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希望她以后能成为你的助力吧。”
“但愿如此吧。”
……
“你来到煌落城,是想开始了吗?”掌柜望着窗外的星光,眼神有些飘渺,语气带着点感慨。
此时夜已经深了,余晖大道也是进入最热闹的时段,外面张灯结彩,人群川流不息,热闹不已。可是虽然热闹,却没有一丝声响传入这间房,房间早已布置出大阵,为的便是此刻的时间与此时的两人。
掌柜望向天边,天边群星闪耀,掌柜又怎么知道他望着什么方向呢?掌柜只知道他是在看向群星之中最闪耀的那颗星——北极星。也正是北方。
“三年半前便开始了,不是吗?”除恼反问道。
除恼也在看着天边的那一颗星,依旧是最亮的那一颗,他望着北方的天空,思绪有了些微波动。
掌柜听到这句话,心生许多感概,默了许久,才答道:“对啊,三年半前就开始了。”
开始便意味着有结束,中间却缺不了过程,过程或许不如结果令人瞩目,但没有过程则没有结果,便也没有了结束。既然已经开始,过程便在此时成为了重中之重
“你有什么打算?”掌柜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缓缓问道。
“推翻它。”除恼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下面川流不息的群众,眼中则映照出此时外面的花红酒绿。
掌柜闭上了眼睛,手指敲了敲,窗外的风忽然能吹进来了,微醺的风轻拂着脸颊,因喝酒而带着红润的脸颊觉得分外舒服。
“公……除恼,我想问的是过程。”掌柜微眯着眼睛,轻轻地吐出这句话。他本想喊除恼为公子,但是除恼叫他不要喊,称呼他为除恼便可。除恼是主人家,他是客人,客随主便。再加上掌柜本身也更喜欢除恼这个称呼,因为显得更加亲切。
除恼靠在窗前,闭上了眼睛,轻轻扬起了头。
除恼手指也敲了敲窗前,外面街道的声音便传入进来。很嘈杂,足以说明人数量的多和乱。
掌柜有些不懂除恼所想表达的意思,但还是被除恼这一手有些讶异。原来,公子从未忘记过对房间中阵法的使用方法,未忘记便是好事,未忘记便说明了除恼心中依然谨记,谨记阵法的使用方法,更会谨记三年半前所发生的事情。
掌柜很高兴,为除恼这个举动所高兴,因为这个举动代表着记忆。但是掌柜又很疑惑,因为他不懂这个举动的深层含义。
“除恼,你的意思是?”掌柜有些尴尬的问道。
“掌柜爷爷,你此时听着外面的话语,有什么感受?”
“吵、恼、乱。”掌柜毫不犹豫的回答。这便是声音传进来给他的直观感受。
除恼又用手指点了点窗台,窗台外的嘈杂的声音转瞬便消失不见。紧接着问道:“掌柜爷爷,又有什么感受?”
掌柜感到安静,非常安静。人越老、权力越大,越是喜欢安静的场所,越是喜欢安静的人,因为安静才能静下心来想事情,也因为安静才能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不受他人打扰。
掌柜知道了除恼想要表达的深层含义,但是心中却知道做这件事情太难太难了,一个上位者不单是绝对权力的掌控者,更是极度聪明的人,他们会玩阴谋,他们会利用身边人,这种人更懂得生存,更不会轻易被身旁的人所左右。
除恼知道了掌柜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微微一笑,也不再解释,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窗外微醺的和风。和风很温暖,吹在发红的脸庞上的确很舒服,这便是除恼与掌柜的共同感受。
掌柜抬头望着除恼的侧脸,问道:“那你准备用谁在那个人的耳旁说话?”
“一个最不可能的人。”除恼答道。
“是她?”掌柜有些讶异,因为他真的感到很惊讶,那个人他刚才就曾想过,但随即立马否定了,因为那人真的是最不可能被上位者相信的人。
“是她!”除恼肯定的答道,他缓缓握紧了一只手的拳头。
掌柜有些吃惊,竟然真的是她?
“将不可能变为可能才是我们最大的胜算。”除恼解释道。
说完这句话后,除恼握成拳的那只手的指甲嵌入了手心,手心的鲜血溢了出来。神情之中却十分淡然,可是眼神却有那么一丝不忍。
掌柜认同般的点了点头,是啊,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使之发生,才最能使敌人意想不到,也最能为成功增添几率。
掌柜鼻子抽了抽,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此时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看除恼的方向,眼神往下移,待望见除恼手心的鲜血后,瞳孔一紧,他想去上前安慰除恼几句,然而想到除恼此时所做的那个决定,便愣了愣,终究还是坐在椅子上,没动。
除恼使自己的手中有了鲜血,他伤害了自己,但是真正最痛最直接感受的还是除恼的那只手,那只手是除恼的手,也代表了某个人,要在上位者身边说话的人,会承受无穷大的伤害的一个人。
除恼有些难过,真的很难过,难过的想哭。可他不能哭,他若此时哭,以后则会天天哭,他必须习惯,习惯这种感觉,他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在战斗,也表明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孤身一人奔赴战场,他有同行者。
为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为了那些人期盼的目光,为了自己能救出父亲与母亲,他必须撑起一片天,他现在还没有实力撑起一片天,那么,现在他便只有靠坚强,只有靠智慧,纵然会有人牺牲,但是,那是为了更多数人的存活,是为了更多数人的将来。
掌柜有些感慨,以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孩子一不在了,转眼变成了如今面前的少年,但是,这是件好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真的是件好事。
除恼用一只手轻抚另一只手手心中的伤口,金色佛光一闪,伤口迅速结疤,虽然您还没有完全愈合,但是却停止了流血,只要结疤便会有好的一天,但终究不可能完好如初。
“黑夜将至,白昼必临。”触恼不容置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