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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番外:陆里昂之给你满天星的爱

男生与女生之间有纯友谊吗?这个真的很难说。退一步讲,关系亲密的男生和女生之间能一直保持友谊这是真的可以有的,不过其中必有一方深深爱着另一方,爱到看着对方幸福会发自肺腑地替TA高兴。我和秦芮就是这样,我想我是爱秦芮的,这种爱比爱情更坚固,足以比肩亲情,我固执地称之为友情。

爱情可以随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友情却可以历久弥新。我见证了她十几年的成长,我们有着十几年不变的友谊,我们好像一家人一样,我生命里的这这个人就是秦芮。

虽然曾经做了整整三年的同学,但是她仅仅跟我说过一句话,那一句话在她不经意间说起,也许她早就忘记,但我却忘不了那句话对我的影响,那句话也足以改变了我的人生,也让我从此记住了这个女孩。

幸运的是,我们的缘分如此之深,高中居然还是同学,好像这所高中就是为了我们的相遇而存在一样,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就像藏在毕业照里的秘密一样,初中的毕业照里我和秦芮隔了好多人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而高中的毕业照里,我就站到了她身边。虽然第一次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没有认出我来,但我感觉到她并不反感,而且我们曾是初中同学的这层关系,使我们之间更多了一种亲切感。

我们的友谊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式”的,聊得来就成为了好朋友。我一直以为在我面前开心大笑的秦芮就是她本来的样子,却不知道她在没有人的角落里也会伤心得掉眼泪。那是一次体育课上,老师让同学们自由活动,我打篮球出了一身汗,正准备回教室拿瓶水喝的时候,在教学楼一楼的楼梯下听到了哭泣声,我循声望去,发现了躲在墙角的秦芮,她蹲在地上抱着头,身体颤抖着,嘤嘤地哭泣着。我吓了一跳,慌乱中只能不停地说着:“秦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秦芮看到是我,连忙抹干眼泪,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没事,我没事。”

我第一次看见秦芮哭,明明哭的是她,我的心却像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样,没有来由地惆怅起来。我在她身边的地上坐下来,一言不发。过了好久,她似乎整理好了情绪,才开口说道:“里昂……”她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以前总是“陆里昂,陆里昂”,连名带姓地称呼我。

“里昂,为什么我那么努力,还是学不好。”

“那是因为你给自己制定的标准太高了。不要强求,凡事顺其自然。”

“我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可是我害怕有一天我失去了家人和朋友,一个人孤零零地漂泊在远方,我渴望孤独,却又害怕孤独,我该怎么办啊。”

“你放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陪你去很远的地方。”

以前的我总是那么无忧无虑,家庭条件还不错,爸妈的管束也不严,学习马马虎虎,爱玩游戏,爱打球,爱和秦芮开玩笑。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烦恼,从没有感受过忧伤的滋味,直到我看到因为悲伤而痛哭的秦芮,我才发现,我的情绪也会随着她的情绪而变化,她开心的时候我会更加开心,而她紧锁眉头的时候,我也会失落。

只有我知道,在别人面前一脸安静和冷漠的秦芮也有孤独和害怕的时候,她沉默寡言,是因为她把所有时间和精力全用在了学习上,她冷漠疏离是因为她不想被任何事情和任何人所羁绊,她有明确的目标,并为之奋斗。只有对我,她才会放下所有的戒备,敞开心扉,向我倾诉她的忧伤和烦恼。

我以为我是秦芮最特别对待的人,我们是最好的好朋友。然而,我们的缘分也仅此而已,只是朋友。从朋友的关系再也不可能进一步发展。因为我很快发现,当一个女孩子在你面前毫无顾忌地哭或笑的时候,她仅仅是把你当做好朋友而已。当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出来紧张和羞涩。我终于发现,令秦芮紧张和羞涩的人不是我,而是凌睿。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对秦芮的感觉。淡淡的喜欢,却不是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爱,所以,她喜欢甚至爱上别人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嫉妒,我甚至由衷地祝福她。当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秦芮总是最安静的,凌睿通常也不怎么说话,我忽然觉得他们两个真的很合适。我两个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他们在一起。我也希望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我喜欢秦芮叫我名字时的那种感觉,她说:“里昂……”,尾音拉的特别长,软软的,悠长的音调,仿佛在后面加了一个“啊”字,像一个经历世事的老奶奶给小辈说话时的那种亲切,每当她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又一次充当了她倾诉的对象,通常情况下,我就会静静地等着她说下面的话,直到她把心里的事情说完。自从秦芮在大学交了男朋友之后,我们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也许秦芮没有察觉,而我却知道她一定过的很幸福、很开心。

我想我在秦芮心里也一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因为她总在最伤心的时候能想起我这个朋友,起码能把心里的话告诉我。即使我只是一个倾听者,甚至帮不上她什么忙。我记得,秦芮的外公去世的时候,她在电话里哭着跟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我也因此了解了她的家庭,我才知道秦芮想要逃离这个家的原因。

秦芮从来没有跟我谈过关于她和凌睿的事情。我想这也许是秦芮的一个心结,她把她心中最重要的感情和人藏起来,不对任何人说,也包括我。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没办法介入他们的感情当中去,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当她终于把韩之风介绍给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和他第一次发生争吵,她的倔强原来也会用在我身上,可我没办法将我的理由告诉他。我以为她会一直是我要守护的女孩,可是这个女孩也要飞翔,也要自己去经历伤痛。我终于暂时告别她的人生,而她也终于离开我的视线。我想她躲开我是为了躲开凌睿吧,她是了解我的,她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告诉凌睿的。

五年的时间,我大学毕业,接着读了本校的研究生,毕业之后回到Y城,才得到凌睿和秦芮结婚的消息。秦芮给我打电话,她说:“里昂,我和凌睿要结婚了,你来当伴郎吧。”那一刻,我知道我们还是好朋友,虽然五年的时间,我们几乎失去了联系,但那份友谊还在,隔着千万重的高山和流水,依然会穿越时间和空间而来到彼此的身边。

高中的时候,我学过一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时候我觉得这首诗从字面上看很容易理解,应该描述的是见过大风景、大世面之后那种开阔的境界。后来秦芮跟我说,这首诗是元稹写给他逝世的妻子的。他用世界上最美的景色来形容妻子,用最美的词来抒发对妻子的怀念,他太爱他的妻子了,以致于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亡妻在他心中的位置。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这首诗,在我的心里,也一直有一个位置留给秦芮,即使以后我恋爱、结婚了,我想我还是会保留这个位置给她,因为没有人能取代她。

他们结婚的那天,我手捧着一束满天星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亲手把花交给了秦芮。她在看到一束斑驳的白色细碎花朵之后有那么一刻的惊讶,而瞬间之后转为释然。

曾经有一个女孩告诉我,满天星的花语是甘愿做你人生的配角,给你最沉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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