往城里去找到饶有兴,要饶有兴帮助把把脉、出出点子,救自己一码。
县委下星期要召开全县经济发展推进会,高书记在这个大会上要作一个主旨发言。饶有兴坐在办公室,正在聚精会神赶写这一报告。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
饶有兴听到敲门声问:“谁?请进!”
江修推门而进,又随手将门关上。饶有兴抬头看到进门的是老同学江修,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
“哦哟!难得难得。”虽然常见面,来到饶有兴的办公室来找他,还是第一次,饶有兴边说边上前,和老同学握起了手。
“很忙的?”江修问。
“还好,搞一个材料,差不多已经完成。”饶有兴回答老同学。
饶有兴把江修仔细一瞧,看他今天气色不好,虽然是在笑,还是一脸的愁容。
“‘老公老婆’潇洒逛县城?还是什么干活?”饶有兴边开玩笑边给江修倒水。
“专程来找你,有事请你帮忙出个好注意。”
“我还能出什么高见?你‘猴脑’哪一点不胜过我?”饶有兴一边说一用手边示意江修坐下。两人在木沙发上就坐后,江修直截了当地把自己发生的事详细叙述。
饶有兴面对同学出现这种事,皱了眉,感到事情既严重而又棘手。事到如今,若批评他,为时已晚。只有采取措施来补救,采取什么措施才能补上?先天的已经无药可救,只有后天的人为努力。自己只是一根稻草,能不能救起他?能否帮助他跨过这个坑、渡过这条河?自己还真拿不准。不管怎么样,自己这根稻草也要扔出去,让他抓抓看,能不能救上他?是另外一回事,作为同学,也就做到仁至义尽了。
“办法只一个,路只有一条,自己的事自己扛”。饶有兴也很严肃地对江修说,“你江修、你周芳必须把情况如实地向都里乡党委、政府领导汇报,并提出自己要办理相关手续,走合法之路的要求。路走了第一步,才能再走第二步路,看领导的意思再行事,具体到时再联系。”
江修在饶有兴的办公室简单地谈了一会,就走了。
当江修、周芳来到乡主要领导办公室,领导繃着脸说,我知道了。而后,对江修、周芳大发了一番雷霆后说,向党委、政府作出深刻检讨。党委、政府领导在政治上从严,在人道上放宽,对他们放了一码,作出了对两人严重警告处分,在经济上与村民同等处罚,而后给他办理了相关的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