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觉得总应该采取些什么措施,姬恪总不能一直背着她。
“放心,对付三五小贼还是绰绰有余。”
季檬转念一想,现在这四下无人,姬恪尽情发挥的话倒也真可能没啥压力。
于是,季檬把快要跳出嗓子的心又装回肚子里。
当然,等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她就不那么乐观了。
听声音,这枪,似乎比刚刚六个人的还要高级。
脱线的季檬还在猜测来人用的会不会是传说的狙击枪,只听一道细微声响,一个小东西被扔了过来。
卧槽——
不会是炸弹吧!
好吧,是她脑洞开太大了,只是一个催泪弹而已。
在被那烟雾呛得眼泪鼻涕直流之前,姬恪已经点了她穴。
昏过去前一秒,季檬在想,如果远有狙击手的话,近有普通枪手,再加上他们那些装备,她和姬恪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山下了,周围全是人,警察已经封山搜索了。
姬恪坐在她旁边,脸上的伤已经得到初步处理了。
“就完了?”
“完了。”
看见季檬呆愣之中略带遗憾的表情,姬恪有些好笑,难道她嫌结束得太早了?
“给你。”
季檬看见手里的玉佩,有些迷茫。
这不是那枚砸了她脑袋,据说是姬恪他妈给他的玉佩么?
“刚刚打架不小心掉了,你帮我收着。”
“哦。”
汪导过来跟两人打了招呼,再三表示对姬恪的感谢,并且邀请送两人回去。
姬恪借口还要记笔录推辞了。
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要找到那些人背后的人,要在和警方疏通好关系便宜行事,要查在树林里自己出手时有没有别人看见……
总之,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季檬本来正和汪导说再见,猛地又有一种被注视的不好感觉,抬头望去,入目都是剧组里一些惊恐未定的伤者。
季檬甩了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却没想晃得头晕,姬恪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季檬摆了摆手,答道,“我有点渴了,你帮我买瓶水吧。”
离两人不远处就有个卖水的摊子,也就十多米的距离,姬恪点了头,起身过去买水,回来的时候举着水朝季檬晃了晃。
季檬朝他笑笑,这时旁边走过来两人,其中一人对姬恪说了些什么。
远远看见姬恪掏出刚揣回去的钱包,似乎是递了几张零钱给他。季檬心想,姬恪还真是有进步,居然愿意给别人换零钱了。
那人接过钱,右手在口袋里掏了掏,似是要掏出钱给姬恪,姬恪摆了摆手,似是在说不用。
那人却不依,手掏出来一个喷灌瓶,对即姬恪的眼睛喷去。
“小心——”
季檬叫道,顿时忘了自己脚上有伤,站起来朝姬恪奔去。
姬恪反应极快,即使迷了眼,也飞速伸腿一扫,准确地将那人绊了一下,那人显然也是练过的,一个后翻便站稳了身形。
没有说话,两人便厮打起来,因为姬恪双目被迷,加上周边声音嘈杂,听风出招的速度比往常迟了不少,因此一开始便占了下风。
再加上现在周围人多,为了避免招惹麻烦,他还不能用在这个世界看来特别非人类的武功。
而另外一人在变故发生的时候已悄然退了几步,季檬一瘸一拐朝这边奔的同时紧紧盯着这边的情形,等看见那人露出手中黑黢黢的东西时——
她脑中一片空白。
姬恪正在和那人厮打,而这个人正好站在姬恪的斜后方,被迷了眼的姬恪此时不可能感知到身后的危险。
忘了脚腕传来的剧痛,季檬加快脚下步伐,几乎是朝姬恪小跑过去。
“砰——”
子弹没入身体的时候,季檬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估计脚上的疼已经让她神经末梢麻木了。
那开枪的人看见这一幕,微微一移枪口,继续对准了姬恪,而季檬在倒下的时候不忘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向下拉。
“砰砰砰——”
几发子弹都打在地上,溅出火光点点。
这个人,这个人——
季檬隐隐觉得这个人长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他是谁,而此时肩上的剧痛穿到四肢百骸,疼得她眼泪直流。
姬恪在听见第一声枪响的时候便从中听出季檬中枪了,当即武力值暴涨,不再和那人纠缠,试图脱身向季檬走来。
季檬看他威力越来越猛的招式,怕他直接用个轻功飞过来,又担心他的安全,不知道让不让用,好在她也几乎没了说话的力气,张口只有倒吸气的声音。
被季檬扣住手腕的男人见同伙情况不容乐观,看了季檬一眼,抬肘朝季檬的胳膊击去,季檬松了手,牵扯到了受伤的另一侧肩膀,简直是快要晕过去了。
摆脱了季檬,男人很快加入战斗,两人围攻姬恪,一个还有枪,姬恪眼睛还不方便,季檬担心得要死,抬眼朝四周望去,刚刚还在这里的警察却一个也没看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来人啊——”
好吧,她此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叫了。
缠斗的三人打着打着,就离季檬越来越近了,季檬此时已经是无法动弹的状态,那两人中会功夫的那人,估计是嫌季檬碍事,踹了季檬几脚,把她给踹远了。
被踹出战斗圈的季檬吐了好几口血,感觉到自己快要晕过去,然而——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之前她和姬恪坐着的地方后面就是一个人工湖,她觉得自己在晕过去之前还是要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晕,要是再被踢,可就要被踢进水里了。
当然,她身上的伤不允许她想太多,更不允许她做多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飞了起来。
胸中翻涌着,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肩膀的伤口依然很痛,当然,这一切都比不上那一瞬的失重以及向她袭来的冷意让季檬感到绝望。
泥煤——
她不会游泳啊啊啊!
希望她在人间用生命画出的最后一条弧线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