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中的兰可欣却静静地躺在了月光朦胧的床上,呼吸均匀。
远处灯火阑珊,缕缕光线,时长时短,若隐若现,屋外一塘月池岸边陈烨用竹叶吹着曲子。
竹叶上泡着碧月的露珠,滴滴下落,将水中的月亮砸成碎片,像是跳跃的音符,向远处荡漾开去,水莲轻摇,荷叶上纽扣大小的水珠,也随着音符摇晃,伴着水莲轻舞。
这要说竹叶吹曲子那是陈烨的绝活,不管是竹叶还是树叶还是各种植物的叶子,陈烨都能吹出曲子来。这都是陈烨从小在家乡的山坡上就练就出来的。
“水,水……”兰可欣发出轻微地叫声,从屋里传出来了。
听到呼叫声陈烨快速进了屋子,倒了一杯水来到兰可欣的床前。拢了拢额前的头发,轻轻扶起了兰可欣的上半身,尽量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小心翼翼的吹了一下杯子里冒着热气的水,送到了兰可欣的唇边。
“可以吗?”
“刚好。看到你像做梦。你怎么会在我的身边了。”兰可欣轻轻吸了一口水头发蓬松地靠在陈烨的怀里,很虚弱语气说道。
陈烨有一点心疼,用下巴蹭了蹭兰可欣的头。
“慢慢喝,我一直在陪着你。”
陈烨颇为语气温柔说得如此自然动听,句句象发自肺腑。
兰可欣浅浅地笑着靠在陈烨的胸前闭着眼睛,不出声。感受着陈烨的气息。
“希望就这样一辈子那该多好。”
“我们会一辈子都这样的。”陈烨温柔抚摸着兰可欣的后背紧紧揽在了怀里。
陈烨吻已经铺天盖地而来,他像一个久渴的路人,终于在走到一片清澈的小溪边,于是,尽情疯狂的补充着自己的体液。只想把那片香软的花瓣据为己有吞入喉咙。
“可是,现实允许吗?”兰可欣挣扎了一下垂下了长长地睫毛,神情幽暗。别过头去,明明想笑,眼泪却流了满脸,顺着两颊落在衣襟上。
门外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陈烨快速过去开了门。
来的是给兰可欣除了毒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后面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这女人看上去有一点朴实、邋遢,头发很随意地扎在后面,乱蓬蓬的。一进门,看见陈烨露出一嘴大板牙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怎么样了。”这高个子男人开口问道。
“醒了。”
“那太好了,要给补充一点营养,身体好的快一点。”
高个子男人快速走到了兰可欣床边。这女人也低眉顺眼的跟了过去。
“你感觉怎么样了,欣欣。这是我给你请来的保姆,全天给你供应人奶。要不了几天你的身体就会恢复的。”
这人指着身后的女人轻声细语地说。那女人晃了晃身子笑着点了点头。
“还好,齐叔,我这不算是太严重吧,补人奶有必要吗。”
兰可欣语气虚弱地望了望这女人,有略略偏了下一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陈烨,目光中满是求助。那样子像是希望陈烨能说句话为自己。
陈烨也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觉得对兰可欣身体有好处的自己应该支持。
“还是补补再看吧。”陈烨插嘴说道。
“人奶这可是人间极品,我费好大的劲找到的。你还是听我的安排吧。”
女人在一旁抱着手乐呵呵的笑着频频点头,“我已经给好多人补过了,都是一些身体有过大病很虚弱的人,一段时间后身体都好棒了。你试试就知道了。”
“那怎么喝呀?我都这么大了好别扭。”
兰可欣虚弱眨了一下眼睛咧嘴笑笑了。陈烨也觉得好笑,惊奇地看着这女人。
“那有什么别扭的,我一天用奶瓶给你盛好,你就像喝牛奶一样喝就可以了。”女人指着自己的胸脯,眨着放光眼睛极力解释。
“哦,我怕是不习惯。”
“这人奶总比药好喝吧。就这样定了。今晚就尝尝。”这高个子男人温和地笑着搓搓手。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崭新的奶瓶子来递给陈烨,让陈烨冲洗一下。
女人笑得满脸开花 ,双手托着自己的乳房。陈烨看她的样子有一点滑稽。像是昭示自己的了不起。不管在场的人背过身子去就开始了装奶。一会功夫半瓶子乳白色的奶在奶瓶子里晃着。
“你得好好照顾欣欣,一段时间。你们在这里还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满足。”
“哦。”陈烨机械地笑笑应着。
“你可以放心的喝,我的身体好棒没有什么疾病。这都刚做过检查的。这些齐大哥都检验过的。”女人晃着奶瓶。
“你们吃饭可以去外面街上吃。什么也有。我这就回去了,保姆明天早上再过来给送奶。你辛苦了。”这高个子齐叔的男人拍拍陈烨的肩膀笑笑,那保姆女人半退着一边招手一边笑着出门了,嘴里还不停的说,“再见,明天我准时过来。”
他们走后,陈烨把白色的奶送到了兰可欣嘴边,兰可欣细细闻了一下,开始发呕。摆着手让陈烨赶快拿开。
“不要,我真的喝不惯。”
陈烨无奈摇摇头,兰可欣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头靠在了陈烨怀里。
怀中的的兰可欣露肩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在女孩臂腕、胸口处呈现自然的褶皱,覆盖着薄纱的裙摆在灯光下泛着淡金的色彩,将下面露出的一小截粉滑细腻的腿肉衬托得格外莹玉似温润。
“这人是谁呀,为什么你就受这折腾。”陈烨扶着眼镜文绉绉的样子,语气低低地问道。又多少有些疑惑。
“他是我的父亲的之交,我是被别人下毒了。”兰可欣略有所思的说道。
“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呀。”陈烨心疼地试探地轻轻问道。
陈烨知道对于兰可欣的一些事情自己一无所知,兰可欣总是避忌不提。
为什么警察穷追不舍,为什么那一群家伙翻天覆地的找,陈烨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但只有一点陈烨是不怀疑的自己爱兰可欣,爱得如命。
“我有一个故事告诉你,一个女孩的父亲是个检察官,女孩一直以来以父亲为骄傲,以父亲为偶像,生活在那暖暖的幸福里。可突然一天,她看到警察对老实的父亲颐指气使的样子,在她的眼皮底下把她的父亲带走了,再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她简直恨透了警察。简直觉得天塌地陷了。父亲成了阶下囚。她的一切人生观念开始颠覆了。”
兰可欣轻轻啜泣了一下埋头地靠在了陈烨的怀里半天不吭声。
兰可欣白净的脸泪水婆沙窝在她的怀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脑袋却向里压得很低,像个躬曲的虾米一样蜷缩着一动不动。
陈烨就用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亮晶晶的泪珠在她洁白腮边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
陈烨陈烨愣住,仿佛被催眠一样,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理了理头绪地说:“这女孩是你吗?那一切都过去了,忘记它,好么?”
兰可欣终于抬起头,满含感伤地望着陈烨说:“可是我后来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他却在监狱里失去记忆了。最后发狂而撞墙死。我后来偶尔查看了他的所有日记,知道了父亲阴暗地另一面,他被别人利用非法集资了。后来,我找到和他一起集资的头目人,他们的回答让我如雷劈一样震惊。一句句话仿若在我的头上一棒,又如拿钢针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一下子让我的濒临崩溃发疯了。”
“他们说了什么呀。”陈烨的下巴紧紧贴在兰可欣的额头。
“他们说他们买通了狱警给我父亲打了针,让我父亲失忆地,不能把事情全盘托出。那样会让他们全军覆没。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冷透了,我憎恨世上的所有的人。我恨他们让我失去了幸福的家庭,谁能体会失去了父亲成了一个孤独的孩子内心的感觉。”
“我会好好心疼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了。”
陈烨心疼颇为温柔地说着,脑子依然在消化这个消息。
“那会连累你的。警察、那群人不会让我有幸福的生活的。因为我杀了他们的大哥。”
“你杀人了?”陈烨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柔弱的女子。
兰可欣却一脸平静。
一个月圆之夜,一种莫名的银白洒在了大地上,别人家欢声笑语,我们的家冷清一片,我和妈妈默默无语的坐了一会,妈妈准备的中秋月饼最终还是没被端上桌,到了晚上9点多的时候,我们早早回房间入睡……
我和同学、朋友们、所有关心我的人说,我会坚强的活下去,我会放下了,我会走出来了,可是,那种撕心裂肺我的心痛只有我自己知道。
没有了父亲我讨厌过节、过年……都说时间会抚平一切,那是因为事不关己,失夫丧父痛感,只有我才明明白白体会和自我感知,而且永远没办法让外人发出同感,惟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些恶人也尝尝这个伤痛。
我就少了一些仇恨、恐惧,多了一些梦幻。
兰可欣泪水婆沙一滴一滴在了陈烨的胸前。
妈妈在漆黑的卧室里背着我无声地抽泣,我在阳台的看着圆圆的月亮,记得小时候我们总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笑着。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月亮。
我背着妈妈出去了,让班里一个很喜欢我的男孩子抓到了一只眼睛蛇。
我知道的他们大哥小区,在那周围转悠了好久,我带着装有毒蛇的瓶子了他的家,那个魔头狡黠的露着牙笑了。他知道我会找他。他给我的条件是给我和妈妈一辈子的生活费用500万。500万!
兰可欣弱弱地笑了一下,又哽咽了。
“给了我世上所有的财富,也代替不了我失去父爱的痛苦,也找不回我的幸福。我还是报复了他。”
我说我想感觉一下父亲的温暖,他说他会像父亲一样照顾我。在他偌大的家里,没有别的人。他让我住在他的家里了。
半夜,我把吐着信子的毒蛇放到了他的床上,我眼睁睁看着毒蛇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蜷缩着的男人身子,像一张拉紧的弓。
越来越近,它好像能看透一切,张开两颗青白獠牙,牙尖滴着翠绿的毒液,突然嗖的一身,直窜出去,朝着他的****的身体一口咬下,将毒液狠狠的注入,那魔头大叫了一声。伤口处立马变成紫黑色,暗色的血从獠牙处溢出。本能的吓着甩起胳膊,尽力摆脱这突然窜出的毒蛇,殊不知这条毒蛇死咬着不放,脚部痛觉渐渐加深,毒液迅速扩散开来,死神正在旁边向他挥舞着镰刀。不一会就奄奄一息了。”
银白的月光洒进屋子,陈烨感觉后背发冷,到处都有凄切虫儿的叫声。织成了一个迷幻的网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陈烨心里的弦被拨乱了下,皱着眉头看了怀里楚楚动人的女孩,有些意外依然无动于衷紧紧搂着她。这自己深爱的人内心的伤痛当然不是自己,自己不能替她,只是心里发颤。
怀中的兰可欣竟然还是眉宇间凝固着伤心,平日闪光的双眼恍然,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流到嘴角钻进口中,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埋在陈烨怀里失声痛哭。
“那这人和这故事有关系吗?”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父亲通风报信逃出中国的,所以他感激我的父亲保全了他。他说他会好好照顾我的。”
灯光下唇印落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却格外轻软柔腻,陈烨心口一荡,要说的话便堵了回去了。
小心翼翼地吻,因为得来太突然,有不能置信的错觉。
兰可欣却在陈烨的怀里安然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