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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少年心事

时光飞逝若白驹过隙,转眼我们已步入花季雨季,开始有了各自的心事。

新年将至,平时与我不怎么交好的女生却都跑来跟我套近乎,奇怪,她们不是都不喜欢我吗?因为我长得比她们好看,虽然我已尽量低调,且学习成绩一般,但还是会受到某部分男孩子的追捧。

只是我并不喜欢这样,有人粘着我我会觉得很烦,所以我拜托孔越帮我把那些讨厌的事都解决掉,每当这之后蓝海晴都会来一句。

“梦梦,下次上学时打扮得不要那么漂亮,知道吗?会惹麻烦的,还得孔越哥和我帮你收拾残局。”

“我有刻意打扮过吗?人家这是天生丽质,再说你有帮我收拾过那些难缠的男孩子吗?”

“好像真的没有过,下次我去试试。”

而孔越只是沉默的看着我们斗嘴,眼眸里写满我读不懂的情绪,似是有些忧伤,又有些不知所措,很难理解他那时在想什么。

他有时会像个家长似的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梦梦,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所以如果有人对你无事献殷勤,那便一定要小心。对于那些纠缠你的男孩子,你做得很对、很果断。”

我一直在思考他这话的意思,忽然明白,他应该也察觉到了最近有许多女孩子也想主动同我交朋友。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善解人意,平易近人?还是她们也需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可我除了疯了的妈妈,失踪的爸爸,孔越、蓝海晴、许姨,便什么都没有了。

很快,我就知道那是为什么了?先是隔壁班的乐程心。

“梦梦,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送这个给蓝海晴,我请你吃冰淇淋。”

“没事,交给我吧!不用请冰淇淋,就把你那本《上下五千年》借给我看看就行。”

“哈,梦梦你真是太好了,我明天就给你拿来。”

一个天蓝色的信封送到我手中,我知道里面一定是新年贺卡。

接二连三,到下午自习时,我已收到要我转交给蓝海晴的贺卡十几张。

“梦儿,能帮个忙吗?”

是同桌,林星月。

“什么事,不会是你也要我帮你转送贺卡给蓝海晴吧?”

“就是啊!”

“自己送,你又不是和他不熟、不认识。”

“那怎么好意思?再说,再说,我也不敢啊!你不知道,他曾当着一个女生的面,把人家送给他的贺卡撕成了碎片。”

“那你还送?”

“不是,是因为那女生说了你和孔越哥什么,所以才那样嘛!”

听罢我把她的贺卡,连同其余那些色彩斑斓、金光闪闪得刺眼的或信封或卡片一股脑的塞进书包。

不知道见到蓝海晴如此受女生欢迎,我为何会那么的生气。

回到家,三下五除二把那些贺卡都丢到了他的书桌上。

“无心梦,你干嘛?疯了吗?”

“我没疯,疯得是那些你的崇拜者,我都快被她们给烦死了。”

“哈哈哈,梦梦,莫不是你……”

“什么呀?话别说一半。”

“你也是我的崇拜者啊?你喜欢我,对不对?”

“才没有。”

“那见别的女生送我贺卡,你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记忆里,你从来都没对我发过脾气,一直很温柔。”

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呢?不是告诉过自己,只是因为欠他的,所以才要加倍对他好。现在帮喜欢他的女孩子转送贺卡,应该也算是帮助他吧!所以我不该生气。

“对不起,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真的吗?因为什么?”

“因为要期末考试了。你看看那些贺卡吧!我要去复习功课了。”我敷衍道,他却似乎有些失望,让我费解,但我还是没有理会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孔越哥去买菜还没有回来,我坐在台灯下心烦意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忽然很想让孔越哥再做一次甜甜的“如玉解忧糕”,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道糕点了。

迷迷糊糊我竟然睡着,梦中孔越哥一袭青色长袍,面容清俊,同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他其实不是真的孔越,只是借用了孔越的身体,他来自很久以前的一个世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虽然他很喜欢我,但是他却不敢也不能。

我很想问这是为什么,但在那个梦里我却始终无法开口,如何努力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现在我懂了,他那时一定很为难吧!

当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我发现自己和衣睡在床上,身上还盖着暖暖的棉被,我想一定是孔越哥,就他最会照顾人。

距新年就只有两天了,希望不要再有女生再让我转贺卡给蓝海晴。中午我百无聊赖的趴在课桌上,校园广播里清朗的男声响彻校园,那是蓝海晴的声音,真是越发好听了,只是于我而言却感觉有点儿陌生。

“下面是点歌节目……”

“我要将最后这一首歌送给一个我心目中最可爱的女孩儿,祝她新年快乐!”

班级里顿时沸腾,在议论究竟谁是那位幸运的女孩儿,而我依旧沉默着伏在桌上装睡,听着广播里小虎队和忧欢派对合唱的《新年快乐》。

“好喜欢看你坦白的眼眸,一片蔚蓝晴空……四季还有夏和冬,谁说只能做朋友?……不管路上行人怎么看我……”

的确是我很喜欢听的一首歌,可是蓝海晴到最后也没有说那个女孩儿是谁。

直到那天晚自习课间,我觉得教室里太闷,到教学楼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要返回时却被蓝海晴在广播站的助理林小艾截住去路。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不能回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和你不熟吧?也没得罪过你吧?”

“得罪?何止得罪?我简直恨透你了,就因为你喜欢听那首歌,他四处借卡带,就为今天能放给你听,完全不理会我的建议。”

“什么?你说那首歌是放给我听的。”

我的心中不知怎么涌起一种莫名的兴奋。

“不然,你以为呢?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

她一张娃娃脸上写着不屑的神情继续道

“很早就同男孩子不清不楚的,你妈妈还是个疯子?你有什么资格让蓝海晴喜欢你?你有什么资格?”

她咄咄逼人,情绪有些激动。

而我听到她说我妈妈是疯子,霎时,火冒三丈,她触痛了我心底最脆弱的部分,而人一旦如此,便会用进攻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我本能的,扇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有什么资格?我告诉你,不要仗势欺人,就凭我们青梅竹马。还有不准你说我妈妈是疯子,她只是病了、病了,一定会治好的。”

我声嘶力竭,她后退两步,双目含泪。

“你竟敢打我,你这个疯女人,你一定会后悔的。就算你和蓝海晴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他成绩那么优秀,他需要上重点高中,可你和他一样是个孤儿,你能供他上中学,甚至大学吗?无心梦,别做白日梦了,和我相比你什么都没有,你只能是他的拖累。而我拥有能够让他成功的一切——金钱、权势。”

我竟有些无言以对,她破涕为笑。

这时,我身旁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怎么?我就喜欢她。你凭什么欺负梦梦,你算什么啊?你以为每天给我送名牌,我就会喜欢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吗?你知道吗?那些东西我承受不起,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对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乞丐的怜悯。为了不伤及你的自尊,我把它们都退给你的父母,让他们有时间找你谈谈,可是林小艾,你太让我失望了。梦梦,我们走。”

说着牵起我的手,朝教学楼走去,只余在那里跺脚的林小艾。

“海晴,其实、其实你不用为了我得罪那个千金大小姐的。”

我放慢了步子,小声同蓝海晴说到

“没事,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没什么了不起。”

他说话的时候很放松,完全没有将刚刚那一幕放在心上。

我心里有些得意,可是又想起一件事。

“可是,如果我是那个害你成为孤儿的小武则天,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哈哈哈,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从来没说过是她害我成为孤儿的?她只是告诉我缆车特别好玩而已,谁也不会料想到会出意外。那不该怪她,我那时甚至觉得她的样子很可爱。只可惜那时我太小,印象模糊,也没记住她的名字,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沉重的包袱卸下。

“其实我就是她。”

“傻姑娘,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不想说。”

“好啊!你竟害我背了这么多年的自责包袱。”

说着对他“拳打脚踢”了起来。

“啊!救命、救命,谋杀亲夫啊!”

“讨厌!”

此时正是在教学楼的门廊处,冬日里大家都窝在教室,所以我们俩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疯闹。

只是我看见了一个人影从走廊中闪身而过,很像孔越哥,我本想提醒蓝海晴同我一起去追赶,但终究停驻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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