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妃刚刚小产,心情起伏不定是正常的,只是可惜了本宫那些药材了。”言下之意,等得肯定是将她送过来的那些药材摔了。
小菊一听,这才点点头,却依然有些不忿:“这邓妃也太嚣张了,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的东西居然敢扔,皇后娘娘,您可千万不要轻饶了她。”
李嫣儿听着小菊的话,心里头一片舒坦,嘴角更是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没事,这后宫总不能让楚妃霸占着皇上吧,邓妃如今这般,皇上应该会越发怜惜,哼哼,小菊,你看着吧,这后宫将会越来越热闹。”
与其让皇上一直被楚雨馨霸占,还不如雨露均沾,这样她或许会麻痹自己,皇上只是多情,而并非对自己无情。
“娘娘高见。”小菊总不忘拍马屁,这一声话落,李嫣儿眼里也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来,转头对小菊道,“是该去寒月阁看看了!”
自从上回在寒月阁受惊之后,皇后李嫣儿对寒月阁总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似乎那张惨白的死人脸会从哪个角落不经意间飘出吓她。是以,很长一段时间来,即便是她心中再对楚雨馨有意见,却不肯轻易来这寒月阁。
但此刻,李嫣儿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深深的叹着气,总不能因为一个死人而恐惧一个地方。要真论起来,这整个后宫不知死了多少冤魂,她是尊贵的皇后,自然不能被这些打垮。
小菊是最了解自家主子的,此刻见李嫣儿在寒月阁外站定,这才小心翼翼问:“皇后娘娘,我们还进去吗?”若是主子依然恐惧的话,还不如直接离去,以免的站在寒月阁外太久,被有心人见了多舌。
李嫣儿再次深呼吸了一下,将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惨白的死人脸抹去,这才狠了狠心点点头:“小菊,我们进去吧。”
那寒月阁外守门的太监早就见到皇后李嫣儿了,见她踏前一步,连声高喊:“皇后娘娘驾到!”
寒月阁内,青鸾顿时身子一僵,诧异的看向楚雨馨,而楚雨馨此刻也与刘媛对视一眼,两人均面面相觑。
“这皇后娘娘除了上回寒月阁又宫女中毒身亡,还从未踏足过寒月阁,怎么会这次来呢?”刘媛虽然此前不曾与楚雨馨相交,但这后宫只有这么大,小小一件事情很快便会传遍,这些消息她可是听闻的。
楚雨馨很快从惊讶中淡定了下来,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也许是皇后娘娘无聊了,来这寒月阁找点事情做做呢。”她缓缓起身,拉着刘媛,一同来到外面,见李嫣儿一副高高在上装腔作势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李嫣儿的视线漫不经心的从楚雨馨的身上掠过,来到了刘媛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发觉这还只是一个小丫头,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之后,这才淡淡开口:“起来吧。”她此刻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想让人感觉到慈爱,只是那张年轻的脸毕竟没有说服力,楚雨馨只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来寒月阁看望看望自己这个受惊的嫔妃,彰显一下自己的包容。这李嫣儿果然是出身丞相府,笼络人心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只是,她大概只是想笼络皇上的心吧。
“谢皇后娘娘。“楚雨馨拉着刘媛起身,回话不卑不亢。
青鸾将几人迎入殿中,李嫣儿这才开始打量起寒月阁来。说实话,之前寒月阁宫女中毒之事她也来过寒月阁,但是被那宫女的惨状吓住了,即便后来也曾稍微进来休息过,但彼时毕竟心绪不宁,也没仔细观察。
此刻看着周围的布置,即便身为皇后娘娘,李嫣儿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了羡慕之色,这里的布置,便是最细微之处也是精心的,寒月阁虽不大,但处处精致也足见皇上对楚雨馨的用心。一瞬间,李嫣儿的心中不由又嫉妒之火直冒。
“不知皇后娘娘前来,所为何事?”楚雨馨可不是那般虚与委蛇的人,她向来直爽,见李嫣儿不断打量着自己的住所,眼神中流露出的羡慕嫉妒之意很是明显,这才出声。这寒月阁在她与南宫贤的感情日渐加深之后,简直是焕然一新,不仅仅是这些装饰的小物件,便是那大家具,也是南宫贤有心弄来的,这些便是皇后李嫣儿的宫中估计也不曾有。
若是再让李嫣儿观察下去,说不定该仇视自己了。
楚雨馨的话立时让李嫣儿止住了观察的视线,视线落在楚雨馨身上,看着她此刻素雅的装扮,比起之前在宇兴殿的淡然,此刻倒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李嫣儿不禁嗤之以鼻,楚雨馨实在不像是大家出来的小姐,反倒是小家子气。
一旁的刘媛见了李嫣儿的目光,顿时缩了缩脖子。
李嫣儿自然也注意到了刘媛,不过这是个小人物,她自然不看在眼中,不过轻轻一瞥,兀自坐在了上首处:“本宫是见楚妃你中午受惊了,跌下台阶可有碍?”
楚雨馨淡淡回道:“回皇后娘娘,那台阶不高,臣妾身子底子原本就好,是以没有伤着。”
李嫣儿顿时心中便恶狠狠的想着:这楚雨馨还真是运气好,那么高的台阶不然叫不高,居然连一点擦伤也没有?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是无论如何,她面上也不轻易表现出来,只得淡淡道:“本宫还以为楚妃受了轻伤呢,楚妃也真是侥幸呢,与邓妃一同从那台阶上摔下,邓妃小产,楚妃却是一点事情也没有呢。”
这是什么话?难道是怀疑自己在下坠的时候对邓妃动了手脚?楚雨馨第一时间便嗅出了李嫣儿话中的意思,顿时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这还真是侥幸呢,臣妾也不知为何,能抓住那根粉红的缎带,不过臣妾摔下的地方与邓妃落地的地方可是相差很远呢,这或许就是差别吧。”这自然是证明自己便是想下手,也没有机会了。
听楚雨馨再度提及那红色缎带,想到这毁了自己的计谋的缎带,李嫣儿眼中不由浮现了一丝狠厉起来,但是她没有忘记此刻是在寒月阁,眼前不止有楚雨馨,还有一个刘常在刘媛,这才笑笑。
“大约是邓妃有了身子,身子不似往常那样利索吧,这才磕碰到台阶,小产的。”这个话题,终究还是她自己止住了,李嫣儿有些憋闷。
楚雨馨笑了:小产岂是那般容易的。且不说之前三个月,邓妃在皇上的吩咐下乖乖在晨曦宫中养胎,而且前三个月是最容易滑胎的,邓妃都经历了,对于她来说,此刻便是出来,也绝对不容易落胎的。
楚雨馨想到这里,眼前一亮。众人都亲眼见到邓妃落下台阶,那台阶虽然高,但自己落下都无事,那表示邓妃即便是有身孕,在这胎位还算稳定的第四个月,顶多就是胎儿不稳而已。但是小产……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楚雨馨只小声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臣妾也有一些疑惑,既然臣妾同样摔下来无碍,那为何邓妃如此重?莫非……”楚雨馨仔细盯着李嫣儿的双眸,似乎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楚雨馨的眼神不禁让李嫣儿产生一丝慌乱,但她依旧故作镇定:“莫非什么?”
楚雨馨这才缓缓转身,在青鸾捧着的茶盘上取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这才笑眯眯的看着皇后李嫣儿:“莫非这落下台阶只是个幌子,邓妃之前便被有心人加害?”
李嫣儿的心顿时扑通扑通响着,一瞬间,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叫刘媛都微微缩了缩脖子。但是楚雨馨毕竟在江湖上经历许多,连曾经桀骜不驯的八王爷都能镇住,李嫣儿自然不在话下。
“皇后这是怎么了?”楚雨馨关切的问。
李嫣儿被楚雨馨这一句话道出,这才慌忙整顿了一下表情,很快调整过来,脸上恢复了那抹淡然。
“本宫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知道自己肯定无法在楚雨馨身上讨到好处,李嫣儿不禁失望的起身,“好了,既然楚妃无事的话,本宫还有些琐事,便先告辞了。”
青鸾看着灰溜溜出了寒月阁的皇后李嫣儿,不禁笑道:“娘娘,这皇后娘娘也真好笑,来看望居然也不带礼,这便算了,还想挖坑让娘娘跳,真是……”青鸾想说蠢字,但被楚雨馨一看,顿时吐了吐舌头,这才止了声。
刘媛见此,不由笑了:“其实姐姐不必如此,青鸾我看是个有趣的丫头,若是一直让她这般拘谨,她可不一定高兴呢。依妹妹看,还是随性些好。”
楚雨馨笑:“若真是随了这丫头的意,这寒月阁可不就闹翻天了?”转头瞥了一眼青鸾,见她对自己做了个鬼脸,这才无奈的笑笑:“你呀,此时毕竟是皇上宠溺着你,若是有一日皇上不喜欢我了,看你还得意。”
青鸾立即反驳:“怎么会?皇上对主子可是天地之心可表明月的,主子你可不能怀疑皇上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