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呆了两天，三号一早，李若子就起床收拾东西打算回a市。
慕悠远请了假，送她去机场。
“其实真不用，我直接打车过去，又方便又快捷。”李若子叹气，“你们现在这情况，也和高考差不多了。培训了这么久，这个可是为国争光的事情。我来北京，不是想给你增加麻烦的。”
这三天虽然慕悠远除了三十号晚上没有回学校之外，其它时间都还是正常上课。但是李若子知道，自己要是不在，慕悠远肯定也是抓紧一切时间练习的。
没有一种成功是可以不用付出努力就得到的。
“你并不是麻烦。”慕悠远拿过李若子手上的包，单肩背着，“走吧，宝宝。”
知道自己坳不过慕悠远，李若子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一起在前台退了房，出了酒店，打车就直接去了机场。
其实时间还早，只是北京的堵车向来都是世界惨剧，李若子也怕误点。幸运的是虽然刚开始有点堵车，但是上了机场高速之后就畅通无阻了。到了机场，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你先回去吧，我就在这等着。”李若子从慕悠远手里拿过背包，“下次见面就是高考后啦。你们的比赛是六月底，我都想办签证了。”
“这么迫不及待？”慕悠远手指上还绕着李若子的头发，“你还是老实呆在家里等高考成绩吧，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计划去哪里玩好不好？”
“这样也行。”李若子点头，“你要加油啊。”
“宝宝，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个约定？”慕悠远突然问道。
李若子一脸茫然：“不记得了。”
顿了顿，李若子又说：“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肯定是答应过的。说吧，是什么约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慕悠远也不说破。
“那好吧。”李若子耸肩，推着慕悠远，“你回去吧。”
“没关系，我等你上飞机。”
“真的不用啦。”李若子皱眉，“我们之间，不缺这点时间。”
“我也不缺这点时间学习。”慕悠远拉着李若子找了椅子坐下，“想吃什么东西？我去买？”
“不要。”李若子摇头叹气。
看吧，她就知道，慕悠远做的决定，从来不是她能动摇的。所以事实上，慕悠远其实很霸道？
“飞机上的东西很难吃哦。”慕悠远笑着说。
“没胃口啦。”李若子靠在慕悠远肩上，“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那所大学。”
“宝宝要对我有信心啊。”慕悠远伸手，抚摸着李若子的头发。
“我考试，为什么要对你有信心？”李若子忍不住笑。
“因为我相信你啊，而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啊。”慕悠远掏出MP3，还是李若子送的那一个，打开，将其中一个耳机塞到李若子耳朵里。
很舒缓的钢琴曲，李若子眯眼：“慕悠远，你好久都没弹钢琴给我听了。”
他们之间，说是交往两年多，其实真正形影不离的时间，不过半年。
“恩，等我回来，一定弹给你听。”
慕悠远一直看着李若子检票登机之后才离开。
回程的时候，李若子在关机之前给慕悠远发了短信，然后关了手机。心里很平静。
她会加油，为慕悠远，也为自己。
下次见面，他们就都解脱了。
劳动节过后的日子，跟光速一般，一眨眼就过了。很快，就是高考。
在高考前几天，其实李若子着实惊慌了好久。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反正就是静不下心来。好在等高考真正来临的那天，李若子终于是平静下来了。
她该对自己有信心。她有能力得到自己希望的！
她相信她付出的每一滴汗水都不会白费。
走出考场，一身轻松。
以前都是看别人扔书，现在换成自己了。不过李若子性子不太喜欢跟着走热闹，和洛雪梅几人一起在阳台上围观了好久。她和洛雪梅，陈铭，边毓的志愿都不一样，大学之后大概也很难再见一面。
所以大家格外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宫小庭，你的高中，有遗憾吗？”李若子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宫庭。
学校的走廊灯光向来不十分明亮，宫庭的表情有点模糊：“不知道，大概是有的吧。”
他的生活只能有一个重点，而他也确实，把太多精力放在了娱乐圈的事情上。
“高中三年，其实我只读了一年书。”宫庭耸肩，“而且这最后一年，因为我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其实很多高中生应该经历的动作，我都错过了。和你也没有太多相处时间。”
“我也是吧。”李若子趴在栏杆上，将头搭在手臂上，看着外面如雪花飘落的书本，“没有什么同学聚餐，偶尔参加一次生日会，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以后，我们走的就是不一样的路了。”李若子长吁一口气，“是真正的，不同的路了。”
“不过我相信，我们永远会是最好的朋友。”李若子笑着说，笑容很灿烂，“我这辈子，都会是你的后盾，一定会支持你的。”
“李若子，我……”宫庭看着李若子柔和的侧脸，突然很想有一种冲动，把自己的一切心思都告诉她，不去考虑自己以后和李若子会怎样，但是上课铃将一切都打断。
“恩？怎么？”李若子疑惑，“上课啦，回教室吧。最后一个高中晚自习，作为三好学生，我们要听话到最后一秒哦。”
“好。”宫庭闭眼，将一切咽下。
散伙饭定在高考过后的第二天晚上。
慕悠远早在李若子考试完毕的时候就打来电话问过了。听到李若子说有散伙饭，也只是一笑带过，说等他回来，请洛雪梅他们吃饭。
十一班的学生不多，就订了四桌，一行人热热闹闹吃火锅。
李若子老老实实坐在边角，从头吃到尾。
吃到一半，大家都开始敬酒。老师是没出席今晚的饭局的，一开始是几个男生在那里喝酒，后来不知从谁开始敬酒，连带着几个女生也开始喝。
李若子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她的存在向来不是班上最受欢迎的那几个风云人物，自然也没什么人给她敬酒。
吃到最后，李若子觉得吃不下了，和几个没喝酒的女生商量是不是先走。反正男生大部分都喝多了，也肯定不会再续摊了。
“李若子。”
李若子回头，边毓手里直接拿着一瓶啤酒，连酒杯都没有用，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得。
“边毓，你到底喝了多少啊。”李若子很无语，“待会回去自己小心啊。”
“李若子。”边毓将酒瓶放到一边，伸手，扳过李若子的双肩，视线有点迷离，却还是坚定开口，“我喜欢你！”
李若子：……
啥？
她没听错吧？
“边毓，你喝多了吧。”李若子有点哭笑不得，伸手想拉开边毓的手。
之前班上已经有不少男生趁着酒意，向班上的女生告白。大学之后，大家都是各奔东西，有得人不想留下遗憾，李若子是懂这个道理的，只是任她怎样也没有想到，边毓竟会对自己说这种话？
班上的人都开始起哄，李若子皱眉，不习惯自己成为人群关注焦点。
“我知道你喜欢慕悠远，我也知道自己没有介入的余地。”边毓的身子有点摇晃，“但是我只想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我喜欢你两年，不是开玩笑的。李若子，我是很认真的，很认真的喜欢你。”
“额……抱歉，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李若子脸上除了尴尬，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没关系。”边毓笑笑，放开李若子，“祝你考上理想中的大学。”
“希望以后见面，我们还是朋友。”边毓脸上有点落寞。
李若子知道自己的反应，伤到了边毓，但是她又能如何？
她不喜欢边毓，要是她真把边毓当朋友，态度就该分明，不给他一丝希望。
爱情里的暧昧最是磨人，她不喜欢。她的感情，从来都是界限分明。
不爱，就不要给予希望。这才是最大的善意。
“走吧，李若子。”洛雪梅站在火锅店门口，叫了李若子一声。
班上的同学也基本都是知道，李若子和边毓，是郎有心，妹无意。起哄之后，也都不再围观。况且今晚，这种事情实在太平常，又有谁会多在意一些？
走出热闹的火锅店，李若子才长吁一口气，觉得心好累。
“被人告白，怎么感觉你很烦恼？”洛雪梅推推眼镜，在超市门口买了两盒酸奶，递给李若子一盒。
“难道我该高兴吗？我无意让边毓难过。”李若子耸肩，“但是我若是不那么决绝，最后受伤的还是他。”
“也是。”洛雪梅取下眼镜。
“真难得看到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李若子有点惊讶。
洛雪梅的眼睛很漂亮，并没有因为长期戴眼镜而被压迫变形。
“因为我近视五百度，要是不戴，我就是半个睁眼瞎啊。”洛雪梅的声音很淡，“但是今晚，突然不想看那么清楚。”
“你和陈铭……”李若子迟疑。
“他要出国。”
“什么？”李若子是真的惊讶，之前从来没听陈铭说起这件事，况且，“真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参加高考？”
“因为我要参加啊。”洛雪梅的笑容很飘忽，“李若子，你知道吗？其实比起时间，空间的距离才是最大的变数。因为空间距离带来的不安全感，真的很容易让人崩溃的。
你难过的时候，生病的时候，遇到挫折的时候，他都不在你身边。有时候，你会很容易产生一种，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存在的感觉。”
“所以你们，是分手？”李若子皱眉。
“我们，有在一起过？”洛雪梅反问。
李若子沉默了。
“我们在一起时，尚不能完全向对方坦诚心意，更何况，以后，我们之间，是两个洲的距离。”洛雪梅垂下眼睑，“所以，我们也只能现在这样了。”
李若子只觉得心里，百般滋味，复杂纠结。
高考带来的，是解脱，是未来。
也是离别。
李若子伸手，挽住洛雪梅的手肘：“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我们要做得，是走好眼前的每一步。我相信，我们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和事，是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也不会消逝的。”
“但愿如此吧。”
洛雪梅笑了笑。
但愿，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