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人名有点混乱,黎曦是妹妹,黎莫鹿哥的青梅,别混了。】
混沌侵蚀着她的思绪,搅得她失魂落魄,她颤巍着身子,一步步都不像她的,木讷地迈进了家门。
还是原来的摆设,一点都没有变。
还是母亲,坐在里屋大门门口,面前摆着一只大盆,佝偻着腰,俯身在盆里择菜。
母亲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俯身都是那么心酸,她好像看见了母亲额角滴落的汗珠,母亲难受的闷哼……每一下都戳着她的心口。
好像,全都恢复了原样。
“再见。”夏沫露出感谢的笑容,生疏地向吴世勋挥起手。
吴世勋的脸颊有些苍白,目光清幽的注视着夏沫,唇线平直:“夏沫,再见。”
再见。
这句话敲打着夏沫的心房,她能感受到吴世勋在说这句话时的艰难,她同样也忍不住抽搐起来。
“吴世勋……”
吴世勋刚转身要走,却被一个身影扑了满怀。
夏沫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宽厚的背带给她温热的温暖,无声向她传递着鼓励和幸福。
“吴世勋,你别走了好不好?”冷风吹了个满怀,夏沫再也忍不住崩溃地情绪,在他身后央求着。
吴世勋蓦然僵住了身子,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夏沫,别闹。”
吴世勋的拒绝,夏沫更加用力抱住他,“吴世勋我不管了。你今天自己要求送我回家的,你就必须负责到底。”
负责到底?吴世勋眼底浮现揶揄之色。
“那你要我怎么对你负责?”面对夏沫第一次的主动接近,吴世勋心头微微一颤,大手覆上夏沫抱着自己的手,带给她温暖,语气也忍不住放软。
听到吴世勋心软,夏沫勾唇:“我要你陪我。”
“去哪里陪你?”
“到处都可以。”夏沫已经不想去思考了,她只想好好放松一下,信息量这么大,她的心理压力可承受不来。
……
沉默良久,吴世勋迟缓的点头,主动牵住她通红的小手。
“好,我带你去。”
–
最后,两人来到了夏沫家的社区小广场。
半途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沾湿了林荫小道,泥土都散发着香味,可这番场景,偏偏却带着丝丝凉意。
人总是喜欢触景生情。
夏沫借着灯光倒映下来的影子,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影子上。
吴世勋掀起外套,为两人遮起了一片,以防雨水的击打,还不忘将夏沫拉进自己。
“吴世勋。”夏沫出声唤他的名字。
“嗯。”吴世勋低低的回应,耐心听着夏沫说的话:
“今天伯贤跟我说,鹿晗以后会变了。”
变了?!
吴世勋步伐顿了一下,愕然的神情出卖了他。
“为什么。”他仿若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问着夏沫。
夏沫吸吸鼻子,“今天黎莫的妹妹,黎曦回来了。”
很出人意外,吴世勋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就像不知道有这个人一样,吴世勋淡定的出奇,继续迈步走着。
夏沫的心情截然不同,惆怅:“黎曦的到来,可能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吧。”
预言是对的。
吴世勋低头压下来,脸颊轻轻碰了夏沫的脸颊。
“鹿哥走了,你不是还有我吗?”
就只是简短的触碰,却已经让夏沫思绪紊乱。
大脑犹如混沌。
“吴世勋,你干嘛。”夏沫故作镇定的与吴世勋拉开距离,一瞬间便出了衣服的庇护。
大大小小的雨点打在夏沫的脸上身上,吴世勋没有拉过她,只是默默的与她对立着。
雨里,两人坦然而立。
吴世勋还举着衣服,可还是有雨点滴落在他的身上,他不顾雨的洗礼,渐渐,他也放下衣服,伫立在雨里,双眸静静注视着夏沫。
夏沫仰头看着他,眼底淡淡化开一丝安慰,嘴角微微扬起,迎上吴世勋的目光,什么话也不说。
……
雨越下越大,逐渐从一点点的凉意,再到豆大的雨滴,落在脸颊上,都带着丝丝凉意,竟然还有痛意,这是怎么回事?
夏沫的心更凉了几分,果真说的是雨如刀割啊……人在难过时总是这么多愁善感……
树上。
被雨水浸湿的落叶被迫与大树分离后,安静且忧伤地在空中旋几个圈缓缓坠下,它在冬天还未完全来临时悄然结束自己一季的生命。
人生也像如此。
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就已接近尾声。
雨中,两人对立而往,吴世勋眼底的情绪是读不懂的,嘴角轻轻的笑意是不伪装的,夏沫怔愣地望着吴世勋,想要猜透他的心思。
哪怕雨点一点点侵蚀他们的衣物,打湿他们的头发,垂落贴在脸颊边。
雨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这场雨中盛宴的交响乐,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响着,周围的一切就像背景,雨后泥土的馨香,空气的清新,都不过只是添加剂,渲染着两人。
眉目如画。
静静伫立而望,相顾无言。
吴世勋张开红润的薄唇,大手抚上夏沫已经淋湿的头发,还吐着雾气,“傻瓜。”
“不。”
夏沫轻轻一笑,摇摇头。
吴世勋微拧眉头,“嗯?”
彼时,默契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fool。”
“我还是喜欢叫你fool。”
“噗嗤。”
两人相互注视一眼,笑了起来。
夏沫掩住嘴:“Fool比较有内涵吧?”
吴世勋当仁不让,并不谦虚地点点头,话语间很是愉悦:“当然,因为你这个笨蛋就听不懂了啊。”
话音刚落,夏沫再次扑向了吴世勋。
她冰凉的小脸紧紧贴住吴世勋已经湿透的风衣,不顾寒冷,更用力地钻进他怀里,终于抵挡不住伤感,没忍住哭了出来:“呜呜呜……吴世勋…我好伤心啊……”
眼角的泪花堆积出来,与雨水混为一体,顺着脸颊流下,让人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伤感的情绪挤满胸腔,如潮水般涌来。
吴世勋感受着夏沫身上的冰凉,毫不顾忌地更用力抱住她,双手带着温暖的力量,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别……别伤心,你还有我呢……”
得到了一点安慰,夏沫伸手揩掉眼角的泪水,可身体却寒冷的发颤,“可是…可是…鹿晗他就要离开我们了…为什么……”
吴世勋说不清楚心底是什么情绪,他一直清楚夏沫对鹿晗的感情,所以他也并不是很介怀,可看着她不顾雨水敲打,在他怀里哭个不行,心狠狠纠在一起,大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慰:
“鹿哥是不会离开我们的。他只是忘不掉过去而已,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俏皮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他分明的轮廓上,顺着优雅的弧线流到下颚,脖颈。
就像和这场雨融为了一体。
好想,就这样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