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阳城,经明月楼一战过后,帝国皇室已经委派新侯爵上任,不过由于魁魔青娥以惨绝人寰的手段将发丝贯入万千尸体,形成遮天蔽日的尸墙,此时梵阳城仍然是处于风声鹤唳之中,人人自危。而当时剑令才一出世就被墨心那诡异心脏吞噬,大战中心也只有千练青娥能等几人几魔,因此即便远处观战的武修也没法弄清场中的真实状况,也并不知晓有剑令现世,否则,必然会有众多高手聚集梵阳城。
即便如此,墨心和独一路向北穿过梵阳城时,城中仍然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大多是帝国派遣过来维护秩序,安抚民众的武修。由于那一夜千练老头御巨剑从炼秀山直达明月楼,随后九天云垂,又以雷刀屠魔,现在老头倒成了梵阳城的救世主了,赞誉感恩之言四起,老头那臭名昭彰的名声,在来到梵阳城长达十年之后,终于走了改观。
不过让墨心独孤疑惑的事,按常理来说,千练老头为梵阳城做了这么大的贡献,新任天胜州主事怎么也得登门拜访一下才合乎情理才对,可这段时日在炼秀山上,他俩了没见着谁去了炼秀山,这不得不让墨心和独孤猜测难道那老头是不是暗中又把人给丢下炼秀山了?
当然,他们这次真是恶意揣度千练老头了,那老头日日夜夜忙着给墨心炼制飞剑,可没那闲工夫“招呼”客人,况且,也没人去过炼秀山,至于原因嘛,墨心和独孤肯定是打死也想不到的。
梵阳城以北,龙盘江边上,墨心和独孤临江而立,江风凛冽,如刀割双脸,今日,起风了,格外的猛烈!
按照地图所指,他们先得渡过龙盘江,然后继续向北而行,穿过乌神国十三州中的玉琼州后,进入临照国,然后折转向东,穿过一片死漠之后,才能到达目的地。
由于龙盘江发源于龙归山山壁之下,且江水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则会发生倒流奇景,因此人们将这种奇绝的自然现象称之为“龙汲水”。
这一日,江风异常猛烈,许多船家担心“龙汲水”的出现,都抛锚歇业,因此墨心和独孤兜兜转转,买好不容易才买着船票,终于坐上了一条双层楼船,开始缓缓渡江。
江面上江风劲啸,白浪滔滔,如雪飞卷。
楼船二楼甲板上,一偏偏然青衣公子哥携美眷同游,笑容温纯道:“娟儿,你可知,这龙盘江,可谓是乌神国最吸引武修的地方了。”
同样是一身青衣的女子笑容温婉,静静听着看着自家男人。
青衣公子哥儿望着滔滔江水,有些神往道:“剑道刀道共计十二流派中,狂刀流的武修,最喜欢在这种天气于江面上踏波逆行,击水三千,一泄狂态,砥砺刀道;而滚刀流武修,亦是最爱这类天气,曾有滚刀流武修坐于江面十月,观滔滔江水向西而行,然后悟出绝世刀式,一式起,便让江水倒流,以人力抗衡天力,神乎其神。”
公子哥儿视线拉低,又道:“而枯剑流和葬剑流武修,最喜欢沉入江底,一坐便是数日甚至数月数年,与世隔绝中,参悟出虚渺的剑流势子,当年曾有葬剑流武修于龙盘江江底苦修数月,破江而出后,江水跟着腾空而起,整整长达千丈有余的江水,如天河一般倒悬在空中,堪称千古一绝!”
青衣公子张开双臂,似要怀抱这波澜壮阔的龙盘江一般,壮怀激烈道:“好一条龙盘江!”
墨心和独孤此时也靠在甲板围栏上,听了那位青衣公子哥儿一翻讲述后,独孤歪着个脑袋对墨心道:“要不,我也一头扎入江底,坐他个十年八年的再爬起来,然后,就成九脉齐开的绝世高手了?”
墨心不留情面打击道:“九脉齐开?乌神国有九脉齐开的武修吗?就算靖冥武宗,也没几个吧,再说,能进入江底修行之人,本就已经是修为不俗的修者,就你骨脉境的修为?也就比我强一点,真要到了江底,就算不被暗流搅成肉片,饿也能把你饿成干尸,哦,不对,是水尸!”
独孤翻了白眼道:“墨心,我也就说说,你小子故意打击我的吧?”
墨心一脸认真严肃,两手一摊道:“事实啊!”
独孤佯怒道:“墨心,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江里去?”
墨心赶忙双手抱肩,做出一个躲闪害怕的姿势道:“哎呀,我好怕啊!”
独孤赶紧摆手,笑骂道:“赶紧滚远点,没你这个兄弟。”
墨心凑近独孤,勾肩搭背,两人同时笑了。
这段时日来,自从独孤在炼秀山死皮赖脸在墨心的居所住下后,两人就经常互怼,无形中,到真多了种难掩言的情意。
由于江面起风,不仅船家,很多旅客也停留在了梵阳城,因此这艘船上除了那对青衣情侣,墨心和独孤二人,以及一位挎刀的黑衣刀客和一位始终瞑目而坐的中年剑客外,就剩一商贾模样的中年男子带着夫人小孩以及家丁,共计十八人,连二十人都不到。
商贾模样的中年男子长得白胖油滑,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就算是面对那位瞑目而坐的剑客,亦是笑脸相迎,要说墨心他们能够上船渡江,还得感谢这位笑面佛,正是他出高价,包了这膄船,墨心他们才能在这种糟糕的天气中出行。
随着楼船渐渐驶入江心,江风愈发凛冽起来,天上不知何时已
是铅云密布,气氛变得沉重而压抑,暴风雨随时都会倾盆而下。
船头,船家一边抱怨一边后悔,碎碎念着自己怎能被钱财蒙了心,要是真遇上“龙汲水”,他那家里的刚取回来的美娇娘可怎么办等等废话。
突然,浓重黑云之中,一道闪电刺破黑暗天幕,劈落在江面之上,正在甲板上观察天色的众人,齐齐一惊,因为确切来说,闪电并未劈在江面上,而是劈在了江面上一负刀男子的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