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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从乔家回来的当天晚上,到了就寝时间,乔楚儿尴尬的要命,不知该如何面对刘启?

刘启是她的夫君,是她最亲近的人,然而她和他却如此的陌生,两个陌生的人要睡在同一张床上,还要……临出阁前娘亲的教诲以及塞到她手里的小册子上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呀!”她双手掩面,真难堪!她感觉到自己的脸烫得厉害,怎么办?怎么办啊?他马上就要回来了!她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里团团转。

“小姐,你怎么啦?怎么老是转个不停?”脑子不灵光的小果傻气地问。

“我着急呀,他就要回来了,我怎么办?”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说道。

正在这时,院门外响起了值夜丫鬟的声音:“王爷!”

“回来了!”她像是被蜂蛰了屁股般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直往床边冲去,甩掉鞋子跳上床,快速躺下,“就说我早就睡下了,听到没?”

看到小果疑惑但还是肯定地点点头,她立刻拉上被子盖住脑袋,不管了,只好装睡,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刘启走进房门,小果屈膝行礼:“给王爷请安!”

刘启挥挥手示意她免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蒙头大睡的乔楚儿,问道:“王妃睡了?”

小果不擅说谎,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很……很早就睡了!”

躲在被子里的她恨不得冲出去揪小果的耳朵,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连说个慌都说不圆溜。

刘启看小果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明了,挥挥手让小果退下。

小果担忧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乔楚儿,下去了。

刘启一脸冰霜,在一旁凳子坐下,不吭声。

她在被窝里蒙了半天,险些儿憋死,无奈,只好悄悄扯开被子一角,偷偷看一旁的刘启。

“我知道你还没有睡!”刘启的语气冷冰冰的,同往常一样。

这样的语气,在乔楚儿听来,仿似正常了许多,因为她比较习惯这样的刘启。她这人,一向最怕就是赖的,刘启前几天如同痞子一样的玩赖态度,倒叫她不适应极了。

索性,她也不装了,从床上坐起身,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离刘启稍远的位置坐下,心想,你要耗,本姑娘就陪你耗,只要不拉本姑娘上床就好。

刘启可没功夫跟她耗,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乔楚儿,从现在开始,本王要与你约法三章。”

她一愣,约法三章,仔细去瞅了瞅刘启,见他面含冰霜,整个冰山在世,笑了,这样的刘启虽然讨厌,但并不可怕,所以,她笑出声来。

这下,换刘启怔住了,这段日子以来,自己放下了身段,却放不下心中那块石头,娶乔楚儿,是因为他想拥有刘氏江山,为一个情字,他已经失去太多了。

赵离,将会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个爱人,即使在近段期间,与乔楚儿的相处中,多多少少在她身上仿寻到赵离的影子,导致他有时浑浑噩噩。所以,他决定,必须要离开这个女人,娶她,是因为乔家的势力,离开她,是因为要坐拥江山!因为他怕,怕自己会再次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那样的傻瓜,做一次就够了。

面对乔楚儿如花般的笑颜,他沉下脸来,粗声说道:“本王在同你说话!”

乔楚儿隐回笑意,认真地看着他。

他说:“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在豫王府随进随出,但是,离园你不能踏进半步。”

离园?是什么地方?她心中疑问。

刘启也不解释,继续自己的约法第二章:“第二,你与本王的关系,只维持在名义上。”

名义上的夫妻?她站了起来。

刘启看她,嘴角有了一抹不屑,他早猜到她会是这样的表情,所有的女人都一样,有了地位还是不会满足。

然而,他猜错了,乔楚儿之所以站起来,并不是因为惊愕,更不是因为反对,而是因为高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只觉得,起码可以不用跟他在床上那个了。

她原先警惕的心放松下来,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刘启再为一怔,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说约法第三章。

岂料她接过话茬,说:“行了行了,你说什么都答应你,现在我好困,要睡觉了,你也累了吧,赶紧回去吧。”说着,大声唤小果,“小果!”

小果就站在门外,一听乔楚儿唤她,急忙冲了进来,一副忠心救主的架势。

一进门,小果就愣住了,先前在门外想着,看王爷的脸色不对,而小姐又不是能吃亏的主,两人会不会打起来,若真打起来了,自己是护着谁呢?对,小姐是自己的主子,待自己又情同姐妹,王爷算什么东西,顶多自己跟小姐一块受罪就是了,刚想着,就听见小姐大声唤她,于是一鼓作气,抡着拳头冲了进去。

结果——一看小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而王爷则依旧是一副冰山模样坐在一旁。

没打起来?小果尴尬地将本来抡着的拳头快速展开,安分地交搭在身前,看乔楚儿。

乔楚儿指了指刘启,说:“本姑娘困了,送客!”

送、送客?小果差点咬到舌头。

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她和小姐醉到不知什么情况,今日回门,听乔府的那些嫁了人的丫鬟说,今晚,王爷一定会追加昨日的,并且热情如火,补回春宵一刻。当时她还不知何意,人家一解释,她的脸差点就跟贴了火炉一样,心中不由为小姐担心,如今看来,王爷没火起来,小姐更是一脸倦意,而且,小姐刚才还说送客。她是不是听错了?

她一脸狐疑地站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乔楚儿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见小果站着不动,说道:“小果,我说送客你没听到啊?”说着,自己走到门边,对着刘启说,“王爷,很晚了,睡觉去吧。”

刘启坐着不动,他似乎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可是,为了尊重大家,他觉得,还是将第三章说清楚的好。

他说:“本王的话还没说完。”

乔楚儿一脸不耐地说道:“我说过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没有意见,我——”

“本王要把你卖到妓院去!”刘启突然说,而且表情极为认真。

乔楚儿吓了一跳,连小果也反应过来了,想着,妓院?妓院!老天,她急忙护在乔楚儿跟前,说:“王爷,不可以!”

乔楚儿的嘴型还是在说那个“我”字,她完全被吓到了,她似乎不相信极了,将嘴合上,摇了摇脑袋,看刘启:“你说什么?”

刘启还是面无表情,说:“你若不好好听本王把话说完,本王就命人将你卖到妓院去。”

妓院!她反应过来了,双手叉腰,说:“你敢!”那种地方,进去了就别指望出来。

“是你自己说什么都答应的。”刘启唇边难得漾起了一抹笑意。

乔楚儿没了气焰,乖乖地在一旁坐好,就跟虔诚的信女聆听佛法一样。

刘启满意地看了她一眼,然而,却怎么也说不出那约法第三章,他张了张唇,始终没说出口,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小小盒子,普通木头做的,盒面上雕刻了一些花纹,还加了把金锁。

刘启将盒子放在桌子上,说:“里面的东西是给你的,不过不要你现在看,等将来有一天,你需要的时候,你再看。”

乔楚儿没说话,心里却鄙夷地说着,我若不先看看,怎么知道自己会需要这东西啊。

刘启似乎读懂她内心所想,冷冰冰地说:“本王相信,这东西你一定用的着,如果让本王发现你提前打开看的话,定不轻饶!”

什么?发威也要看看什么对象,她乔楚儿会怕这个,哼!心中固然不服气,可她还是不得不点头,说:“是,王爷,小女子记下了,一定不打开看。”要看也要有钥匙啊。

刘启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放心,却说不出别的什么来,只好拂袖离去。

冰块一走,乔楚儿似乎觉得屋里暖和了不少,也不对盒子感兴趣,伸了懒腰,就往床上扑去。

小果不明白极了,不是说春宵一刻吗?为什么王爷走了呢?

“小姐,姑爷今晚不在这睡吗?”

乔楚儿唔了一声,翻个身,腿横在被子上,既不文雅的睡姿。

小果也不问旁的,拿起盒子,问:“那小姐,这盒子怎么办?”

乔楚儿有些迷迷糊糊上了,含糊不清地说:“随便吧,你爱放哪放哪。”

小果见她已经梦周公去,只好将盒子收了起来。

这天到了晚饭时间,偌大的一张饭桌前,就坐着乔楚儿一人,桌上大大小小摆着十来碟菜,在她身后,侧立着四个伺候用饭的丫鬟,这阵仗让乔楚儿很不自然。她偷偷在心里做了个鬼脸,嚯,排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就一个人吃饭,还得四个人伺候!

三天来,亦是如此。而且,好像已经有三天没见到刘启那块冰了。

看不到还好,眼不见为净。

只是,从乔家回来的那晚,刘启对她说的话,现在回想,倒叫她心头难安。一开始以为刘启是属狗脸的,说翻就翻,加上自己困倦的很,也没在意他说的话,可这三天来,她觉得王府陷入一种深巷的感觉,一切对她来说,都是秘密,属于她的,就只有这座南苑,和这几个伺候她的丫鬟。

对了,刘启给了她一个盒子,那个盒子里面是否也有秘密?

“小果!”她回头唤正在盛汤的小果。

小果放下汤勺,转过身来:“小姐,什么事?”

“那天,王爷留下的那个盒子呢?”她咽下口饭,看小果。

小果回答说:“收起来了呀。”

她点点头,说:“回头你给我找出来,我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小果忙说:“不行呀,小姐,王爷说了,不到时候不能打开。”

“他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打开的最好时机?放心吧,我就打开看一眼。”她匆匆吃完饭,将饭碗往边上一推,“吃完了,小果,走,回房。”

小果忧心冲冲地跟在她身后。

在她们前脚刚走,四个丫鬟收拾碗碟,其中一个应该算是丫鬟中的领头,她冲身旁的丫鬟一使眼色,轻声说:“告诉王爷,王妃要打开盒子。”

那丫鬟点了点头,拿抹布擦净了手,朝一旁跑去。

房间里,乔楚儿坐在八仙桌前,双手交叠在一块,将脑袋枕在手背上,一双圆滚滚的眼珠子紧紧等着面前的盒子。

刘启为什么要给她这么一个盒子呢?这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宝贝?

乔楚儿的好奇神经被牵扯出来,仔细琢磨着那把金锁。

“小果,给我拿剪刀来!”这刘启也真是的,要嘛就连钥匙一块给嘛。

小果一脸疑惑地将剪刀递过去。

乔楚儿抱起盒子,拿剪刀撬锁。

“小姐,你做什么?”小果心疼那亮晃晃的金锁。

“嘘,小声点!”乔楚儿没有抬头,锁眼太小,剪刀进不去,她不是很快就气馁的人,仔仔细细看着锁眼,对小果说,“小果,去厨房给我拿斧子来。”

小果一怔:“要斧子做什么?”莫不是——

没错——

“我要劈了这盒子。”乔楚儿很是肯定地说。

“你确定要劈了这盒子!”屋外冷冰冰的传了进来,随着一个身影飘了进来,快速抢下她手中的盒子。

这人动作太快了,快到乔楚儿还没看清楚手中的盒子就没了。

她抬头,一看,是刘启,三日不见,好像,威风了不少。

刘启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带来的小羽,对乔楚儿说:“本王说过,不到时候不能打开这盒子,你将本王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乔楚儿一脸的不以为然,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算是能打开盒子的时机?你突然的送一个盒子给我,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要不看看,心里难受,你这不是折磨我嘛。”

“要是连这点耐性都没有,怎么做我豫王府的王妃!”刘启正色说道。

豫王府的王妃了不起啊,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在皇上面前要求提早完婚的呢。乔楚儿心中不服,嘴上却不说什么,因为她发现一件事,和刘启斗嘴,是天底下最没趣的事,因为结果吃亏的总是自己,所以,她还是保持沉默得当。

她的目光落在小羽身上,这个丫鬟不是上回那个,她记得上回那个叫什么洗玉,这个丫鬟比洗玉年轻,漂亮。

莫不是,刘启看上这个丫鬟了?才提出和她的约法三章,看来,她应该要好好谢谢这个丫鬟帮她逃过一劫,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了一股莫名的烦躁,见盒子在那丫鬟手中,很不客气地一把抢了回来,说:“送给人家的东西就不能要回去。”

乔楚儿将盒子抢回来后,抱在怀中死死的,警惕地看着刘启,生怕再被抢了去。

乔楚儿以后才知道,她现在死死“捍卫”的这个盒子里面,放得竟然是刘启给她的一封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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