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朝歌城内,楼台林立。曾经热闹喧哗的街市,如今却是冷冷清清,显得格外萧条。
一家食肆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也不过七八岁,模样甚是可爱,梳着两个小发鬏,头上还戴着几朵紫色的小花。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她嘟着小嘴唱着童谣,用筷子敲打着盘盂,十分入迷。
“小虞,别闹了,吃完我们还要赶路呢!”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看着她提醒道,他身穿一件紫色的长袍,容貌伟岸,气宇轩昂。
小虞抬起头,睁大了眼睛仿佛被扫了兴致!
“哎哎哎!臭要饭的,你们往哪儿闯呐!这是食肆,吃饭的地方,有钱吗你们,随随便便就敢往里闯啊!”这时,食肆里的小伙计看见两个衣衫褴褛的一老一少踏进门槛,立刻上前拦住数落道。
老者拄着木杖躬着身子,低头听他把话说完,而他身后的小童昂首挺胸,严峻的小脸满是不服气,越听越生气!
“你敢瞧不起我们!”小童心中气愤不已,伸手指着那伙计骂!
“默风!”老者抬手制止了小童,然后从身后摸出一个深褐色的钱囊。
“嘿嘿,小兄弟,行个方便,来两碗肉粥吧,我们不是讨饭的流民!”老者将钱囊拿到那伙计面前给他看,并解释他们是来花钱吃饭的,而不是来行乞的。
小伙计昂着脖子,瞥了一眼老者手里的钱囊,仍旧一副鄙夷的样子,这副模样让默风很看不惯!
一旁,身穿紫色丝绸长袍的男人自从听到争吵声就一直注视着他们。可当他看到那个深褐色钱囊上的图案的时候,他立刻回头,满脸凝重,似乎在担心什么……
“哎,去去去!到门口坐着,别乱跑啊,看你这脏兮兮的样子,可别影响其他的客人!”那伙计斜着脑袋,用手不屑地指着老者,心里满是不高兴。
“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两位,真是晦气!”伙计甩了甩胳膊,边走边抱怨。
“两碗肉粥!”可他还是无奈地对后厨喊了一声,毕竟人家是花钱来吃饭的,他也没有理由把人家赶出去。
身穿紫色长袍的男人再次扭头看着老者和默风,整张脸仿佛结上了冰一样,阴沉而冷峻,他继续观察着他们。
老者转身对默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可默风依旧怒视着那名伙计,恨不得把他给盯死。
“呸,小小的杂役,狗眼看人低!”默风气愤地拍着桌子,撅起嘴骂道。
“小公子,蛟龙失水,孤雁失群,你就少说两句别吧,万一被别人认出来我们,可就麻烦了……”老者站在他的身后,低头轻声说道,可这些话却被对面桌的身穿紫色长袍的男人一字不落的听见。
“哼!”默风依然不服气。
“爹爹,你怎么了?”在吃饭的小虞敏锐地发现父亲有些不对劲,抬头问道。
“哦,没……没什么!”紫袍男人被小虞的话唤回神来。
“还说没什么,眉毛都拧到一起了!”小虞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唉……爹只是忽然想到你甲叔了!”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满是担忧,尤其是刚才看到老者手里那个钱囊……难道他出事了?他不敢再想下去。
“公孙甲叔叔!”小虞下意识地问道。
“嗯!”他点点头。
“无缘无故你想他干嘛呀?”小虞歪着头继续问:“我们不是早上才分开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回过头看向身后桌子上的钱囊,久久不语,他并非无缘无故才想起公孙甲的。
小虞咬着筷子盯着爹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对面桌的默风。她打量着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肉粥两碗!”那店里的伙计将两碗粥重重地丢在老者面前。
“一共六铢!”然后又立马对老者伸手要钱,眼睛里满是鄙视,恨不得立马把这脏兮兮的两人赶紧轰走。
闻声,老者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钱囊,往手里一倒,可是却只有五铢……
“唉……你看这……”老者抬头看向那伙计,表情有些为难,只希望他能赊免一下。
“一共六铢,概不赊账!有钱吃饭,没钱滚蛋!”伙计双手环抱于胸前,大声斥骂,终于让他抓到机会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招待这一老一少。
“你说什么!”默风握拳站起身来,愤怒地看着那伙计。
“嘿!”小虞父亲走到店伙计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位小兄弟,有话好好说,何必出口伤人呢?不就是差了一铢嘛,你就让他们把粥吃完吧!”说完,从手里拿出六枚铜币放到伙计的手里。
“额……”那伙计掂了掂手里的钱,已无话可说,只得转身离开。
“嗯……”小虞父亲见伙计离开则立马皱眉,他也实在看不惯这种人。
“这位大侠,真是多谢啦!”老者弯腰对小虞的父亲抱拳行礼,他身后的默风也用一种尊敬的眼神望着他。
“哦,不必客气,两位请坐吧!”小虞父亲摆摆手,让他们坐下。
那伙计敌视地看着坐下来的老者和默风,默风亦是凝眉和他对视,咬牙切齿心中气不过。小虞和父亲坐在他们对面,看着年轻气盛,自尊心强的小默风。
这时,默风转过头抓起勺子,开心的盯着面前碗里的肉粥,可就在他伸手去舀的时候,老者却又一次阻止了他。
“诶,等等!”只见老者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粥喝了一口,感觉无异样,才把自己的粥和默风的粥调换。
默风皱起眉头,看着老者的一举一动,十分的不情愿。
“好了,吃吧!”老者将自己喝过的那碗递给默风吃,这样他才放心。
“以后别这样好不好,人家看着呢!”默风小声嘀咕,听起来像是抱怨。
“这有什么,你忘了我怎么教你的,当今乱世……”老者很认真的提醒默风。
“人心险于山川,难与知天;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小心驶得万年船!”默风抢过老者的话不耐烦的说道。
“唉!只要你没事,我就谢天谢地了!”老者叹了口气,揪心地看着默风,脸上愁眉不展,他决心要保护好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