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颀爽醒过来,没有说任何话,就默默的换好衣服,准备走出去。
席睿滕想扶她,手刚碰上去,就被卢颀爽甩开。
一次次的坚持,一次次的拒绝。
席睿滕看卢颀爽的反应,怎么冷漠至此。
这又是怎么了?
还想跟上去,上官易晖拉住席睿滕的手,说:“席少,让她缓缓,我跟着就好。”
席睿滕看着卢颀爽远去的背影,莫名的忧伤。
“席少,我们和夜少约好的时间快到了……”
“不行……”
酒店。
席睿滕和谢杰西推着轮椅从地下的停车场往外走,四周都安排了他们的人。
一进门,席睿滕在门上敲了敲,过了三秒,里面传来低沉声音,说:“谁?”
“席睿滕。”
门开了,席睿滕推着轮椅走进去,谢杰西跟在后面。
“夜天辰呢?”
席睿滕进门并没有看到人,房间里空荡荡的,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魁梧凶脸的男人。
谢杰西一直盯着那个男人,过了一会说:“江流,是你吧。”
席睿滕并不认识,他的注意力都在房间里面。
他的直觉告诉他,夜天辰在这里面。
“谢少,别来无恙。”
“哼,谁稀罕跟你有恙。”
谢杰西冷哼一声,不理睬,看着四周的摆设。
“夜天辰呢?”席睿滕转身问江流。
江流没有回答,给席睿滕和谢杰西端了两杯水,眼睛盯着轮椅上的人,带着大口罩,歪着头躺在轮椅上。
总觉得哪里不对。
“对不起,各位。”
夜天辰人未到声先到。
席睿滕和谢杰西看向另外一边,夜天辰穿着睡袍,手中拿着一杯香槟。
夜天辰看了一眼轮椅上的人,笑了一声,说:“席睿滕,你这就没有诚心了,带了个充气娃娃就想来唬我?”
席睿滕尴尬笑笑,拍拍轮椅上的玩偶,说:“我不放心,所以把人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你先给药,让我看到她完全好了,我自然会把人给你。”
玩套路,谁不会。
夜天辰干了香槟,哈哈大笑,对着后面的江流说:“江流,你听听,到底是谁在求谁啊,哈哈。席睿滕,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
席睿滕一笑,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喝了杯中的水,说:“自信,我向来自信。”
夜天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以手捂面,过了一会,大笑了出来,说:“啊,哈哈,席睿滕,你会为你的自信后悔的。”
夜天辰转向医院的方向,用手指着,说:“那里,我已经让人去了,席睿滕,我知道你的小九九,卢颀爽肯定还在那,对了,忘记告诉你,要是没有找到颀爽,还有一颗大大的炸弹在等着。再过10分钟,那里会变成绚丽的烟火晚会。”
夜天辰将手放在身子的两边,深深懒腰。
心情格外的美丽。
“你是疯子。”席睿滕冷哼一声,恶狠狠说道。
他们全家都是疯子,不可理喻。
“疯子比傻子好。”
夜天辰一步一步走到席睿滕的身边,得意的看了他一眼。
“到底谁是傻子,现在为时还过早。”
席睿滕偏头看了他一眼,对他勾唇一笑。突然想到什么东西,对着谢杰西说:“你不是说那个冒牌货,人呢?”
夜天辰看向江流,江流点头,往另一边走去,过了一会,就将冒牌货拉了出来,双手绑在身后,嘴上塞着布条,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对峙那天的,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肩上。
“Andrew,你真的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在在欧洲躲了这么多年,你依旧还是这样粗鲁。这样对美丽的小姐,对了,她是谁?”
谢杰西没有走过去将人解开,只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虽然心中有数,无非是想他们亲口承认。
夜天辰听到谢杰西的明知故问,呵呵两声笑,说:“她就是你们心中想的那位。就是卢颀爽二号,哈哈,”
夜天辰冷眼一扫袁伊雪,袁伊雪便乖乖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乖乖的站在一边,求救的眼神看向席睿滕和谢杰西。
席睿滕至始至终都没有转头过去。
谢杰西对着她嘲讽一笑。
求救?
呸!不值得,浪费子弹!
夜天辰转向江流,问他,消息呢?
江流拿出手机,转身走到另外一边。
席睿滕和谢杰西相视一笑,席睿滕对着夜天辰的背影说:“别打了,卢颀爽不在那,搜了半天还是没有人。”
夜天辰没有转过身子,一直朝着医院的方向,席睿滕放开轮椅,跟着走到窗边,手挽在胸前,笑说:“别看了,人没有,你那烟花也不会爆。”
夜天辰察觉不对,看了时间已经超过1分钟,但还是没有爆。
席睿滕做什么手脚?
夜天辰从腰间抽出一把枪对着席睿滕,眼睛直视席睿滕,厉声说道:“颀爽在哪?”
谢杰西也从腰间拿出一把枪直接对着夜天辰,吼道:“把枪放下!”
夜天辰瞟了一眼谢杰西,不屑,依旧拿着枪指着席睿滕的脑袋。
江流从后面拿着枪指着席睿滕一手一把枪指着席睿滕和谢杰西。
“席少,谢少,你们在玩我们。”江流怄气冲冲。
去医院的那班人还没有接近医院就被截了,全牺牲。更别说找人,人毛都没有见到。
“怎么回事?”夜天辰忙问道。
不要告诉他,两件事,一件都没有做好。
袁伊雪看到这样的阵仗眼睛睁得大大的,都快要掉出来,挪着身子往外跑。
夜天辰咬牙切齿,将枪指向袁伊雪,在她的腿的周围连打了两枪,大声喊道:“袁伊雪,你要是再敢动一步,下一秒你就去死。”
袁伊雪身子剧烈颤抖着,慢慢的转过身子,眼里惊恐害怕的看着他们。
这些男人太恐怖了,她想活,她要趁乱跑走。
席睿滕的手依旧还是端着,没有一丝的畏惧。
面对着气急败坏的夜天辰,席睿滕自信一笑,说:“我向来自信,我有自信的资本。”
夜天辰拿枪的手握的更紧,朝着席睿滕吼道:“你踏马的告诉我,卢颀爽在哪!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竟然耍它,不会的,席睿滕是在玩心理战,他不能上他的当。
“夜天辰你敢动手下一秒死的就是你,看谁的枪比较快!”
谢杰西将枪瞄准夜天辰的脑袋,随时准备着。
江流不敢轻举妄动,一手一边。两个眼珠子两边转。
“你们别吵了,我在这。”
坐在轮椅上的玩偶突然发声音动了起来。
卢颀爽摘掉身上的伪装,露出一张白皙的略带着病态的脸。
夜天辰和江流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纳尼,搞什么东东?
他们在那边找的人完好无损的坐在他们的面前,席睿滕竟然真的敢带卢颀爽过来。
又被摆了一道!
卢颀爽将身上的衣服全卸了,肚子上一圈的都是炸弹,手里拿着遥控器。
卢颀爽起身走向席睿滕,夜天辰不敢动,那肚子上一圈的炸药他怎么不清楚,稍微一点火星,别说人了,整幢楼全倒。
“你怎么醒了?”夜天辰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药没有人可以研制出解药。
除非……
夜天辰脑袋中无数的的可能,最后只剩下一种可能。
除非有内鬼。
卢颀爽盯着夜天辰思索紧张的脸,一笑,说:“夜天辰,是你身后的江流救了我。现在你是腹背受敌,死定了。”
夜天辰通红的双眼转向江流,怒视他。
江流两只手不知道怎么放,愤愤的看着卢颀爽,又看着夜天辰喊到:“夜少,不是我,是卢颀爽胡说。”
“我为什么要胡说,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恩人,我会救你的。”
卢颀爽看着江流满头大汗不断的向下流,身子微微发抖,他面前站着的可是怒到极致的毒蛇,随时可能一口咬上去,致人死亡。
他的气场真的好强大,卢颀爽看着夜天辰的侧身想。
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夜天辰一枪打破江流的头,当场毙命。
身子往后倒,死了还是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卢颀爽。
卢颀爽双手握拳,她现在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因为什么都没有了。
转身打枪的功夫,谢杰西便连发两枪在夜天辰的胸口上。
夜天辰手中的枪落地,便被席睿滕踢到一边,看着夜天辰静静倒下去。
“杰西,你太冲动了。以后我们黑夜帝国的恩怨会更深,我们撤……”
席睿滕看夜天辰在面前倒下,摇摇头。
这样只会对卢颀爽更不利,人虽然可恶,但是夜家他们的势力是现在他们所无法抗衡的。
“席少,我……”
谢杰西实在控制不住,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没有一枪爆头已经很给夜天辰面子了,谁让他欺负他的爹地妈咪,还有卢记。
“杰西,谢谢你。”
卢颀爽将将身上的炸药拆下交给谢杰西,对他一笑感谢,人默默的往门口走去。
袁伊雪早已被这场面吓住,楞楞的看着他们。
卢颀爽一走过去,袁伊雪便挡在卢颀爽的面前,向她啊啊呜呜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
卢颀爽淡淡一笑,一手甩上袁伊雪的脸。
“这是你应得的。骗人很有意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跑到我的父亲面前做的那一通好戏。你可以欺负我,但是你不准动我的家人。”
卢颀爽打脸的那只手紧紧握着,有些麻麻的,刚才她没有仁慈。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打人。
而且是第二次!
她卢颀爽竟然会打人,放在一年以前,她绝对不会想到卢颀爽会变成今日的鬼样子,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席睿滕走过去抱着卢颀爽,轻声说:“我们走。”
一眼也没有施舍给袁伊雪。
谢杰西走到袁伊雪的身边,一字一句说:“看清楚了,夜天辰是我杀的,跟席少和卢记没有关系,要算账找我谢杰西。”
谢杰西走过去两步,伸手在袁伊雪的肩膀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袁伊雪下一秒倒在地上。
卢颀爽躲开席睿滕的怀抱,说:“席少,我们就此别过吧,谢谢。”
卢颀爽回想席睿滕在病房中趴在她的身上,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说了计划的全过程她配合演了全场戏,现在,夜天辰也死了,江流也死了,她的仇人都报了,还有何所求。
她活着的目标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小东西,别走……不要走,我们……”
席睿滕的话没有说完,卢颀爽扯开他的手,背对着他冷冷说:“我爸不希望我们在一起,若宁也不愿意我们在一起,别忘了若宁死前的最后那些话。你也是同意的。
席少。我们在一起半年,发生了多少事。我除了落得一身伤,我还有什么,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你的爱,我承受不起,放过我好吗?”
卢颀爽眼睛一闭,两行清泪流下,流在嘴边,好苦好苦。
席少,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再出事,你受伤我只会更恨自己。
一个不详的人,不配拥有爱。
眼泪落在胸前的项链上,卢颀爽低头,这项链是他送给她的求婚礼物。卢颀爽一把扯下,一瞬,项链在她的手中。
卢颀爽往后一抛,项链在席睿滕的面前落下,掉在脚下。
“小东西!”
席睿滕大喊,他怎么允许,他什么也没了。
他只有她,难道还要弃他而去不成。
“别过来,再过来,我死给你看!”
席睿滕迈出的脚步再一次的停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卢颀爽走向远处上官魏的车,消失在她的眼前。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席睿滕站在远处,弯身捡起地上的项链紧紧握在手中。上面冰冰凉凉的还是她的泪水。
夜天辰,一切都是因为他。
席睿滕,你必须足够强大,必须足够可以和他们抗衡,否则你只会一直被动,只会让小东西没有安全感。
席睿滕看着手中的链子暗暗发誓。
小东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