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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经历

断断续续的,班恩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恐怖经历。

在那天晚上,他察觉到墓园有声响,本来以为只是饥饿的动物,他就贸然前去驱赶。没想到却发现几个穿着黑袍子的人在挖掘坟墓。其中一个黑袍子对他一扬手,正打算逃跑的班恩就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某处地牢里关了起来。和他有相同遭遇的还有几个陌生人,但更多的是尸体。有些是动物,更多的是人,新鲜的,半腐烂的,只剩下骨头的,全都堆在小小的室内。

班恩亲眼看到黑袍子是怎么处置他的狱友的——有的人被迫喝下了奇怪的药剂,在痛苦的嚎叫和挣扎中咽气;有的人被活生生的开膛破腹,取走器官。有的人被丢给怪物猎杀当做口粮,极度恐惧的惨叫声即使厚重的石壁也阻隔不住。

更恐怖的是,那些已死之人并不会得到安宁。他们会在一种邪恶的绿色光芒下重新站起来,像提线木偶一样听从指挥,哪怕肢体已经残缺不全。他们变得狰狞,恐怖,全无理智,狂热的想要攻击活人。

因为不断有新的活人和尸体补充进来,所以班恩很幸运的一直活了下去。但几天前,他在新一批被抓进来的人之中发现了自己的弟弟布兰德。惊愕万分的班恩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弟弟。他费尽力气逃出了牢笼,但就在他想要救援布兰德的时候,却被作为警卫的那些尸体(“亡灵。”狄宁提示道。)好的,是亡灵发现了。班恩只得落荒而逃。当他被挠伤以后,班恩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值得庆幸的是当时黎明已至,憎恶阳光的亡灵的灵活性大大降低,班恩这才逃出生天。他凭借意志终于撑到了塔伦米尔,然后晕倒在了街道上。

当他说完后,教堂内部一片沉默。很久都没有人开口。最后还是狄宁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

“你看到那些被亡灵感染的人的下场了吗?”他直截了当的问。

班恩颤抖了一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的回答:“……是的。”

狄宁没有再开口催促,金色的眼睛平静而仔细的审视着他,静静的等待着。

他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因为他见过太多次。没有人能够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无动于衷,无论种族,贵贱,强弱,正邪,信仰……他们用以标榜自身的一切都与此无关。

这是生与死的对立,仅此而已。

“他们,他们会变成同样的亡灵,先生……”班恩用力的吸了口气,然后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看到它们吃人和腐烂。圣光在上,我死也不想变成那样的怪物,去伤害别人。”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如果我死后一定会爬起来,那就把我烧成灰吧!”

狄宁的眼神柔和了起来。

“好孩子。”他温和的说,做出了一个让其他人大吃一惊的举动——他伸出手去,给了班恩一个用力的拥抱,丝毫没有顾忌年轻人身上可能的瘟疫,“你的家人会为你的勇气和无私为荣。”迟疑了半秒,他又补充道,“圣光也是一样。”

班恩一下子红了眼圈。显然这个大男孩并没有真的看淡生死。狄宁的举动则给了他理解和安慰。

“还有……”

“你弟弟。”狄宁理解的说,“我会把他救出来,我保证。”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赶得上。也许等他们冲进诅咒教派的营地的时候那个叫布兰德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也说不定——但他不会让一个已经决定舍弃自己的生命的年轻人带着遗憾离开。这是对他的牺牲的不尊重。

所以他立下承诺,哪怕早就对这些事物嗤之以鼻。这是在天灾如同狂潮般来袭的那个年代,每一个对抗亡灵的人都会恪守的,约定俗成的默契——决不辜负牺牲者,既然他们已经为这个世界付出了一切。

所以最后只会有两个结局,敌人死,或者我们死。

一个不剩。

狄宁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知道班恩和他的父母需要一点相处的时间。而他和艾伯特则跟镇长一起走到了另一边,商讨关于清理诅咒教派的事情。

求援是必要的,虽然狄宁完全不指望援兵有什么用处,但有利于安抚民众。镇内也要做好防备,安排宵禁,加强巡逻,分隔人群,监视外来者……同时狄宁和艾伯特会去寻找诅咒教派的营地——但是他不带帮手,绝对不带。

在这一点上他们发生了一些争执。但不管镇长怎么信誓旦旦的表示派给他们的人手绝对值得信赖,也不会拖后腿,狄宁依然不肯松口。艾伯特看着他们为此争执了三分钟,汗颜的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把搭档拽到了一边。

“为什么不答应?”他不解的问道,“我们可以让那些人待在安全的地方。”

“日落之后,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了。”狄宁摇了摇头,“而且我们要去的是西南方。”

“那边有什么吗?”墓地在镇子的西北,这他们已经问过了。诅咒教派所在的方位只有一座废弃的哨塔而已。那还是二次战争时期为了防备兽人来袭而建立的瞭望台,不具备出色的防御功能。

“我们是从东南方来的。”狄宁面无表情的提醒道,看到艾伯特的脸色突然变得惊恐了起来。

“哦圣光啊——”他痛苦的低语道,“萨尔!”

既然亡灵在日光下缺乏灵活性,诅咒教徒们肯定会换上活人继续追捕……而萨尔的手里只有一把匕首!

***

布料擦过草叶的声音传入耳朵之前,萨尔正在研究满地的兽人语——货真价实的满地。因为他们没有纸笔,所以狄宁用匕首在地面上画出了入门教材给他研究。

这对狄宁来说没难度。多语种是指挥官必须具备的素质之一,因为你不能够决定你的对手会使用什么语言。固然阵营内的通用语在沟通上是最简单方便的,但是当你和同族聊天的时候,写个人日记的时候,在不同种族的上司身边发牢骚的时候,难道还会刻意的使用通用语吗?而当你的敌人这么做的时候,你难道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个翻译过来?

凭借着极大的兴趣,萨尔迅速的掌握了这些词,甚至比狄宁想象的还要早。他无所事事的待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拼凑那些词汇,把它们像积木一样凑成一句句话,磕磕巴巴的念出声来——习惯了人类干脆爽朗的语言,他对兽人浑厚低沉的发音还需要多加练习。

萨尔完全的乐在其中,直到他意识到有人靠近——不需要多余的思考,甚至在另一方察觉到他的存在之前,他就已经迅速的擦掉了那些刻意写的很小的字迹,然后攥紧匕首,带着几分被打扰的恼怒滚进了草丛里。

谁会到这里来?萨尔静静的思考着。这里远离大路,野兽横行,一般的旅行者通常不会靠近。周围也没有人居住。而逃亡者们会选择这里作为集合点是由于这地方居高临下,所以视野开阔,又有茂密的树木可供隐藏。

如果不是我太专注,早就发现他们了。萨尔懊恼的想着,在心底祈祷这些访客能够快点离开。

也许先祖之灵正好打了个瞌睡,所以没听到他的愿望。急促的呼吸靠近了一点以后,在萨尔不会觉得有威胁的距离之外停了下来。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了一阵浓郁的恶臭,熏得萨尔差点想转脸把鼻子贴在地上。泥土的腥味也比这美妙一万倍。

——先祖在上,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但他还是忍住没动,而是凝神静听他们的谈话。

“我们……我们走了多远了都?”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从这,这边的山崖下去…….以后再走五里,就到塔伦米尔了。”另一个人接口,同样喘的不行。

“那小子也太能跑了!”第三个人低吼道,听起来比其他两个人要好多了,“他真的已经被瘟疫犬挠了一爪子?”

“那你以为那么多血都是从哪儿来的?”第一个回击道,“胃出血吗?还是说我们一直没发现他其实是个女人?”

“听着,这跟女人半个铜币的关系也没有!有关系的是你的智商!”第三个提高了声音,“我是说,照那个血量来看,剧烈运动后他早该失血过多了!但是该死的,现在血迹在哪儿?”

“这不是他的智商而是你的经验问题,还有,你忘了一件事——现阶段的瘟疫会造成血液凝结。显然他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了。”第二个插嘴道。

“血液凝结不是会导致死亡吗?”第三个狐疑的说。

“……”

“这显然已经无关经验问题了。为什么那小子感染了瘟疫以后你依然不能勾勾手指就叫他跑回来舔你的脚?因为瘟疫没有感染到全身,蠢货!”第一个显然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暴躁道。

“够了。”第二个终于接上话了,“总之我们得先找到那小子,不然怎么回去交差?”

“如果他进了镇子,那我们要怎么抓他?”

“没关系,如果他真的能跑到塔伦米尔,那边自然会有人处理他。”第二个冷静的说,“我们的任务是防止他在野外转化成亡灵,无人控制的话他肯定会招惹来更多麻烦。伦纳德大人不会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的。”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转化了。我们得加快速度。”第一个说。

“那么是不是可以用侦测亡灵的法术了?”第三个问。

——他得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好一会儿后,第一个才暴躁的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还以为……”

“不我们还没有完成可以避开侦测亡灵法术的那种瘟疫所以法术是可以使用的好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第二个飞快的说了一长串,实在是不想听同僚扯皮下去了。

“……”

萨尔也听不下去了。他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想必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已经出现了受害者。但他对此也无能为力。他们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在这件事上掺上一脚。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藏好,等他们离开。

“啪嗒。”

——看着那颗突然掉在自己面前的松果,年轻的兽人愣住了。

“什么声音?”

糟了!

萨尔想都没想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反方向扑去。他对自己的速度有自信,哪怕三个人都拿着弓箭,他也有机会逃脱——

一团暗绿色的光击中了他的后背。

剧烈的痛苦中萨尔一头栽倒了下去,去势不减的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住。就像是有头猛兽在他背后狠狠的咬了一口。不,就算是被咬到了神经也不会这么疼。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抽搐的手脚完全不听使唤,匕首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他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不——

萨尔挣扎着让自己保持清醒,模模糊糊的察觉到有人靠近。他试图攥拳反击,但浑身的肌肉都像是在和他对抗一样。

“一个兽人。”有人在他的上方说,“真令人惊讶。我只在收容所里见过这种生物。”

“现在你见到野生的了,然后呢?”另一个说。

“宰了他,然后丢在这里好了。野兽会解决它的。”第三个说。

“不。我打算带它回去。”

“带它回去干什么?我们不需要兽人实验体。”

“当然,当然,我打算把它做成仆从。这个大个子看起来就很凶恶……”

声音微弱了下去,萨尔努力想要听得更多,但他的意识已经撑不住了。他痛苦的挣扎了一会儿,然后无可避免的跌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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