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儒看见群殴之中,拳脚相加之际,任何一个闪失,都会是对自己的致命损伤。可谭杏就没有去顾及这些,而是舍己救陆天昊,就有些牙痒痒的也不知恨谁!他顺手儿一把冲上来的一条汉子拨出一边儿去,就上前去想保护谭杏。
冯文儒的心太过着紧谭杏了,以为自己把那条冲近身边来的汉子拨出一边儿去了,他就没事了,可以去理会谭杏了!岂料和他打架的一伙人,其实也不全是吃素的。那被拨出一边儿去的家伙,踉踉跄跄向前冲了几步之后,没跌到地上去,而是站住了。
这一站住,就有对冯文儒恨得牙痒痒的怨气,一个转身,就想在背后里偷袭冯文儒的意思。只看得李云堂在旁边直摇头。嗨,这是干吗呢?打架来的呵,拨了人家一下子,就以为事情结束了?解决了?于是可以去护花了?真是的!
李云堂看到那个想从背后偷袭冯文儒的家伙回过身去,就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手一拍那个想偷袭的汉子的肩膀。那汉子还以为自己伙伴叫他呢,刚回过头来想看清楚拍他肩膀的人是谁,李云堂的牛角拳已经照那汉子抽过去了。
只听得沉闷的“噗”的一声响,那汉子顿觉天旋地转起来,眼睛里全是金星闪亮。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就一下子瘫到地上去了。
这边李云堂暗中帮了冯文儒一个忙,那边冯文儒却浑然不知!他只顾着去护谭杏,好让她突出重围,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但情况显然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人家八九个人围近来,虽然也有三四个被打倒了,可还是能够一对一打的。
更何况这边还有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陆天昊。虽然开打之前,易洁就有交代过,你们打归打,可别打着陆天昊了呵。可开打之后,乱七八糟的,场面可以说瞬息万变,而陆天昊又自己冲进人群里,谁还看得清谁跟谁啊?
只要不是自己平日里熟悉的伙伴,我才不管你是谁呢!这可是在打群架,有不熟悉的面孔掺和进来,除了认定对方是对面伙的,剩下的才是自己一伙的,还真没人上心这个跌跌撞撞冲上来的陆天昊是打不得的了!
眼看着陆天昊就要被对方的一条汉子打中了,谭杏就斜刺里冲过去,手起脚踢的把那个要打陆天昊的人打得护手护脚“嘶嗤”着呻气。但这样一来,谭杏自己就暴露在攻击范围内了,另一条汉子看见,就出拳对准谭杏揍去。
眼看着这一拳就要打到谭杏的头上,如果真击中了,好了,今晚的群架就得结束了。这等于是拳击场上拳手的被打倒地!比赛还不结束难道还有下文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冯文儒冲上去了,用他的身体撞到那条汉子身上,使他不得不半路收起拳头来,乱划着,以保持被撞得歪歪斜斜的身体。
谭杏回头一看,见是冯文儒救了自己,就难得地露齿一笑。这一笑,在冯文儒看来,就有倾国倾城之美,在这么紧张的打斗中,谭杏的笑容,与紧张的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也美得特别的迷人,特别的难忘。
一下子深入他的心扉。
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唯美!
可是,你冯文儒才子风流,打斗中也不忘欣赏美貌。并且因为欣赏而陶醉,因为欣赏而愕然。但人家没有你这种风流资本啊!人家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早已经恼羞成怒,你一愣怔之间,正是人家还手的好机会!
一条汉子就举拳全力出击。说时迟,那时快,又是李云堂冲上前去,从侧面首先袭击了那条汉子,打得汉子趴出一边儿去。
好了,这下子赵太强那伙人还能打的人不多了,好象也犹豫了起来。谭杏见机,就一把拉起陆天昊,叫上一声“我们走!”就率先冲出大排档去。冯文儒和李云堂还错愕了一下,互相看上一眼,也跟着冲出大排档去了。
五分钟后……
他们在大排档外拦了一辆的士,要去另一边城的饭店去吃饭。
“说实在的,我一口菜都还没来得及吃,就打起来了!”谭杏有些悻悻然道。
“那呆会我请你们再吃过吧。”冯文儒立即表态道。那李云堂听了,就忍不住扯起嘴角笑起来。
谭杏见李云堂笑得很有涵意,就不解地问道:“这位大哥,不知怎么称呼你?多谢你刚才的暗中帮忙了。”
李云堂被谭杏叫上一声大哥,就乐呵呵起来,刚想说你只谢我这个大哥,恐怕有人心里不舒坦了!可是,他的说话还没有出口,就见冯文儒两眼有些失落地瞥了一眼谭杏,也不说话,就转头看向车窗外。
那内心的醋意与失落、不满,尽在这一瞥一转头看窗外中了。
因为冯文儒的表情太过外露了,连那个笨拙的陆天昊也看出不对劲儿了,他就想帮谭杏圆一圆场,于是呵呵地笑着说:“其实也很感谢冯大哥的,要不是他……”
陆天昊话还没有说完,冯文儒就很冲地接过话来道:“要不是你乱掺和进来,就不会搞得那么乱了,早把那伙人给收拾了。”
冯文儒的说话冲得太明显了,谭杏就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冯文儒,替陆天昊抱不平道:“他也是看不过我受那伙人欺负,才冲进来的啊!”
“可他能帮上手才行啊,你就只会替他说话!要不是我眼明手快,你不知被他们占了多少便宜了。”说着,冯文儒还很心痛谭杏很不屑陆天昊的样子。
冯文儒这么大的一阵醋酸味儿,就连坐在他身边的李云堂和陆天昊也听出异样来了。
嘿嘿,这算哪出和哪出啊?
谭杏不傻,好象听得冯文儒不仅仅是气头上的说话来了,个中滋味似乎有些特别,她的心不禁一阵慌乱,不觉怪怪地回望了一眼冯文儒,脸色不知是何表情!
反正的士飞快疾驶着,而大街上的灯光就如快速流动的水,从车窗外溜进来,还没来得及停留,又被新的灯光冲散了,使得车后座的三个男子实在看不清她的脸色。
但谭杏那个眼神却使得冯文儒感到自己的脸潮热起来。
他也觉得,自己的说话太露心迹了。
他堂堂一个阔气少爷,怎么就吃起一个女孩的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