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馨听到抓到冲撞邓妃的宫女已经是下午了,她这才想起,昨日与南宫贤在一起,居然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看着青鸾满脸的担忧,这才道:“你别可怜那小宫女了,这会儿她估计已经是没命了,你也可怜不过来。”
青鸾听了这才郁闷的看向楚雨馨:“小姐,你昨天的话青鸾可是听明白了,那邓妃的小产可不仅仅是跌下台阶那么简单的,肯定是之前便有人下了手脚的,那宫女分明就是替罪羊啊,小姐,难道我们真的不能救下她吗?”
楚雨馨看着青鸾的神情,不由微微摇头:“青鸾,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些皇上如何想不到?以皇上的聪慧,可能早就猜到是谁在幕后下黑手了,我昨日也不过是吓一吓皇后而已,想来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了了吧。”
“怎么可能?”青鸾诧异的出声,却见楚雨馨苦笑的摇摇头。
许久,楚雨馨这才正色道:“青鸾,她是丞相家的千金。在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丞相对他助力颇多,更何况如今丞相之子李英生也与皇上称兄道弟,仅仅是这样的俄关系,皇上便不能对皇后做什么。”
青鸾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无奈:“就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关系抵过一切。”
楚雨馨笑笑:“并不一定,只是现在皇上羽翼未丰,还需丞相多多帮助,这才有此顾虑。等他日皇上手握重兵,能一呼百应,大概就不会如此了。”
“那还要等多久啊。”青鸾不满的回着。
是啊,那还要等多久啊!楚雨馨苦笑转头,看向窗外,寒月阁如今处处都是兰花,可这清高的兰花似乎却适应不了这人来人往的沾染,即便是被精心照顾着,却依旧出现了凋零。她唇角微微勾起,泛起一丝丝苦涩:“所以青鸾,我们要很小心很小心,在皇上羽翼未丰之前,我们只能忍气吞声。”
青鸾低低的点点头,待看向楚雨馨这般落寞的神情时,这才安慰道:“小姐,你也不必多想了,奴婢这几日观察下来,皇上心中可只有你呢。”
楚雨馨听到这话,脸上才多出了一份笑意,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不禁也多了一分怅惋:“只是,这份专宠,却是持续不了多久了。”
如果要南宫贤一呼百应,必然要得到百官的扶助与信任,而最快速的方法,莫过于通过后宫的宠爱,拉拢有势力的官员。这点楚雨馨很清楚,自古以来,无论是哪个皇帝,都不会忽视后宫的力量。
青鸾却并不明白,只不过看着自家主子刚才的欣喜转为落寞,不由担心道:“小姐,你还好吧?”
楚雨馨笑笑:“没事,只要皇上心中还有我,这一切便如浮云,都会烟消云散的。”她安慰自己。
青鸾看着自家主子,总觉得之前的欢喜感受不到了,反而带着淡淡的忧愁。她知道,小姐肯定是在隐忍着什么,又在打算着什么。小姐就是这样,一直都不肯透露自己的内心,她即便是了解小姐,却也猜不到百分百。
想到这里,青鸾这才笑了笑:“小姐,若是心情不好的话,我们去看望一下刘常在吧?”
楚雨馨想想,也是,昨日刘常在来寒月阁看她,也该去拜访一下。这才点点头:“那你准备一下,顺便把皇上前几日赐下的大氅拿一件,这天气也越发冷了,总不能让刘常在冻着了。”
“尊命,小姐。”青鸾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看的楚雨馨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路上,在听说刘媛也住在晨曦宫中,楚雨馨有些意外。想起这宫中,往往一个宫中住着多位妃嫔,往往位分最高的那位为一宫之主,楚雨馨这才点了点头,只是未免有些担心:“邓妃昨日小产,恐怕是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的,哎,刘常在的日子看来不好过啊。”
青鸾也有同感:“可是又能如何呢?并不是哪一个嫔妃都能如主子这般被皇上捧在手心的,那些没有被宠幸的妃嫔,听说过的还不如一个寻常的宫女呢。“想到刘常在如今和自家小姐关系很好,青鸾不由又笑道,“不过刘常在如今和主子关系好,大概那些嫔妃是不敢惹的吧?”
楚雨馨笑笑,看来这后宫之中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是那些没有人依靠的嫔妃呢?又是如何的光景呢?
青鸾似乎是看出了楚雨馨的心事,安慰道:“小姐,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您可是来看望刘常在的,要是这样过去,人家指不定还以为自己得罪了您呢?笑一笑?那些嫔妃又不关我们的事情,在这深宫之中有的吃有的喝,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楚雨馨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如果是家境好的,在这深宫之中使些银子,是可以过得很好,但是家境差的呢?估计是活不下去吧?”楚雨馨知道,这局面是无法改变的,只得叹息了一声。
晨曦宫位于皇宫的东北角,虽不远,却也不近。也真不知道当初为何南宫贤会将邓妃安排在那个位置,两主仆谁也没带,就这般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当踏上晨曦宫门的时候,楚雨馨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听着里面传来的声响,青鸢也不禁竖起耳朵来:“难道是那邓妃对皇上处理的结果不满?这才发火呢?”
“别人的事情,我们别多问,走吧,我们去瞧瞧媛媛。”
青鸾吐吐舌头,转头看了一眼跪在主殿门口的宫女,这才缩了缩脖子。跟一个脾气暴躁随意发火的主子,日子还真是十分难过。
两人还未到刘媛的住处,便瞧着她笑脸盈盈的站在门口,见楚雨馨瞧着自己,这才迎了出来:“今日妹妹听见喜鹊在叫,便想着姐姐肯定会来,却没想到,姐姐居然来得这么早。”
楚雨馨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张嘴呀。”
“就是就是,刘常在不仅仅可爱,这一张嘴可比奴婢甜呢,难怪主子都不喜欢奴婢了,非要闹着来刘常在这里瞧一瞧。”青鸾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顿时惹得楚雨馨和刘媛两人笑的东倒西歪的。
刘常在的住所不过是晨曦宫的偏殿,只有两间小小的房间,服侍的也只有个宫女,楚雨馨坐在踏上,瞧着这小房间布置的颇为温馨,不禁点了点头。
“姐姐,我这小地方可不比你那寒月阁大气,姐姐不会是不喜欢这里吧?”刘媛此刻有些忐忑,这小小两间房间,便是比起自己的家,也是小了很多,父母让她带来的好些东西,此刻都摆放不下,放在箱笼中。
楚雨馨淡笑:“怎么会呢?便是这般小才觉得温馨呢,我那寒月阁中只有我一个主子,往日里空荡荡的,若不是青鸾这丫头一直会讨我开心,姐姐都快寂寞死了。”楚雨馨夸张的话引得刘媛大笑。
“咯咯咯,姐姐寒月阁那么大,是因为皇上宠爱姐姐啊,我们想要都不能有呢,姐姐这是在炫耀吧?不过我这地方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啊,只不过……”刘媛说到这里,指了指主殿的方向,“里面住了个坏女人而已。”
青鸾一听,顿时捂住嘴偷偷笑着。
楚雨馨也知道刘媛说的是邓妃,这才无奈的笑笑,而后还会忍不住提醒道:“媛媛,听姐姐的话,即便是跟邓妃相处不快,也不要轻易在她面前显露出来,这后宫中多的是腌臜事,你还小,这些事情可能不懂,但是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
刘媛连忙点点头:“楚姐姐,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母亲都教过的,媛媛知道,媛媛可不会那么傻里傻气的,栽在邓妃手里多不值得呀。”
楚雨馨欣慰的看着刘媛,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但是心眼不少,而且聪明伶俐,就是不知道品行如何,但是如今看来,是个值得深交之人。
“那便好。”楚雨馨淡淡说道,只是耳边却传来的一声隐隐的哭声,楚雨馨不由皱眉,“这哪里来的声音?”
刘媛顿时有些恼怒的指着另一边:“还不是那边的徐常在,整日里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为何,我都提醒过她了,这皇宫之中最重要的是喜庆,哭哭啼啼的若是皇上皇后一个不高兴,指不定就拿她开刀呢。”
楚雨馨点点头:“嗯,媛媛你还挺聪明的,不过眼下这时候,邓妃还在闹,这徐常在也真是的,有什么事情忍着一两日便是了,这般哭哭啼啼的,也不怕惹怒了邓妃。”
青鸾看出楚雨馨的好奇之意,出声:“要不,娘娘我们过去看看?”
楚雨馨点点头,刘媛一脸不情愿的跟在两人身后,朝那边走去。
楚雨馨转头,瞥见主殿外跪着的那些宫女,不由微微摇头,这邓妃呀,还是这般嚣张跋扈,不过好在她似乎学聪明了,南宫贤将她小产的罪责归咎到一个宫女身上,她并没有直接在南宫贤面前闹,反而是在自己宫中闹,估计也是在发泄心中的不平吧。
楚雨馨笑笑,果然之前自己是小看了这些人啊,之前还以为她们虽然心计多,但都思想简单。但此刻看到,却是这深宫的环境造就人啊,一个个的,都开始内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