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程安不理会赤宝,径自对警察说道:“我是这个公司的总裁,或许可以帮助你们调查。”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上车吧!”
许程安和赤宝中间坐了一个警察,他想和她说句话都没机会。
这件事肯定是在他没上班之前言徽爵处理的,警察能来拿人,定然是有证据或者是有人举报。
按言徽爵的做事方法来说,这件事不应该拖到这个时候,还留给警察把赤宝带走的机会!
进了警局以后,只有赤宝一个人被带去审问,而许程安只能在外面等着。
首先,赤宝叙述了一下当时事发的过程,把事情的细节都说清楚了。
“你说你并没有打开过盒子?”
“是的,我只是把盒子从公司拿到了摄影棚。”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打量着赤宝,像是在思索她话中的意思,“那你可听说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玲姐只说是一个道具,定妆要用的。”
“你明显在说谎!”警察的话音陡然提高,“既然只是一个道具,她为何还要上锁?”
其实她当时也挺纳闷,但她也没有细想,毕竟她连盒子都没有打开过,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不知道……”
许程安在外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那位警察才从里面出来,他急忙迎了上去,“警官,怎么样了?”
“人要先关着,等查清楚,自然是会放人的。”
“能不能保释?”
“我们现在调查的结果是这件事和依诺服装公司还有白氏公司都有牵扯,你现在怕是没有办法把她带走。”
“这个人请警官一定好好照顾,日后定有重谢。”他现在没有办法,就连白氏公司都牵扯进来了,能救她的,就只有言徽爵了。
“客气,我们不会滥用私刑的,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许程安从警局出来,给言徽爵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没有办法,他只能去MG公司找人了,谁知道,公司里也没有他的人影,只见到了林翰:“林助理可知道言总去哪了?”
“躲在家里不肯出来,这都好几天了,不知道有没有饿死……”林翰埋在一堆文件里,感觉一个脑袋比两个都大了,自然没能听出来许程安话里地担忧。
“赤宝进警局了,现在只能言总能救她了!”
“什么?”林翰惊讶地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
“说是什么毁坏文物罪,竟把依诺服装公司和白氏公司都牵扯进来了!”
“毁坏文物罪?那件事不是被压下来了吗?怎么又有警察去查了!”
言徽爵在丽水湾别墅里不肯出来,又没有人能叫他,等他出来,小主人指不定受多少罪了!
“你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言总?”许程安有些恼怒地说道。
“我说了,言总不让我管……”
“他为什么不让你管,他明知道这事会牵扯到赤宝,为什么不把事情处理好?!我这就去丽水湾别墅找他!”
“他不会见你的。”只要他进了三楼,除非他自己出来。
“那该怎么办?!”
“再想想办法吧。”
丽水湾别墅三楼。
言徽爵坐在地板上,周围是正开的艳的郁金香和康乃馨,他面前有好几个空酒瓶子,白色的衬衣也尽是褶皱,原本光洁的下巴,长出了青黑的胡茬。
母亲,儿子对不起你,以后不会了。
那年他七岁。
晚上母亲正陪着他,家里只有两个人,房间又小,言徽爵从小安全感就比其他孩子弱,言晴就经常哄他睡觉,总等他睡着了再离开。
他就是言晴活下去的支柱。
那时他还不知道,东方彻已经抛弃了他们母子,因为有母亲的陪伴,言徽爵也不轻易提东方彻。
“母亲,你不快乐吗?”他睡不着,朦胧间看到言晴蹙着眉。
“只要爵儿快乐,母亲就快乐,爵儿要相信,在这个世上,有爱你的人,母亲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爵儿。”
“母亲,我也爱你,母亲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
他们母子之间的温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接着就有一群人冲进了他的家,想要将她母亲强行带走。
“你们要干什么?”言晴奋力抵抗着,毕竟是个女子,而且他们人还多,最终言晴还是被带走了。
言徽爵连衣服都没穿,就从床上爬起来往外跑,当时正是冬天,他就光着脚一路追赶开走的车。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他不能停下,如果他停下,他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母亲了,露在外面的脚不断地踩到尖锐的沙砾上,一路上不知道磨破了多少次,他只是拼了命地跑,摔倒了就爬起来,继续跑。
最后那辆车停在了一个酒吧的门口,言晴被他们强行带了进去,当时言徽爵整个肺部都疼地要死,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脚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滩血,跑出的汗被冷风一吹就冻得让他发颤。
酒吧守门的人根本就不让他进去,一个七岁的孩子,又跑了那么远的路,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再抵抗了。
就在那时,他看到了白琳,那是他第一次见她,也是她带着他进了酒吧,把他推入了永无止境的梦魇之中。
“小朋友,你是不是要进去找你母亲?”白琳的语气很温和,言徽爵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还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走,阿姨带你进去。”
言徽爵跟着她进了酒吧,等他看到言晴的时候,她正被绑着躺在地上,嘴上还被塞着布。
“小朋友,这是不是你母亲?”白琳蹲下身子指着言晴朝言徽爵问道。
言晴看到言徽爵以后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想说什么话。
“去,把她的嘴解开。”白琳朝着看着言晴的人说道。
七岁的言徽爵,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浑身开始警惕起来,眼神透着凌冽,脚往后退了两步,与白琳拉开了距离。
言晴嘴一得到自由就急忙朝着言徽爵喊道:“爵儿,快走,你快走!”声音嘶哑。
“母亲,我们一起走。”言徽爵冲过去想把地上的言晴拉起来,却被身后的人给禁锢住了,“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
“去,把他拉到一边去,让他好好地看着。”白琳朝下人摆手,然后转身就看到东方彻过来了,立马笑着迎了上去,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娇嗔道:“怎么来那么晚?”
“有点事来晚了。”
“呐,人我给你抓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白琳向言晴呶了呶下巴,然后将头依偎在了东方彻的胸膛上,笑着看着这一切。
一旁的言徽爵看到来人时不由地睁大了眼睛,血丝瞬间布满整个眼球,四肢带着怒意挣扎,却被人死死禁锢着,嘴巴也被捂着。
那个人是他的父亲,此刻正撕扯着他母亲的衣服,而他的母亲并没有挣扎,只是眼睛黯淡无光任由东方彻动作。
此刻的她早已是心如死灰,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到头来不过是一头嗜血的狼,将她吞噬地尸骨不剩。
“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东方彻将言晴扒光,然后站到了一旁,朝那边的几个男人挥了挥手。
那时的言徽爵,眼睛死死地瞪着,眼球都快被瞪出来了,额头上的青筋迸出,脸色血红,他愤怒,极其地愤怒,一口银牙都被咬出了鲜血,而他的父亲东方彻,则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母亲被好几个男人强行凌/辱。
最后言晴昏死了过去,下身还流着鲜血,浑身遍布着青紫。
“彻,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水性杨花了?”白琳用手轻拍着东方彻的胸口,眼角轻蔑地看着狼狈地躺在地上的言晴。
“没错,你说的都对。”
“来,把他带上来。”白琳朝下人挥手,接着将浑身被汗水浸湿言徽爵带了上来,他虚弱地直接倒在了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东方彻,眼底的恨意像是猝了毒。
“你……”东方彻并不知道言徽爵也在这里,看到后被吓了一下,带着怒意向白琳问道:“我儿子怎么也在这里?”
“当然是他自己跑进来了的。”白琳看着自己的手指,手不断翻转,脸上的表情很是闲适。
她怎么会让东方彻有反悔的机会,只有把他逼上了绝路,这一切才算圆满。
“砰……”言徽爵一只手砸在了地板上,随即地板上出现了裂纹,而言徽爵的手也已是血流不止,尖锐的疼痛把他从过往的记忆中拉了回来。
朝着面前的一个照片不断认错,“母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爱上她的,血海深仇未报,我不该爱……”两行热泪流下,他强行往嘴里又灌了一口烈酒。
小狐狸,既然跳下了悬崖,就再也没有上去的必要了。
会有人替他好好照顾她的。
警局。
赤宝被关在了一间暗室里,里面只有她自己,夜里很凉,而这间暗室只有冰凉的石墙和地板,冻地赤宝只能蜷缩在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