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柔下午打电话时说,她晚上要过来跟自己谈谈,没成想正主儿没出现,却来了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狠狠地打了不明所以的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言辞上,他都落了下风,颜面尽失,这让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被女朋友一脚踹了个粉碎性骨折,完了又被情敌无情地踩上一脚,真不知道戴雨柔为什么要这样做,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她怕给自己的侮辱还不够多吗?
好聚好散不行吗?难怪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实在是难以琢磨。
杨淮越想越气,“啪!”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再次恶狠狠地叫道:“撞趴你,死人妖!”
“嘭!”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杨淮坐在沙发上,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凉开水,又骂了一句:“臭女麦子!”
“嗵!”
“啊!”
杨淮住的房间紧邻学府大道,外面的声音听的很清楚,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仍然低着头生闷气,接着他又听到大门口有人尖声喊道:“来人呐,撞车了。”
杨淮一愣,赶紧站起身,拉开门冲了出去。
他有个看热闹的爱好。
正对着招待所的马路对面,就是医学院。
昏黄的路灯下面,三个流里流气的长毛小青年,被压在两辆红色的踏板摩托车下面,跌跌撞撞地想要爬起来,可是一时却又起不了身。
“妈……妈的!从哪儿钻出来一……一条狗,害老子摔……摔一跤!”被压在车下,染了一头七彩发型的男子磕磕巴巴地说。
“就……就是咧!弄……弄死它,咱们吃狗肉火锅,还能再整……整两杯……”一个红毛凑腔道。
“哎呦——”从地上摩托车的阴影里,爬起一条狗,哦不,一个人。
这个人杨淮当然认识,正是刚把自己“奚落”了一顿,又从容离开的那个叫赖跃进的人妖。
“真撞车了?”杨淮很兴奋,可是他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坏事儿一说就中,我不会真是个乌鸦嘴吧?嘴巴这么灵,说啥来啥,莫非被高人开过光了?”心里嘀咕着,杨淮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他并不知道,他所咒的两件事,先后都成为了现实!从这方面来说,杨淮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预言家”了。
“哎呦喂,疼死我了,你们瞎眼了吗?两辆车都往我身上装!矮油,我破相了吧!”赖跃进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双手捂脸,声音尖利:“死酒鬼,臭流氓!”
“嗯?不……不是狗!”总算站了起来,七彩山鸡结结巴巴地说。
“是人……也不行,害得老子摔一跤,先胖揍他一顿再说!”坐在后座上的金毛狮王也终于爬了起来,抡起拳头,“呯!”朝赖跃进脸上就是一拳。
“啊——”赖跃进大声惊叫起来,也顾不上和肇事者理论了,撒开脚丫子,朝着对面的医学院门口跑去。
一边跑,嘴里还发出高分贝的噪音:“不好了,杀人了!”
杨淮站在路边树荫下,很吃惊地看着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考!我太有才了!”回到房间,杨淮还在为自己一语成谶而震惊不已。
桌上的手机响了,按下接听键,那个让他又爱又狠的声音就急不可待地挤了出来:“杨淮你个混蛋!我恨死你了,有啥气儿你冲我来呀,看把跃进打成那样!”
“你……终于舍得开机了?”杨淮的愤怒,就像长江决堤一发而不可收了,“一上来就兴师问罪,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谈吗?自己没勇气,就派个死人妖来?”
戴雨柔真的变了,没有想象中的解释和歉意,一上来就责怪他打了赖跃进,他也懒得解释了,那个死人妖,打他岂不是脏了我的手了。
“你!”话筒那边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谈?现在跟你还有啥好谈的?”
“好!”杨淮的心,冷到了极点,“戴雨柔,你给我记住,最多三年,你一定会后悔的!”
“是吗?”话筒那边儿传过来一声冷笑,犹如利箭一般,直刺杨淮的心脏:“还是你那什么狗屁的三年目标、五年规划吗?我等着看!”
气呼呼地挂断了戴雨柔的电话,重重地关上了房间的门,杨淮又咬牙切齿地运了一会儿“气功”,这才把自己重重地撂倒在柔软的席梦思床垫上,双手抱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仅仅过了片刻,杨淮就又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一挥手,“啪!”用了好几年的不锈钢水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呼——”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心头顿时敞荡起来。
原本以为,重生之后只要把握住机会,还是有机会挽回这段感情的,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了,这个戴雨柔根本就不是高中时候的那个她了。
她一边跟自己虚与委蛇,并肩出游,在自己发生意外之后,却又很快就离开了女帝陵,转而投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下午在戴雨柔电话里听到的呼吸和轻笑,就是那个死人妖发出的吧?
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是发泄过之后,他的心态不经意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开始在心中告诫自己,是时候把戴雨柔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从记忆中给完全格式化掉了。
突然,一个念头又出现在他的心中,稍一思索,他惊得立马坐直了身子。
有关重生前后的细节,他掌握的很少,只记得前世的尽头和今生的起点,都是在女帝陵景区里。
只是,上一世的最一瞬间后,他站在山顶打电话被雷给劈了,这一生刚醒来就莫名其妙地身陷帝陵的地宫里,那么疑问跟着就来了:这一世他是怎么掉进地宫里面的?还是被雷劈的?身体虽然年轻了,可是身上却没有雷劈电击的痕迹呀。
失足跌落,还是被人推进去谋杀的?
冷汗不要命地向外狂飙,腿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突突”乱跳。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手中的这枚鱼符上来。
关掉房间的大灯,打开小台灯,坐在茶几前那一小片亮光之下,杨淮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黑色鱼符,心中满是不解和好奇。
今天白天的经历十分丰富,可谓一波三折、惊心动魄。尤其是晚上从帝陵景区返回、以及刚才在招待所外面所遇到的那些事情,更是惊爆了他的眼球。
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颠覆了他一贯自以为科学的世界观。
在女帝陵地下洞窟中,无意间得到黑色鱼符,然后又昏倒以至于跌破了脑袋,醒来后脑袋中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大团纷繁杂乱的信息,搞得他脑袋晕晕沉沉的,但由于当时处在令人极度不安的陌生诡异环境中,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来仔细整理。
至于昏倒之后发生的诡异天象,就根本不为他所知了。
现在已经安全了,左右闲着无事,是时候整理一下纷乱的大脑了。
记得在地下洞窟中时,自己无意间用力挤压鱼符时,脑海中随之就闪现出了一幅路线图,并且自己也确实是在那幅路线图的指引下,才成功从洞窟中脱困的。
尤其令他念念不忘的是返程时,在甲壳虫上,当他全神贯注回想那个可爱的kitty猫时,脑海中竟然再次浮现出白衣女子身上某一部位的香艳画面,甚至还不小心引起了她的反应。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在洞窟中,自己迫切需要脱困,在甲壳虫上,自己也有着一种基于生物本能的强烈冲动,所以两次都出现了自己最需要也是最想要的画面。
思前想后,如果非要找出两者的共同之处,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当自己的情绪聚焦于某一种强烈的欲望时,大脑自然而然就会以图画的形式,呈现出一种最佳“解决方案”。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佛家神通“天眼通”?可那是佛家神通啊,而且竟然还可以用来透视?!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历史书籍,从没听说过袁天罡这位道家真人有这种特殊的猥琐能力呀。难道,经历了一千多年,传承变异了?
杨淮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袁天罡地下有知,获悉一千多年后,他的传承到了一个隔代传人手中时,竟然变异成了透视术,没准儿还会去偷窥女生的小**或者吊带丝袜什么的,会不会一怒之下从地下爬出来,一刀劈了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杨淮还是很兴奋的,因为手中的这枚鱼符,他确实具备了一些从不曾体验过的特殊能力。
还有,就是刚才,在情绪极其激动的情况下,自己犹如泼妇一般,随口咒骂了赖跃进几句,祝那个人妖“出门撞车”,结果,赖跃进好像确实是被两辆摩托车先后撞上了。
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这些,是否也是一种特殊能力?以后得留意一下,看是不是还会再次出现这种情况。假如不是巧合,那么恭喜自己,赖跃进的遭遇,肯定就是因为自己的乌鸦嘴了!
“呸!呸!”怎么能是乌鸦嘴呢?只有扫把星的嘴巴才是乌鸦嘴!哥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人,怎么会有一张乌鸦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