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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峰回路转

移民加拿大的方玲突然回国。方玲是方父的妹妹,三十年前随丈夫到加拿大求学,最后定居在那里,这些年就回过两次大陆。

两个月前,方父和何劲到北京参加医学会免疫学分会的学术会。会议最后一天,会务组组织大家去香山旅游。路上方父无意中看到一个女子,长相特别像年青时的方玲。回来时方父和妹妹在网上视频,闲聊中提及此事,方玲的眼圈都红了。

人上了年纪,就是善感,尤其是女人。方父暗暗发笑,妹妹的感情也太丰富了,不就是有个女子长得像年青时的她,就激动得稀里哗啦。

方玲和老公都是做气象研究的。俩人很想要个女儿,却偏偏生了两个儿子。方玲第一次回国时看到方笑笑,喜欢得抱在怀里说啥也舍不得放下来。她再三央求嫂子,让她把侄女带出国,她保证把笑笑培养成才。

方母就守了这么一个宝贝千金,谁要想把方笑笑从她身边带走,那无疑等于挖了她的心。方玲努力了一整也没有如愿,临走时表现得很没出息,亲着方笑笑红扑扑的小脸,眼泪流成了河。

“说不定,明年你就会生个千金的!”方母看不过去,拉着小姑子的胳膊连哄带骗,才将她送上了飞机。

久别重逢,一家人寒暄过后,方玲坐到哥哥跟前,急切地询问起那个长得像她年青时的女子。

“人海茫茫,不就多看了一眼。”岁月无情呀,纵然保养再好,也挡不住年龄的侵蚀,方父看着妹妹额头上掩饰不住的皱纹,实在无法将这张脸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容颜联系在一起。那天在香山遇到的那个女子,真真切切就是方玲年青时的翻版。可惜,擦肩而过,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叫他上那儿找去?

方玲凄婉地滴下了眼泪,哽咽地讲起了一个尘封多年的往事。

那时,她在革命老区插队。

乡下的天空很蓝,可人的思维却不清晰。一切都是那么迷茫,方玲以为,自己就像村旁的树木,此生要在这儿扎根。同来的知情有十个人,每天同吃同住同劳动,日子久了,难免会生情。

初恋,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开始了。尽管那时天寒地冻,满目萧条,但和自己心爱的人相依相守,再料峭的寒风吹到身上也感到幸福无比。岁月无声,情景交融,最后,他们水到渠成地升华了这个爱情故事,结局就是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叫叶子。

叶子半岁时,一阵儿春风吹醒了大地。知青们开始纷纷返城。自己都前途未卜,又怎能带着孩子回去。方玲和爱人叶林森商量后,决定将孩子寄养在老乡家,等他们在城里站稳脚后,再将她接回。

遗憾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返城后,方玲在青城,叶林森在古城,俩人相隔几百里。距离是爱情的天敌。刚开始,俩人还鸿雁传情,渐渐地,西风就将心吹得越来越冷。方玲清晰地记得,冬至那天,雪下得很厚,她收到叶林森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他在信上说:“人永远斗不过生活!为了就业,我要和领导的女儿结婚,曾经的一切,我已经存入记忆。衷心祝福你,尽快找到如意的伴侣……”

“那孩子怎么办?”她写信问他,可每一封信,发出后就石沉海底。方玲没有工作,自己的生活都靠父母接济,那还有能力养孩子?

唯一的希望,就是复习考大学。很幸运!她考上了。上学期间,同学梅博远一直追她,可她总是躲躲闪闪。梅博远很优秀,家世又好,而她,虽然没有领结婚证,却有一段名副其实的婚姻,而且,还有一个女儿寄养在老区。

毕业了,方玲和梅博远都留校任教。第一年寒假,她就去了老区。她终于有能力养女儿了,她要把她接回家。但是,老乡惋惜地告诉她:“两年前,我带孩子去赶集,一不小心,孩子走丢了。”

天旋地转,那一刻,方玲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找了孩子一年,始终没有消息。”方玲哽咽地讲完,把脸埋进掌心,身子却像触了电,抖得停不下来。

方父拿了块毛巾递给妹妹,这么多年了,他做梦都没有料到,妹妹还有这么一段婚史。世事弄人!那个混乱的年代,真不知误了多少人?那天在香山遇到的那个女子,会不会就是方玲遗失的女儿?

“前些天,我把叶子的事,告诉了梅博远,他鼓励我回国寻找女儿。他说,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言放弃。”方玲的眼睛已经哭肿,还不停地用毛巾抹着眼泪。心情太复杂了,有遗失爱女的伤感,也有对老公的感激。

“你不要着急,先休息休息。过几天,我陪你到老区,我们慢慢找。”说这话时,方父没有一点儿底气。三十七年前的事情,现在去找,犹如大海捞针。

方笑笑听了姑姑的事情,感觉就像在看电视剧。“要不,我们在网上发帖子,寻找知情人?”她搂着姑姑的脖子,提了一个未必有效的建议。

“好!”方玲的声音在嗓子里盘旋,可就是说不清楚。没办法,嗓子哭哑了,她一着急,把手放到脖子前方,揉了又揉,依旧不起作用。

“好了,笑笑,你去发帖子吧,姑姑累了,让她早点儿休息。”方母给方玲拿了颗胖大海清咽糖,告诉她含着嗓子就会好些。

方笑笑到书房打开电脑,帖子还没来得及发,电话铃却刺耳地响了起来。来电很陌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通话键:“你找谁?”

“找你呀!”对方似乎很惊讶,“这么健忘,我们可是在健身房约好的。”

“你是……”最近好像没有约谁呀?方笑笑拍着大脑,好一阵儿才恍然想起在健身房遇到的那个怪异的人,不可思议地说了句,“你真的把三十个电话号码全都记住了?”那天她随口说了一通,压根儿已不记得,三十个电话号码中,到底有没有自己的。

“要不要我给你倒着背一遍?”对方得意地笑了起来,“今天不来健身了?”听得出来,他很惋惜,“我可在这儿苦等了俩小时。”

博闻强记,敢情还真有这样的人。方笑笑冷哼了一下:“你以为你是谁?招招手我就会过去。”

“同命相怜,又痴心等你的人!”对方深呼吸,打趣道,“我可是一条道走到黑。”

一连好几天,方笑笑都没有去健身房。自从那个僧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面前以来,她的日子,就没有消停过。如今,又一个陌生人无端地惦记着她,这不能不令方笑笑感到害怕。

孩子被换的事情,虽然已经立案,但毫无进展。刘芸和凌末至今蒙冤不能上岗,方笑笑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误人误己。对此,刘芸表现得很平和,大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咋咋地的架势。前些天她还拉着方笑笑带上孩子逛公园,她说:“平时休个假,难死了,现在刚好,有时间陪孩子。”

方笑笑知道刘芸这是在安慰自己,心里感激极了,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每逢此时,她就恨自己中学时为啥没有好好学语文。

凌末正忙着考博,被停职倒还让她有时间复习。她比方笑笑小四岁,刚工作两年就觉得干麻醉越来越没有意思。“还是搞科研好,一不留神儿,发现个什么,到时名利双收。”她在电话里对方笑笑说。

方笑笑不解地问:“那你当年干嘛学麻醉?”

“误入歧途!”凌末故作伤心,埋怨道,“方姐见死不救,不够意思。”

“我咋救你?要不改行学产科?”

“你那破专业!”凌末用鼻子哼着,很是不屑,“我要改行干免疫!”她挥着拳头喊着,大有为免疫学献身,视死如归的感觉。

“哦!”方笑笑恍然领悟,敢情是来走后门,“我咋帮你?”她明知故问。

“嘿嘿……那个,”凌末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笑嘻嘻地向方笑笑套着近乎,“方姐,帮我把何教授约出来。”

“贿赂导师?”

“不,拉拉关系。”

何劲接到小师妹的邀请,就匆匆赴约,赶到包间后,他发现方笑笑的旁边,还坐了一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就是凌末。在何劲眼里,方笑笑是小师妹,那比她小的女子,就都是小丫头。何劲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时,凌末看他的眼光都直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海归教授,居然这么年青!

方笑笑在桌底下踢了凌末一脚,小声取笑道:“再养眼,也不能失了神。”

凌末朝方笑笑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着:“没办法,诱惑太大,抵挡不住呀!”

“要不要帮你牵个线,他还是单身!”方笑笑凑到凌末的耳边打趣。

“真的?”凌末一激动,声音无意中提高了一倍。

何劲见俩人看着他窃窃私语,赶紧上上下下检查自己。行装很整齐,既没挂彩,也没有走光,他不解地摸摸下颌,问她们:“我那儿没做好?”

方笑笑和凌末笑得脸都快贴到桌面上了。“你做得很好呀!”方笑笑的回答很不清晰,没办法,何劲刚才的样子,太可爱了。

“那你们为什么笑?”何劲更加摸不着头脑,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黑。

“这,我妹妹。”方笑笑终于控制住自己,指着凌末介绍,“她报了你的博士,怎么样,保过吧?”

“这……”师父家的亲戚,何劲基本上都认识。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方笑笑有个表妹?对于工作,何劲一直都很严谨,小师妹真是给他出了道难题。

见何劲为难,方笑笑朝凌末撇撇嘴:“小妹,我可尽力了,后面的,看你自己了。”

“太感激了!”凌末冲方笑笑抱拳,做感谢状,然后,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何劲,“何教授,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向您学习学习。”

小丫头片子,这不明摆着向导师套题。方笑笑瞅瞅凌末,又瞅瞅何劲,觉得这会儿,自己再呆在这儿,就是多余,便知趣地闪了出去:“我去趟洗手间。”

在大厅转悠了一会儿,方笑笑在等候区找了个位子坐下,随手拿过书刊架上的杂志,翻了起来。杂志设计得很好,文字清新洒脱,插图新颖别致,方笑笑翻着翻着就入了迷。

“喂!约好的,怎么换了地方?”

方笑笑抬头,那天在健身房见到的那个男人,已经坐到自己对面,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方笑笑把杂志放到报刊架上,起身准备离去。她才没有兴趣理这样的闲人。

“别!”来人一个闪身,当在她的前面,不解地望着她,“我又不吃人,而且没有传染病,你干嘛见了我就像见了瘟神?”

“我没兴趣理陌生人!”

“我可是熟人!”来人耸耸肩,做了个很无耐的样子,“你又忘了,我们的约会。”

“我干嘛要约你?”方笑笑气得吼了起来。她实在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我们同命相怜呀!”男子拉长脸,琥珀色的眸子顿时黯淡下来。他掏出一个黑色的钱夹,打开,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对方笑笑说:“这个,我追了很多年,都没有追上的人!”

也许是好奇,方笑笑抬眸,朝男子手指的地方望去,人却在看到照片的那个瞬间,差点儿窒息:照片上的女子,居然是路蓝!

“她是谁?”声音抖得如同秋风中颤栗的叶片,方笑笑几乎用了最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站稳。

男子被方笑笑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他把目光在方笑笑和照片上的女子之间来回的切换,还是不明白这张照片为何会让方笑笑如此受刺激。“你,认识她?”男子略带狐疑地问。

“你追过她?”恍然反应到自己失态,方笑笑赶快调整好情绪,故作掩饰地笑了一下,讥讽道,“眼光真不敢恭维!”

男子合上钱夹,装进上衣口袋,玩味地扬起眉毛,调侃地问:“我现在的眼光如何?”

“你……”方笑笑几乎被他气死。讥讽别人不成,反被对方讽刺,她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小肚鸡肠!”男子摇头笑道,“请你喝杯茶,算我负荆请罪。”

看在那张照片的份上,给他个面子,方笑笑想,无论如何,今天都得解开这个迷。

“她叫苏小雪,我们曾经一起在英国留学。”男子说完后,紧抿双唇。橘黄色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他的轮廓很清晰,五官就像日月星辰,恰到好处地摆在脸上。他叫康友鹏,刚刚从英国回来。在去茶秀的路上,他已经向方笑笑介绍过自己。

太出乎人意料的答案。方笑笑低头,玩弄着手中的茶杯。路蓝和苏小雪,到底有没有联系?难道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你记得她的生日吗?”方笑笑嗫嚅着,这样私密的问题,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但如果两个人的生日相同,那就更能说明,俩人之间有联系。

“她属虎,农历腊月二十七日出生,阳历我不知道。”提起追不到的女人,男人最大的感觉就是眼巴巴地看着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却吃不到嘴里,难免要流口水。康友鹏喉结滑动着,咽了口唾沫:“她说出生时,下着雪,所以叫小雪。她的父母都是山里人,只知道农历。”

方笑笑拿起手机,翻开万年历,将苏小雪的生日,换算成阳历,居然和路蓝同一天出生。路蓝的生日方笑笑在她的病案资料上见过。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是八七年一月二十六日,这不正是农历腊月二十七,活生生的老虎尾巴。

太巧合了!一定有问题。

“她家在那儿?”明知道有点儿得寸进尺,但方笑笑还是想问。她必须搞清这个迷局。

“我凭啥告诉你?”康友鹏耸耸肩,玩世不恭地说,“你是我什么人?”

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笑笑气得真想踢他,还说自己小肚鸡肠,他不也一样。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跟一个女人玩文字游戏,都不觉得有失风度?方笑笑极不高兴地白了康友鹏一眼,学着他的口气,用他说过的话回敬道:“同命相怜的人!”

康友鹏双眼一眯,朗声笑道:“有缘!”

“那还不快说。”不知怎的,方笑笑突然觉得俩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我还没有追你呢,就吃醋了。”康友鹏坏坏地笑着,深邃的双眸里,流动着让人无法读懂的东西,“带你去她家,敢吗?”他挑衅地逗她。

“那有啥不敢?”方笑笑不屑地反问,语气铿锵有力,“你还能把我卖了不成?”她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这样说话。

“那可说不准儿!”

女人最好的化妆品是知识,任何时候,它带给女人的魅力和气质,永远都胜过外表的惊艳。康友鹏觉得,方笑笑和苏小雪,都属于这样的女人,但不同的是,苏小雪是咖啡,有着强有力的味觉冲击,但方笑笑是茶水,味道虽淡,却耐人回味。

康友鹏回国了,苏小雪还留在英国。认识两年多,康友鹏一直觉得奇怪,苏小雪为何从不和国内的亲人联系?对此他问过苏小雪,她说她的家在偏远山区,那儿与现代化隔绝,想念亲人时,她只能把思念埋在心里。

现在方笑笑问她的家在那儿,正好挑起了康友鹏的好奇心。我还真应该到她的家乡看看,他这样想着,便郑重地对方笑笑说:“我说的可是真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方笑笑斟酌了一下,目光平和地看着康友鹏:“我像不认真的人吗?”她说话的力度拿捏的很到位,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余悸,她想起了酒吧里的惊险遭遇。

“有点儿。”康友鹏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动作优雅迷人,但说话的口吻却很不绅士。

“你……”方笑笑瞪着他,如果目光可以化成刀,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用眼刀砍了他,“能不能说得好听点儿。”

“我只会说实话。”康友鹏把茶杯放下,目光投向远处的服务台,“底气不足,就别硬撑着,累人!”他抬手示意服务员买单,然后,取了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脸都是享受的神情,“等底气足了,给我打电话。”

“没礼貌!”方笑笑小声地嘟囔着。公共场合吸烟,也不征求一下女士是否同意,她在心里把他鄙视了一把。

晚上翻来覆去,依旧无法入睡。路蓝和苏小雪就像俩个阴魂不散的冤魂,在视野里萦绕。俩人面容相似又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这对于破解换子门案件,不能不视为重大发现。路蓝是孤儿,但苏小雪却有父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去苏小雪家,解不开迷局;去吧,会不会是别人设的圈套呢?

也许,世上压根儿就没有苏小雪这个人。康友鹏拿的那张照片,就是路蓝的,而他和苏小雪的故事,只不过是杜撰出来吸引自己上套的说辞。方笑笑绞尽脑汁,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天亮时,她还是决定,纵然是个火坑,自己也得跳下去,事必躬亲地探查一回。

“真不怕我把你卖了?”康友鹏在电话里打着哈哈,“这趟旅游,有美女做伴,值了!”他似乎有意在电话里回避,苏小雪的名字。

“怕!”方笑笑实话实说,“但我已是秋后黄花,卖不上价。你要真是人贩子,打我的主意,只能说明你眼力不行。我劝你还是趁早金盆洗手,弃恶从良。”跟一个认识不久的男子出去,而且还是偏远的山区,他要真把她卖了,方笑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我自行了结,也比失身要好,方笑笑权衡了一晚上,还是觉得解开迷局更为重要。

“恭喜你!说道点子上了。”康友鹏感慨地说,“真是知性女人,我要是前脚把你卖了,估计后脚就该进监狱。好了,明天早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去大理旅游,票我都订好了。”他连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似乎害怕方笑笑一不小心,将天大的秘密说了出去。

“精神病!”方笑笑举着断了线的电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他说的都是些啥呀?真是的,我又没有告诉他我住在那儿,他怎么就知道我的家?

王军凯到鸿达公司的调查大有收获。虽然他们已经把底子删除,但经过技术处理,还是可以找到原始文件,然后,经过矮胖男子的辨认,王军凯很容易就找到了假齐翠华的照片。

还真是个替身!这只能说明,这个案子,是有人早有蓄谋。让手下人拿着照片去查假齐翠华的底细时,他一再叮嘱要保密。

假齐翠华的资料很快就送到王军凯的面前。陈秀娥,女,48岁,甘南县人……曾在辰宇集团总裁陆辰宇家里做过保姆……

看到这里王军凯不禁锁紧了双眉。总裁家的保姆,为何要冒充齐翠华去古城妇幼医院手术室当护工,这怎么想也不合乎逻辑?假设她就是掉包孩子的凶手,那她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或许,她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应该就是棋子。王军凯觉得,此案环环紧扣,扑朔迷离。一个总裁家的保姆,智商再高,也不可能做得如此周密,她的背后,一定还另有其人。看来,应尽快找到陈秀娥,从她身上,寻找突破。

然而,一周过去了,对于陈秀娥的查找,依旧一无收获。从古城妇幼离职后,陈秀娥似乎从人间蒸发,她会不会被幕后人灭口呢?王军凯的思维,越来越沉,陈秀娥的雇主,会不会和本案有关系?

牵扯到辰宇集团,就不能不联系到商业问题,杜明威会不会和辰宇集团的领导人有矛盾?王军凯点上一支烟,一边吸一边望着窗外。天灰蒙蒙的,虽然还是中午,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到了黄昏。他把吸完的烟头掐灭,扔进烟灰缸里,然后拿起电话,吩咐道:“对于陈秀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命令手下人,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同时,不许走漏半点儿风声。

下班后约了杜明威闲聊,地点是另外一家洗浴中心的包间。俩人泡在舒服的浴缸里,劳累了一天的肌肤,顿时轻松了许多。

“你认识辰宇集团总裁吗?”王军凯头靠在枕垫上,神情就像睡着了。

“认识。”不就是许妍,陆辰宇去世后,许妍成了辰宇的掌门人。杜明威回头,打量着表弟,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

王军凯听到认识两个字后猛地睁开了眼睛:“你和他的关系如何?”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杜明威有点儿犹豫:“这个……她是我的同学。”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峰回路转。警察的直觉告诉他,案子有眉目了。王军凯起身,拿浴巾裹住下身,走到杜明威跟前,急切地问:“你们以前,有没有感情戏?”

难不成许妍就是那个幕后人?杜明威的耳边,响起那天在酒店,许妍对着他的背影喊的那句话:是你无情,可别怪我无义!

可是,按时间推算,孩子在那个时候已经被人换掉了。此时,无论许妍是不是幕后人,杜明威都觉得,他都应该告诉王军凯,有关许妍的一切。

王军凯听了表哥的叙述,沉思了好一阵儿,最后还是决定,对于许妍,他们除了密切监视外,暂不能采取任何行动,毕竟,她身份特殊。“眼下,我们先找许妍家的保姆,还有路蓝打电话的那个可疑男人。”他手摸着下颌,一字一板地说。

杜明威太了解许妍了,此案如此迷离,而许妍恰巧具有幕后掌控的能力和财力。如果假设成真,许妍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报复杜明威,以及他爱的女人和爱他的女人。

王军凯明白,要想利用路蓝引出神秘男子,还真离不开杜明威,但让他一直费解的是,路蓝为何要参与掉包自己的孩子?

“告诉路蓝,警方目前怀疑,陈秀娥掉包了孩子。”

陈秀娥的失踪,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被灭口,但这个可能不大,因为这段时间,全国没有和她年龄相符的命案;二是隐姓更名躲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此时若想找到她,也许路蓝能帮上忙。

对于路蓝、神秘男子,以及陈秀娥之间是否存有联系,王军凯还不能确定,他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是试试而已。路蓝判若两人的签名,自己说的成长经历又和调查的结果不符,调不出来的通话记录,以及杜明威旁敲侧击后,她一不留神儿说漏了嘴,提供了护工的线索,还有一连串给十九个无户名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这都足以说明,路蓝也是重大嫌疑人。

路蓝的确没有辜负王军凯的厚望。当杜明威告诉她,警方怀疑陈秀娥是作案嫌疑人时,她的神情慌乱极了,尽管她努力掩饰着,但没有成功。她果真背过别人,再次给那些无户名的号码打电话,一遍一遍的,直到那个神秘男子接了电话为止。

“警方怀疑她!”惊慌加上着急,路蓝的声音一直都在哆嗦。

“多事!”棋子的口吻冰冷而又生气,“找不到人,怀疑有个屁用!别没事找事地乱打电话。”他本想说你打错人了,但不安抚一下路蓝,他怕她再生事端。真是个蠢女人!棋子隐约觉得,路蓝会坏了自己的大事。现在,这个蠢女人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再与她接触,自己就会引火上身。棋子打着打火机,把二十个手机卡,一个一个地烧了。

千虑一失!棋子千小心万小心,还是犯了一个低级的错。两次接电话,他居然忘了更换地方,而且要命的是,通话地点还在自己的办公室。

两次监听路蓝电话的结果,王军凯虽然不能找到神秘男子,但已经可以肯定,该男子所在的位置,以及他至少用了两个以上的无户名号码。

环宇公司是辰宇集团在古城设的子公司,那天和路蓝通话的男子,位置就在这里。王军凯并不知道,和路蓝通话的男子是不是这家公司的员工,但这家公司既然和许妍有关,就应该调查一下该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

公司的总经理叫穆永健,两年前到任,是个海归。他的所有经历,都无懈可击,但查到他的婚姻状况时,王军凯凌乱的思维,顿时变得清晰。他的爱人,居然是许妍,而且,俩人年龄相差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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