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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嫁衣

第二天早饭时间一过,淑怡就去厨房捣鼓了,连厨娘问她要做什么帮她做她也不干。

淑怡将鱼放上菜板,然后一刀拍了下去。剐去鱼鳞,清洗干净,然后切成鱼片。

葱、姜、蒜都被切成了沫儿,豆腐白白嫩嫩地躺在碗里面,被淑怡洒了花椒粉在上面。再放了点葱花,搭配得非常好看。

鸡肉也被剁成了肉末儿,装点在鱼片上。也有一部分与地瓜、番茄、胡萝卜混在一起。

厨娘看着有些费解,这是什么菜色,她可从来没见过这种菜,于是忙问淑怡在做什么。

淑怡将准备好的材料分成许多盘,全部放进蒸笼里。

然后等候。

蒸好以后,淑怡又捣鼓了很久,连厨娘都看不下去了这丫头是在做菜?

在厨房里忙得灰头土脸的,终于做好了。

厨娘被她占据了厨房,闲着没事帮下人们洗衣服去了。

被淑怡这么一搅和,厨娘也没机会做饭,转眼快到中午,饭桌上只有一道淑怡捣鼓了一上午的不知名的菜。

“淑怡,这个能吃?”管家看着桌子上的一道菜,突然感觉心里寒寒的。

“这是什么菜啊,感觉像杂烩,好像什么都有。”杨三金也赞同李毅的看法。

“少瞧不起人了,你们先尝尝啊!”淑怡大叫。

“好的。”杨三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看似肉片又不知道像什么的东西,胆战心惊地吃了下去。感觉到要死的节奏,软软的,嫩嫩的,口感细腻,味道很好,杨三金睁大眼睛,赞不绝口道:“嗯!好吃诶,淑怡你真厉害,李叔也尝尝看啊,味道还不错!”

“当然了,虽然我没下过厨,但是这道菜我可是学了好久的!怎么可能不好吃!”淑怡骄傲地翘起了小尾巴。

“好,我也来尝尝看。”李毅也拿起筷子夹菜,味道真心不错。

“你呀,别太得意很了。厨房被你占了一上午,就做出这么一道菜,你让大家中午吃什么呀?”杨三金取笑,其实厨娘已经在奋力做了。

“嗯!这味道真好,淑怡啊,看来李叔我有口福了。”李毅放下筷子,这倒是个大问题,一盘菜那么多人怎么吃?

“对哦,我都忘了,现在怎么办啊?”淑怡一拍脑袋,恍然觉醒。

“呵呵,没事了,厨娘已经在做了,过一会就能吃午饭了,不用担心。”杨三金拍拍淑怡的肩膀,“现在我们来尝尝淑怡的手艺。”

“淑怡啊,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啊?”李毅似是爱上了这种味道,忙不迭地坐下来吃。

“哦哦,它叫做’玉塑人间’,’玉’取自’鱼’的谐音,这道菜主要以鱼为主,素菜做辅,塑做人间,我做的人间就是混乱了点,你们别介意就好嘛!”淑怡撇撇嘴,咬唇。

“呵呵,不会介意的啦!要淑怡姑娘亲自下厨,我们膜拜还来不及呢。来,做下一起尝尝。”三个人围着桌上的一盘菜,吃的也津津有味的。

“小姐,这是临城楚家送来的。”几个下人从外面走进来,还抬着一个箱子。一人上前禀报。

“是什么?”杨三金疑惑,楚家还要来送什么?聘礼?不可能吧。

“回小姐,不知道。”

“来的人没有说什么吗?”见下人摇头,杨三金摆手让他们都退下了。“那就打开看看。”

翻开箱子,一抹红色进入眼底。杨三金一惊,楚家的人怎么把嫁衣送来了?这么急着让她嫁进楚家啊。

“小姐,好漂亮啊。”淑怡在旁边泛起了桃花眼,嫁人真好,嫁衣好漂亮啊。

嫁衣红霞,看来伯父他们那么着急让我嫁过去啊。杨三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的,莫名的一股哀伤。“算了,我也不过是为了履行父亲的诺言,其他的都算了吧。”

“小姐,你若真的不想嫁,你不嫁就是了,我们还一起待在杨家,好好的。”淑怡见杨三金不高兴的样子,心中也烦闷了起来。

“小姐,你既然知道这其中有蹊跷,为什么还答应楚老爷呢?”李毅百惑不解,若真的只为履行约定,倒大可不必这样做。

“呵呵,虽然这其中原因我不了解,但是我可以通过这次机会挡掉那些所谓的求爱者,我已成有夫之妇,那些人也不好再纠缠了。虽然说我会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但是无妨,这不过是帮父亲履行诺言而已。”杨三金说的头头是道,李毅与淑怡认真的听着,不住得点头。

“小姐,我们知道了。”淑怡点点头。

“小姐,要不要派人前去打探打探,这个楚君唯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李毅建议道,不过杨三金自有分寸。

“不必了,再过几天我就去临城,会会他们。”杨三金从箱子里拿出大红嫁衣,试在自己面前。“嫁衣应该还合适,不用改了,楚伯父他们做的也周到。”

李毅与淑怡两个人近乎发呆状。

“诶?我说话你们两个有没有在听?”杨三金无语般看着两人,她说的话敢情两个人都没听进去。

“啊?小姐,不是啊,刚才你摆嫁衣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小姐穿起来一定会更美的!”淑怡眼冒金星,这丫头太夸张了吧。

“是吗?”杨三金将信将疑地望着她。

“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做事了。”李毅跨过了门槛,淑怡又在杨三金面前闹了。

杨三金点头允诺,淑怡在一旁吵着要她换上嫁衣。

“小姐,你试试嘛!一定非常好看的,试试看嘛!”淑怡央求着说道。

“不要,婚礼那天反正要穿,到时候再看也不迟。”杨三金拒绝,她才不要。

“小姐,小姐,穿嘛穿嘛,就一次,一次好不好?”淑怡撒娇道,拽着杨三金的手使劲摇。今天不管怎样都要让小姐穿上嫁衣,她才不要等到婚礼那天呢,那还得等多久啊!她现在就想看。

“好吧,别闹了,我去换。”杨三金无奈,松开淑怡的手,转身去了卧房。

卧房内。

“淑怡,你进来一下。”

听到杨三金的呼唤,淑怡一个机灵跑进去了。杨三金穿着大朵牡丹金秀美纱碧霞罗,逶迤拖地大红美裙,身披魅红薄纱,只是凤冠还未戴上,已是妖娆风貌。

淑怡看着看着竟有点呆了,同样是女孩子,淑怡看着杨三金此刻的模样也有点害羞了。戴上凤冠以后,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如天上仙子。

“哇!小姐你真的好漂亮啊!我家小姐就是好看,不知道楚公子是什么样的呢!”淑怡一阵阵夸赞,思虑着自家姑爷长什么样儿。

“你提他干什么,他跟我可没关系。”杨三金正准备脱下嫁衣,淑怡忙过去阻止。

“诶诶诶,小姐别啊,你才刚换上,急着脱干什么啊!穿着好看!”淑怡抓着杨三金的手不让她脱下嫁衣,接着补一句,”楚公子是我家姑爷呢,怎么会没关系。”

“少耍贫嘴,我还有事要做,难道就这么穿着?”杨三金白了她一眼,换下了大红嫁衣。

淑怡傻傻的看着,心中殷切。就算穿着也没什么啦,搞得淑怡也想嫁人了。突然觉得嫁人真好啊,大红嫁衣好漂亮啊,不过那是小姐,要是我肯定没有这样的嫁衣。

“你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呢!等你嫁人的时候,让贾叔找最好的师傅为你做最好看的嫁衣,我要送你出嫁。”杨三金温柔的笑着说道,神情自然如风。

“淑怡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让小姐这般待我。”淑怡欲要跪下行礼,杨三金忙拉起。“小姐,你待我这么好,淑怡怕都不想嫁人了,一辈子赖在小姐身边。”淑怡又哭又笑,“小姐,我来给你梳头吧,卸下凤冠,头发都乱了。”淑怡推着杨三金到梳妆台前坐下,站到她身后。

“好。只是你不嫁人我可不赞同,你想我养你一辈子啊!”杨三金看着镜子里的花容月貌,不经意地笑了。

“哎呀,淑怡只是说说啦,没什么的,嘻嘻,就算我缠着小姐一辈子小姐也会收留我的。”淑怡龇牙咧嘴哈哈笑着,一梳梳到发尾。

“耍贫嘴,哈哈。”杨三金摆弄着自己的及腰长发,开心的应和。

整理好红妆,杨三金想到自己方才穿着大红嫁衣的样子,再一次的笑了。明明是为了履行父亲的诺言才答应嫁进楚家,如今竟然有些期待了,期待着那一天,自己出嫁。或许每个女人都会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一天看着自己身穿大红嫁衣出嫁。

淑怡在旁边看着,捂嘴偷笑。

突然觉得,这十八年来的风风雨雨一下子就过去了。爹爹和娘亲虽然走得早,但是杨家她依然打理得很好,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她会努力,现在还依旧相信着,爹娘会在天上看着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即将要嫁人了,还是和自己兄弟的儿子,一定会很开心吧。

想到这里,杨三金安心的笑了,那笑容仿佛卷走了一世的尘埃。

日子像流水一样匆匆流过,距离婚期还有十天。

爹爹,娘亲,女儿再过几天就变成楚家的儿媳了,你们会不会像其他人家的父母一样痛哭流涕舍不得啊!呵呵,一定会的,爹爹娘亲那么疼金儿,一定舍不得金儿嫁人呢!就算金儿嫁去了楚家,还是会经常回来看爹娘的,金儿今日来此告别,明日我就出发去临城了,好歹也要去看看你们的女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在此,金儿敬上一杯酒,拜别爹娘。

杨三金跪在杨诚与陆毓华的坟前,叩头。将一杯酒洒在面前,独饮一杯,然后离开。

风吹过,石碑前的酒壶与酒杯显得有些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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