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一夜无眠,然而并没有。
一个人说要帮另一个人,食言了,必然要遭受道德呵斥,但一个说要干坏事的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害人害己的举动,我们不会夸他,但也不会说他是坏蛋。
刘知归一宿不睡,只会害我自己,可是激动了,兴奋呢?都哪里去了?没心没肺没什么不好,睡觉都轻松,因此才能上床不到一分钟就呼呼大睡。而且我又没有想彩虹承诺我要想她一整宿。梦里,不也一样可以想?
只是还是跟之前一样,上床就睡,这倒是完全不正常,刘知归有点怀疑彩虹是否真的就是那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唯一。又或者,我真的已经过了荷尔蒙衰竭的时日,成为名符其实的大叔了?
不可能,刘知归只是不存在非分之想罢了,而且一直也都不会。不对,是不敢去见彩虹,所以不会激动得睡不着,况且,八字一撇都还没画上呢!没必要瞎激动,好歹是班草,见过世面的嘛!
前一晚没有失眠,第二早也没有需要闹铃的叫唤,7点一过,我就醒来了。这倒让我很惊奇,毕竟我这个困难起床户已经当钉子好久了。
突然的改变,只能说明,遇到彩虹,激动和兴奋是绝对有的。
刚学会骑自行车的孩子,骑上车就不想下来。跟彩虹搭上了话,我就巴不得跟她说一辈子,真担心自己真的患上了话痨综合症,所以才能那么早就自然醒过来。
可是才七点,那么早!彩虹肯定还在呼呼大睡,说不定还在把我当作她的王子带进了梦里呢!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愿下床,泡图书馆,这么早就起来,那可是本科时候的记录,研究僧时代可是记录荒的……
昨天,我用恋爱中的时间比光速快否定了爱因斯坦猜想,今天我却怀疑时间为何会如此疲惫。她不但慢,而且蜗牛也可碾压它,这一切只因我在等待……
看了不下二十次手机上的时间,次生蜗牛终于把指针挪到了7点半,我无法再等待……提心吊胆的给彩虹发了消息,还想着这可以显摆一下我可是勤奋早起的人。
然而,脑袋里有面粉的人,脑壳总是很容易短路,刚才也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忘记了怎么开始新一天的搭讪。
刘知归像一尊突然活起来的佛像一样坐在床上,瞟了瞟已经大亮的窗外,将思绪迅速飞往二十公里之外的彩虹所在的新校区:“她现在会在干嘛?昨天晚上,她失眠了吗?”
把我的脑袋换成人工智能的电子脑,或许我就能知道这一切,可是我要真换了那样一颗脑袋,我还需要人类的感情元素吗?
问题是肯定的,因为假如我换一颗终极智能的脑袋……
然并卵,没那技术,有那技术,还没那资本。
实习工不如老司机这个老道理很快就越来越明显了。
我想,或许我应该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新校区,给她买好早餐送到她的楼下,直接call她,可校车还没上班!
没关系,跑过去,完全可以,早起,锻炼,撩妹,创纪录……一举N得,这个可以有,但是这必须得等到后面,我保证,会有的,不要问我为什么?
可班草也说过了,现在别说彩虹不会见我,而且就算她胆子大我不敢见她。
这里的原因可多了去了,主要是刘知归虽然天然帅自然酷,但他不会打扮穿得吊儿郎当,最要命的是他那一头过早降临的少年白,不说看起来让我显得比我未来的岳父大人还要苍老,但跟彩虹比起来,肯定不是一个时代小鲜肉了。
此时冒然行动,可是很危险的。
此计不成,刘知归只好挖空心思另寻敲门砖。
朋友圈,对,朋友圈,刘知归突然脑光灵显,想起可以从彩虹的朋友圈找到攻城的突破口。
然而,很快我就退出了彩虹原封未动的城池,因为彩虹根本就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激动。在朋友圈中发任何的消息。
真是超级大笨蛋,哪个女的刚搭上帅哥就会到处招摇显摆?而且刘知归完全忽略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可以看得到那个公告,我们学校其余3万多有女朋友没女朋友的单身饿狼也看得到,而且那个不知是隶属于哪个学院的校草也可能看到,班草、系草、院草那可是一大堆……
没想到是坏事,想不到这更是好事。
刘知归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最起码他内心不会没有底。
我不否认,他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可现在的现实确实很残酷,可以靠脸吃饭的人多了去了,但那并不是真正的饭,没有票子什么都是空话。
要是想到会有那么多颗可能跟自己竞争,出身比自己幸运的乱七八糟的草,刘知归不知会作何感想。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
朋友圈毫无收获,刘知归只好从彩虹的闺蜜——就是那个卖彩虹的彩虹的室友——那里寻找防守薄弱点,当然还是朋友圈。
让我意外的是,还没有进“助跑跳”的朋友圈,就看到了她昨晚一点多将近两点才给我回复的那条信息:“我是四川的。”
“有了。”刘知归差点叫出来,突然想注意到宿舍室友们都还在鼾声如雷,才用手捂住了嘴巴,让他兴奋憋在了口腔里。
在想到开打今天的第一波进攻后,刘知归自以为妙地突然想到,不但要给她我起得早的印象,而且还要给她我是一个有点文采的文艺青年的错觉。
“轻轻拨开懒散的窗帘,瞅一眼被睡眼惺忪阳光笼罩的窗外,给那美丽的彩虹道一声早安!”
之后,我才继续回道:“我想你昨晚又熬夜了吧?”
其实我是想说,你昨晚想我了吧?可是这种话那时说,只会吓跑了彩虹。不过就凭现在的95后那聪明劲,不用我提醒,她也应该会知道那句话等同于下一句。
消息发过去后。
并没有出我的意料,彩虹还没有起床,或者起床了,还没看手机。
刘知归把手机往床沿一放,就滑下床来,看了看室友有没有动静——抱歉,他已经好久没有穿内裤了,这段时间蓉城的天气火燥燥的,要穿内裤一天换八次怕都是湿的,还不如挂空档,所以在要将球裤换下时,刘知归要看一眼室友的状态,才敢将光屁股露出来。
换了衣服,洗漱回来,刘知归见室友依旧酣睡如牛,悄悄从外面将门锁上,才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奔向那几个不知该该去哪一个,去了也不知该吃什么的食堂走去。
每天早上,刘知归除了起床有些痛苦,最痛苦的就是不知道该吃什么。
其实,我的身体并不赖,但有件内部构件总是不好使——那就是我的胃,简直比这个世界上最矫情的女人还要过之而无不及,前一久还不小心染上了让我痛苦不堪的幽门螺杆菌。
不知道该吃啥,完全可以不吃,但早上泡一早上的图书馆,肚子里光有墨水,那可不是办法。
好歹也得塞点。
不想吃不要紧,选择了,刘知归也没觉得学校的早餐有多难吃!况且那鸡蛋才5毛,馒头才2毛,毕业了这可是再也吃不上的便宜的早餐。
解决了早餐,刘知归跨上自行车,哼着小曲就朝图书馆驶去。
那里,彩虹今天好像在那个可以正被他看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