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笑了:“好了,好像你就不小孩子了似的,是谁把后宫搅得一塌糊涂啊,也就你才有这本事了,看来泰康是学着你罢了。”
朝阳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可没教坏她。”
太子赵佶道:“既然你都意识到了这些问题,也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我也不好阻拦你做决定,但是妹妹,这婚姻是终身大事,不可儿戏。”
朝阳听出了皇兄的苦口婆心,她认真地点点头:“我虽顽劣,但是有些事情,该认真还是会认真的。”
赵佶这才欣慰地点点头说:“嗯,还有,你最近都不能再踏出皇宫一步,你所能活动的范围就只能局限在皇城,若是有犯规,本宫就罚你以后都只能呆在福宁轩内,直到嫁人为止。”
“啊?”
赵佶这是要人命啊!
这件事之后,消息果然还是传到了哲宗耳边。哲宗处理完事情后便带了李公公和一个小太监慢悠悠地踱步到了福宁轩。
朝阳现在是要去和亲西辽的热门人选,虽然他还迟迟不下旨赐婚,就是为了给最宠爱的女儿一个回旋的余地,但这件事只要朝阳不争取,也就只能这么定下来了,谁都知道穆尔达王子对朝阳一见倾心,所以没有谁会自讨无趣,顶替朝阳去和亲。
所以现在不止是对朝阳好一点,还要确保她安然无恙养好病,直到嫁到辽国去。
哲宗这次没有十万火急般来到福宁轩,而是优哉游哉地过来,自然也有他的道理,朝阳虽然平时胡闹,但是遇事还是比较冷静和有主意的,一般的事情,她会那么去做,那么就必然有她的道理。
正在思绪横飞时,李公公提醒他:“皇上,到了,福宁轩。”
“嗯。”
李公公上千来伸出手背,供哲宗扶着下轿。
小太监会意,马上上前宣喊道:“皇上驾到——”
福宁轩守门的太监也跟着宣喊:“皇上驾到——”
随着声音层层传递,朝阳立马意识到大人物来了,这下子事情要想好怎么解释了!她叫来彩云:“帮我整理一下衣服,马上出门迎接皇上!”
“是!”彩云立刻动手帮她整理服装,梳理头发,很久就妥妥帖帖了,然后朝阳带着她和古风风风火火地出门了,赶在皇帝进入福宁轩还没来到她的寝宫前,迎着出来了。
“儿臣参加父皇。”朝阳拜倒在地。
彩云和古风也急忙扑在地上。
“平身,进来说话。”哲宗也不多说,就言辞简洁。
“是。”
彩云将朝阳扶起来,朝阳连膝盖处的灰尘都来不及弹,就连忙转身跟哲宗进屋了。“父皇今天不用忙着批奏折了?”
哲宗还不清楚女儿的性格!
“朕倒是忙完了,但是就算没忙完,听闻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还不得急速赶来勘察一下情况?”
朝阳不好意思地笑笑:“父皇言重了,其实也就一件小事,不敢劳烦父皇。”
哲宗没好气地说:“遇到一批来历不明的刺客还算小事?朕已经吩咐下去彻查此事了,抓到是幕后指使就立刻定罪问斩!”
朝阳被他的气势震住了,“父皇,最衰就是穆尔达把那群刺客都杀了,听说最后那个没死,却咬舌自尽了,这下毫无头绪,破案有点难度。”
“这个朕也知道,但是在朕的眼皮底下敢行刺朕的女儿,还敢冒犯来大宋做客的使者,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哲宗有些气愤,继续说:“必须彻查此事,无论用时多久。”
朝阳连忙对着彩云说:“听到没有,以后这些事情不可以告诉太多人知道,要谨慎。”
彩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变成:“是。”
这宗当然知道她的把戏,责备地说:“你呀,都快嫁作人妻,做为人母了,不能老是一副嘻嘻哈哈不认账的样子,嫁去千里之外,更要收敛品性,方能和人相处和睦。”
朝阳感谢父亲恳切的教导,她不再挂上侥幸的笑容,羞愧地说:“父皇教诲得对,儿臣会谨遵父皇教诲。”
哲宗见她有所收敛,点点头,才说道:“所幸这次遇刺没有人员伤亡,对辽国我们也采取了封锁消息的方式,尽可能不要节外生枝。不过,如果穆尔达要对外宣称的话,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朝阳想了想,捏着下巴问:“其实,儿臣在思考着,为什么这件事会被处理得那么干净,如果有人要谋害儿臣吧,早就在渭城就该行动了,为什么要在繁华的京城下手呢?如果不是为了皇室成员而来,那么,儿臣出行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样想来…….”
哲宗点点头,问:“你是怀疑是熟人作案或者是有意而为之?呵呵,孩儿啊,朕不是没想过,但是有些事情,没有证据不能胡猜,更不能乱说,如今正处于多事之秋,还是要看证据办事。”
朝阳沉重地点点头:“明白。”
哲宗又问:“朕再就和亲之事征求你意见,虽然人事多变且意见众多,你对和亲之事是怎么想的?朕要你再认真地思考一次再答复。”
朝阳宁静地停顿了片刻,说:“父皇,儿臣理应和亲到西辽,只有和西辽联姻,才能换来片刻安宁,给大宋以时间喘息和准备他日的战争事宜。”
“朕也知道两国联姻事关重大,但是此事同时也是关乎终身大事,朕是一国之举,终究也是你们的父亲,为人父母,哪会让儿女的终身大事草率而行呢。”
“儿臣没有他求,只要能护大宋安宁,儿臣愿意这么做。”朝阳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
哲宗这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毕竟她都这么说明了。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也就不多说了,这些日子你就专心配合太医调理好身体,准备一下到辽国的事情。”
哲宗说完就站起身来。
朝阳也连忙跟着站起来:“儿臣遵旨,儿臣这阵子已经在按照药方喝药养病了。”
哲宗方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朕听所福宁轩来个大夫,此事是否属实?”
朝阳侧身伸了一下手:“这位便是,古风大夫。”
古风鞠躬作揖:“小人正是古风,拜见皇上。”
皇帝早前没注意到这个男人是戴着面具的,现在一看,心中有些诧异,问:“这大夫,怎么是如此打扮?”
朝阳替他说道:“父皇,是这样的,古风大夫自幼被沸水烫伤,面目不能示人,因此终日戴着面具。”
哲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朕就命你为太医局候补,待你治愈了公主后方能入局,如今就现在朝阳听候差遣,但若是不能治愈公主的病,便将你贬为庶民。”
古风凝重地跪在地上听旨:“谢主隆恩。”
事情处理完毕,哲宗这才放心地对朝阳说:“待你好些,方能出宫,此半月内不得擅自离宫,知道了吗?”
朝阳虽然不愿意,但是早前太子也说过了,只好悻悻地垂头:“儿臣知道了。”
哲宗挥挥袖,李公公忙喊道:“摆驾御书房——”
朝阳、古风和彩云送至福宁轩大门,其他宫人也连忙下跪相送:“恭送皇上。”
朝阳看着皇帝上了轿子,起驾走远了才带着彩云、古风和宫女太监返身回福宁轩内。
她看着远处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不是不在意,不是不争取,而是,在意了争取了又怎么样?生在乱世,能为自己国家做些什么也已经满足了罢。
这天古风正在房间研究药方,朝阳带着彩云过来了,见面就问:“古风,这种药很难研制出来吗?”
古风打过招呼后又坐回座位上看书,桌子上散落着一踏药物书籍,他正在加以排选。“回公主,是的。”
朝阳看他头也不抬,那么严肃,她笑道:“其实不用治也行啊,我都没病,那只是毒药。”
古风仍然头也没抬,回:“启禀公主,毒药在身体里久了也不好,会变成侵蚀身体或者内脏,对身体造成伤害。所以,还是要治疗,至少我们要找到解药,因为有些事情不能再等了。”
朝阳看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哦……”朝阳越来越谨慎了,上次的事情,尽管萧云忌的身影出现,打消了她的怀疑,但是始终,古风才是她要担心的对象,万一在身边处心积虑的这个人才是萧云忌……
彩云和古风大夫也早就熟悉起来了,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到了书架上的一个小陶瓷人,好奇地问:“咦,大夫,这个小陶人怎么那么奇怪,没有面目的?”
古风动作停顿了一下,才说:“其实是前几年到集市买东西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奇人在捏泥,一时好奇就走上去买了一个,但是因为心中没有期待的人,所以就暂时没让他画上面目。”
朝阳也好奇地凑过来看,果然是一个仕女模样的小陶人,只是脸部只是有一张鹅蛋般的脸蛋,没有突出的五官,就连头发也没有。
“可惜了,怎么不随意刻上一个人的五官呢。”朝阳感慨。
古风随口说:“公主要是有想要画的人,那便拿去吧,小人拿着也用不上,小人对绘画一向没有什么天分。”
彩云看了看朝阳,她分明很喜欢这个并不漂亮的小陶人。
“公主,大夫都开口了,你拿去玩吧。”彩云逗她。
朝阳嘟起嘴吧思考,到底要不要。一会儿,她想好了才说:“那我就拿走玩一阵子,不玩了再还回给你啊。”
“公主随意。”古风说话越来越简洁,虽然他还是那样不苟言笑,甚至在进宫后都没有人见过他笑,但是朝阳和彩云却已经慢慢习惯他了,把他当成熟悉的朋友来相处,一点也不畏惧他的恐怖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