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惊吓的茜楚楚在听到程朗依然义无反顾地护着雪纯,心里闹啊闹,那种压抑了多年的名叫羡慕妒忌恨的东西,顷刻暴发。“你什么都不懂!”茜楚楚突然就发飙,“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你的嘴里每天说的都是她的名字,每天只看着她就傻笑。人家明明对你不理不睬,你还喜欢冷脸贴热屁股。你所做的这些,全都是无私奉献。哼,无私奉献还能落下个名声,瞧瞧,这些年她都为你做过些什么?”
茜楚楚突然取出什么,扔到程朗面前,“你看看,这些照片,一张张笑靥如花的容颜,全都是因为别的男人!你病到快死的时候,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度蜜月啊!结婚这么久了还度蜜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为对你即将死去而庆祝啊!她这么回报你的无私付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茜楚楚!”平地一声惊雷,如果说先前几乎想要把她剥了,此刻他只想掐死不断啃咬雪纯的坏女人!该死的!茜楚楚不知中了什么邪,整天在他耳边嗡嗡嗡地说雪纯的坏话。他要受不了了!
“无论你说什么,雪纯都不会这样对我的。你曾是她最好的朋友,但今日你说出这些话来就已经失去了她。雪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啊,如果说这世界还有一颗心是干净剔透的,也就只有她而已。茜楚楚,你醒醒吧。只要你愿意,你的一句话,雪纯是那种愿意为了你哪怕死,也要赴汤蹈火的人。你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还不清楚她的为人?现代腐化的社会,这种人,数不满十个手指头。”
一翻话下来,程朗没有恢复元气的身体很是疲倦。
茜楚楚抿着唇,眼泪倔强地没有落下,只在眼眶里转啊转,却看得程朗一阵心烦气闷。
“我过去不知道,你竟也这么小人。”他再一次看了一眼茜楚楚,眼内是一闪而过的痛惜。他闭目摇了摇头,他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你走吧。”
无可否认,程朗说到茜楚楚心坎里去了。雪纯一直说她是开心果,其实,是她留恋雪纯身上的善良温暖才对。她就像一个太阳,她所需要的,她无所不应。她能伸出无数的手,把她护在冰冷的世界里面。
忽然间,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茫茫走出去。
张如意第一次见儿子动了真正的怒火,竟也有种给他的气势吓倒,怔怔的看得出神。隐约的,心里的东西也害怕给他看透。是,儿子是个粗中带细的硬汉,平时说话斯文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一切,只要碰见雪纯就另当别论,这也是她当初很喜欢雪纯的原因,那年就隐隐把她当未来媳妇来看待。可惜,命运弄人啊,或许过于美好的东西都容易夭折。
“你告诉我,你们跟雪纯都说了些什么?”程朗好不容易平静了些,但看进他的眼里,仍然怒火酝酿,正如一座活火山,随时准备爆发。
张如意犹豫。
“不敢说,就是做了不齿的事。”程朗冷哼一声,无奸不商,张如意是他的母亲,生意做那么大,一双手不可能完全干净。事业心极强的母亲,宁愿一辈子做父亲外面的女人,也是贪图拥有的财富吧。
张如意不乐意了,“小朗啊,雪纯都嫁给别人了,你以后就少替她操点心吧。多想想自己,其实楚楚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别岔开话题。”程朗厉目光澄澄地凝视着母亲,“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张如意见瞒不住,一声叹息,道出了事实,“就是求求她,让赖当家别再害我们一家子。”
程朗眼一瞪,站了起来,要是身体可以,桌子都给他拍烂,“你说什么?”
这下死定了!对赖斯而言,他就是梗在他和雪纯中间的一根鱼刺,雪纯愈是对他这根鱼刺在意,赖斯就会愈恨他,就会虐待雪纯,他们俩人的感情就会愈加的起伏多舛。
让雪纯求赖斯,简直就是让事情更加雪上加霜。说不定雪纯请求后,赖斯变本加厉,捏死他不可。他承受过两次,那个男人的可怕,不是正常人揣测得过来的。至于雪纯所说的,他是一点都不相信。他爱过人,跟赖斯一样,而且都是爱上同一个女人。强烈的爱的滋味和无止境的占有欲,是人心没有办法控制的东西,更何况,赖斯曾经把他打伤致残亦再所不惜的决心,这样的人会那么大度?他冷嗤一声,决然不可能。
爱情都是怎么的,除非他有另有目的。
想到这里,程朗不由得急急起身,东找西翻的。
张如意看见他疯了一般的找东西,“你要什么,我给你找,你好好坐着。”
“手机。”程朗头也不回地道。
“你要打电话给谁?急的话,用我的就是了。”
张如意一递过去,程朗早就抢过来,一递一接本是和谐的动作,程朗这一个月来恢复神速,张如意的手硬是给程朗控制不好的力道捏得生痛。
“雪纯!”程朗对电话那头叫道,电话那头却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张如意见到程朗打电话给雪纯,心里有些不高兴,“都过去一个月了,你打过去也没有用。”
程朗再也控制不住,一时间孝心啥的都抛到爪瓜拉国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足以毁灭雪纯,也会毁灭程家的一切!”
雪纯并没有立即回到本家。
深夜的海滩边,黑暗里,一个人在狂肆的海风里徘徊。
她不知该相信谁?一边是认识多年的同窗好友和他的母亲,一边是深爱着的赖斯,是她的丈夫。
这就像一个秤砣的两头边缘,硬要分个轻重的挑战赛,雪纯是左右的为难。
她宁愿相信赖斯的话,宁愿相信茜楚楚恨她,程朗恨她,连同伯母一起骗她而编出来的故事。她想要从中找出种种破绽,却颓然地发现,无迹可寻。
然后心里不得不说服自己,是赖斯做的。却无论劝说了多少遍,心里硬是不肯相信。她甚至会假设地想像那样的场景,要是赖斯真做出了那种事情……她都不知道如何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