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遇刺了？！
这个消息瞬间让程憨牛蒙了。冯将军一直以来都是他最最敬仰的人，甚至超过了他对他爹的敬仰。小时候，他爹给他讲的床头故事就是冯将军的功绩，什么三头峡、风平关之类的。可以说，冯将军就是他心里无敌的象征，也是敦促他这么早就入军营的最大动力。
可是，冯将军受伤了？程憨牛心里很担心，虽然将军很厉害，可是再怎么说将军也那么大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了。现在也不知道将军有没有事，他默默加快了去征兵处的脚步。
到征兵处的时候，那儿的人也不是太多。程憨牛早就知道征兵是从四月初二就开始的，招到四月十二停止。这几天已经是最后几天了，所以人不是太多，大多数人早就报名了。
程憨牛来到桌子前，那个士兵问他：“小兄弟，你是来当兵的吗？”
“是。”程憨牛点头。
“那把你的文书拿给我看看，我登记一下信息。”士兵说。
程憨牛当即有点不好意思了：“呃，我的文书丢了，昨天来过这边，说让我直接登记成预备卫。”
士兵恍然大悟：“哦，对对，你是程憨牛吧？”
他嗯了一声。然后士兵弯腰在身后找了找，拿出一个木牌递给他。
程憨牛伸手接过木牌，木牌大概长七寸，宽五寸，样式很简洁，正面写一个徐，背面还是空白的。他问那士兵：“大哥，那我接下来要去哪里呀？”
士兵被他的称呼弄得有点脸红：“我，我才二十四，你不用叫我大哥。你可以直接去军营里，会有人接你的。”
程憨牛有点纳闷，他心想，你二十四，我也只十六呀，不叫你大哥，难道叫你大叔？可是，他没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长得很稳重。也不是说他长得难看，就是比较成熟，看着不像十六的。用他爹的一句话概括就是：长的很能唬人。刚才的那个士兵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比程憨牛还要年轻一两岁，所以也怨不得小伙子会害羞了。
征兵处就在军营的门口设着，倒是省了程憨牛四处找的麻烦。
徐州的军营是一分为二的，城内九万人，城外三万人。城西都是军队的驻扎地，军与民的居住范围界限并没有多么明确，但也不混杂。平时士兵可以去城里的其他地方逛，但绝不能去那些声色犬马的场所，对于这方面，大沂的律法倒是挺严格的。
军营的门口是那种木栅栏，他给哨卫看了木牌，才被允许进去。门口进去是一个笔直的大道，路两旁是白色的墙，大约走了二十米，他才看见了房屋，和城里的居民住房一样。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一间房子前写了新兵引导，看见目标之后他就加快了脚步。
那门是开着的，他就走了进去。房间里一共有十个人，看起来都很悠闲。程憨牛把来意说了之后，就有一个士兵走出来，要带他过去。
“哎，小兄弟，你打算分到哪个分属啊？”那汉子叫华杰，是冀州人，也是预备卫的，这些是华杰在他们聊的时候说的。
“不知道。”程憨牛摇头道：“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会有安排吧。”
“是会有安排没错，但个人的意愿也是要考虑进去的。我吧，推荐你去南龙厢壬军预备卫。”华杰说。
南龙厢壬军？好像李叔是南龙厢壬军金行的指挥使。程憨牛突然想到这个，然后他问华杰：“华哥，为什么呀？”
华杰突然神秘兮兮地靠近他，低声说：“这些虽然不是机密，但在说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好。咱们预备卫有升成军籍的资格对吧？”
程憨牛点点头，然后华杰继续说：“其实啊，那些资格，有很大一部分会被内部消化掉，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给那些表现的好的人的。”
“啊？怎么会这样？”程憨牛一脸不可置信。
华杰叹口气道：“没办法啊，预备卫本来就是各种人混杂的队伍，良莠不齐的，再加上管理的不严格，各种事就涌出来了，止都止不住。所以我才让你去南龙厢壬军的，那里的风气很好，因为卫弗都指挥使本身就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啊。”说到卫弗都指挥使的时候，华杰这个已经快而立之年的兵竟然也像新兵一样表现出崇拜的样子。
程憨牛不由对这个第一次听到名字的卫弗都指挥使产生了好奇，不过应该会是个厉害的人吧。
“不过，分到别的预备卫也没关系，大不了多费点事。有钱的话，就多跑动跑动，不过……”说到这儿华杰默默看了程憨牛一眼，他穿的还是那身粗褐短打，一看就不是个富裕的人，然后华杰轻摇一下头说道：“小兄弟你家也不是啥大富大贵吧？”
程憨牛想起了海边一吹大风就咯吱咯吱响的自家屋子，和自己老爹那副节省的样子，立马摇头。
华杰笑道：“我看也是，如果分到其他地方了，你就只能更拼命一点了，做的要比普通士兵好很多，才可能被提上去。”
程憨牛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先由预备卫成为正式的军人！
两人边聊边走的，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目的地。也是一条街的样子，在街的入口写了预备卫三字。
华杰让程憨牛进去右手边第一个房子，然后他自己转身想走，走之前又给程憨牛补充了几句：“小兄弟啊，如果你分到南龙厢壬军了，可以来找我，我罩你。”
程憨牛又一次用右手砸了自己左胸口一下：“嗯，谢谢华哥。”
“好了，快进去吧，我还得回去当值呢。”说完华杰就往回走了。
程憨牛一直看着华杰，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他才走向那个房子。
城西的街道是东西走向，但房子也和其他地方的一样，都坐北朝南，据说这样采光好。那个院子也不是很远，就几步的距离，他来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前坐着一个人，他听到门响，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笑道：
“程小兄弟，欢迎加入预备卫。”
那人，正是吴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