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经过菜市口那日,福来镇还有谁不认识你,你不这样装扮一下就会被人认出来,到时我可不管你,你还想不想好好听说书了。”
“好吧,我这样我认了,可你为什么不同我一样。”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语气。
“我与你不同,知名度没你高,我只稍稍打扮得与平常不一样就已经没人认得出。”罗小蝶虽是这样说,但她的装扮也只稍稍比林俏儿好些,至少看起来不像个乞丐,只是像个落魄的书生。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话,很快便到了清风茶楼,一开始门口的小二并不让两人进门:“去去去,看清楚门上贴的字,本茶楼不招待乞丐。”
林俏儿顺着小二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行字“乞丐请绕行,本茶楼拒绝乞讨”,林俏儿怒了,指着自己说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们两个哪里像乞丐,欺负我们没钱是吧,罗公子,将钱掏出来给这位小二看看。”
罗小蝶暗中翻了个白眼,不得已从怀里掏出几个大钱,这还是她平日的私房钱:“看看,够在你们清风茶楼喝碗茶了吧,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小二嘴里嘀咕着:“这点钱也敢充大爷。”但好歹没有将两人拦住,放了她们进去,进去后罗小蝶和林俏儿找了位子坐下,两人想起方才的场景,不由相视一笑。
此时清风茶楼里一楼大厅里差不多已坐满了人,林俏儿和罗小蝶两人好不容易才在靠窗边的地方找了张桌子坐下。
两人身上所有的钱只够点两杯茶,罗小蝶小手一挥,让店小二上茶,这店小二端着茶上来,重重的放在她们面前的桌上,两人抬眼一看,这店小二正是方才在门口对她们百般刁难的小二。
罗小蝶正欲发火,忽闻得醒木一拍,刹时整个茶楼都安静下来,原来不知何时大厅中间高台上空着的桌子前已坐了一位说书人,看这架式,马上要开始说书了。
林俏儿扯扯罗小蝶的衣袖,让她安心听说书,店小二这时也忙着去招呼客人,哪里知道方才他差点又要被罗小蝶一顿臭骂。
“话说这位媒婆的女儿在得知李家小子将要成亲一事后郁郁寡欢,几次欲上李家大门都被拒之门外,直到这日李家小子成亲当日……”
说书人看着大厅里各人的反应,满意不已,喝了口水继续:“李家小子成亲当日,新人还未来得及拜堂,便收到这位媒婆女儿的口信,说是在玉峰山下相候,不然便命丧当场。李家小子听得口信,哪里还顾得上面前的如花美眷,只得前往玉峰山。
原来这位媒婆的女儿便要李家小子与她私奔,李家小子自然不会同意,她便拉着李家小子要殉情,两人跌落悬崖,女的死男的伤,这死的正是媒婆的女儿,当时有人探过她的鼻息,确是已没了呼吸。”
说书人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场内响起掌声,罗小蝶问道:“我说得没错吧,这人好似亲眼见到般,说得如此详细,也不知从何处得知的,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却知道得如此清楚。”
林俏儿紧皱着眉头,这说书人虽没有指名道姓,但一个媒婆女儿的身份已让人知道他说的是谁,还有李家小子,明眼人哪里会不知。
“那女子当夜便入殓,因念着那位媒婆平日里对福来镇的功劳,前来吊唁的人还不少,当夜也有与媒婆交好的人留在灵堂陪同守灵。
然而诡异的事情便发生了,午夜零时,只见一道青光闪过,守灵的人便听到棺木中发出响动,这些人哪里见过如此诡异之事,无人敢上前,而更可怕的事情还有后面。
只见棺木在他们的面前一点一点打开,从棺木中伸出一只手,这只手惨白无比,只吓得人们已忘了逃命,站在那里不敢动弹,紧接着,就见到一人从棺木中坐起,这人脸上青光密布,别提多吓人了,看相貌正是已死去多时的媒婆的女儿。
这时守在灵堂的人才彻底反应过来,纷纷四散逃命,只有那位媒婆,因是自己的女儿,竟不惧怕,将她领回家中,当然,这诈尸一事可非比寻常,不是媒婆想包庇便可以的,当时便有人将这事告知了乡邻。
很快镇长便上门将这位已是妖怪附体的媒婆女儿带走,后面的事大家也都亲眼见过,那媒婆女儿能死而复生,又岂是一般妖怪,就算是徐法师这等高人竟也被她蒙混过关,让她得以逃过一劫。
可是这等妖怪一日留在我们福来镇,对我们福来镇来说就是一个潜在的危害,妖怪一日不除,福来镇一日人心不安哪。”
说书人说到最后摇头晃脑,语气中有忧心忡忡之态,似是真的为这件事苦恼不休,林俏儿听得一阵冷笑,好个说书人。
罗小蝶小心打量林俏儿的表情,轻声说道:“你别生气,这种人为了赚得点银子,通常就是黑白颠倒,胡说乱造的,不管别人如何说,我知道你并不是妖怪就行了。”
林俏儿看着罗小蝶,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我才不会为这种事生气,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人背后的目的,他别有用心编出这段真真假假的故事,我想肯定不是为了赚钱这么简单。”
说书人说完后,大厅里立时沸声一片,有人提出异议:“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连人家小儿女的私密事都能打听出来,不是说当日玉峰山只有他们二人吗?”
说书人悠哉的答道:“这位仁兄问得好,做我们这一行,自然是知人所知,知人所不知,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也没什么希奇的。”
“那日菜市口我也去过,看那媒婆的女儿甚是可怜,怎么看也不像是妖怪,连徐法师和镇长也亲口承认她并非妖怪,你在此这样说,岂不是在怀疑他们。”又有人提出问题。
“我方才已说过,妖怪法力高强,又岂是你我这种凡人能知晓的,徐法师固然是高人,但妖怪法力在徐法师之上,徐法师一时被蒙痹而已,至于镇长,与你我一样,皆是凡人,自然是没有辩别妖怪的能力。”
林俏儿听到这里已是厌烦,拉起罗小蝶:“走吧,这里乌烟瘴气的,我还是早些回家看看娘好点了没有。”
罗小蝶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话也没说,两人一同走出清风茶楼,走出清风茶楼时,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往后看,只听罗小蝶“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