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恼从欧阳子与护卫们战斗的一侧绕到了青衣女子被挟持的所在地。
除恼在离他们还有三尺距离时停了下来,他看着刀疤男的眼睛,不语。
刀疤男在除恼走动时,便已经注意除恼,所以等除恼站定看他时,他也看着除恼。
两人目光相接。
“放了她。”除恼淡淡道。
“你先放了我兄弟,你让他们住手!”刀疤男子怒吼道。
“他必死。”除恼依旧淡淡道。
刀疤男感到了一丝寒意,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少年真的不好惹,至少,他们不应该来招惹。
刀疤男有些恼意,当他转眼看向欧阳子那边时,恼意已经转化为了恐惧,纵然恐惧还不明显,但已经在内心深处埋下种子。
欧阳子状若疯狗般的横冲直撞,想冲破护卫们的抵御,然而一切终究只是徒劳,欧阳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有深有浅,然而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在往外面冒血,只要在冒血,便说明生命的逐渐流失,逐渐流失到了一定程度还不治疗的话,便会失去生命。
刀疤男对欧阳子的行为有些愤怒,本来自己已经想出了这条妙计,若是欧阳子肯配合自己来打掩护的话,他们便能够安全脱困,虽然有一定伤口,然而终究没能丢掉性命,现在欧阳子的做法简直是个白痴,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欧阳子必死无疑,但是自己也即将有生命危险。
刀疤男终于在心中确定了自己内心此刻最后的想法,那便是,欧阳子可以死,自己不能死。
刀疤男想到这里,手上的劲道略松,内心深处已经有了动摇。
除恼察觉到了对方内心深处的动摇,当即笑了笑:“你放了她,便不用还钱。”
刀疤男内心松了一松,整天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的确是很在乎钱的,这是除了生命后最重要的东西了。然而他并没有想明白,他其实真的不用还钱,因为他们真的不欠酒楼钱。
刀疤男当即说道:“你不让我还钱,那好,可是我人还在这里,我怎么知道放了她,你们会不会派人来杀我?”
刀疤男已经被绕了进去。
除恼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那还是杀你吧。”
刀疤男神情一紧,后退了一步,真气又突然凝练,接近了青衣女子的脖子。
“开玩笑的。”除恼也后退了一步,然后微笑道。
刀疤男内心一松,轻吐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刀疤男已经被除恼带乱了节奏。
破一个局,最重要的不是技艺有多高超,而是节奏,若是你带动了整个棋局的节奏,那么你的对手不知不觉间会跟着你的节奏而动,你也会很容易猜到对手的下一步棋的走法,这边是在心理上压倒性的胜利对方,从而赢得了现实中的胜利。
除恼带动了这局棋的节奏,刀疤男陷入了节奏中。
“你是想保命吗?你的意思是。”除恼询问道
刀疤男想说,这不是废话吗?老子肯定是想保命啊。
但是他没有这样说,因为他的命的一半掌握在除恼手中,他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眼神看向欧阳子的那边,战斗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欧阳子明显不敌,已经落入下下风,欧阳子几乎半跪着,鲜血蔓延至地上,触目惊心。
刀疤男闭了闭眼,摇了摇头,知道今天欧阳子是彻底没救了,欧阳子必死,然而他不能死。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之中有了决绝。
围观的群众并不嫌事大,在煌落成,这样的事情几乎每过几天便会遇见,更别说在煌落成的余晖大道,这样的事情不但不能让围观群众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反而会兴奋不已。
这便是余晖大道,血与乱的代名词。
触恼又平静地说道:“想活命就好,我答应你,你松手之后,我不会杀你。”语气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刀疤男感受中对方语气中的那丝不容置疑,然而还是忍不住反问了一句:“真的?”
除恼不再言语,看着刀疤男。
围观群众的目光也渐渐被吸引了过来,欧阳子那边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整个人已经趴倒在地上,被护卫们用脚踩着,只等着一声令下,便会砍下他的头颅。
刀疤男看着除恼不再言语,暗道自己多嘴,为何非要反问对方一句。
心中也是气愤不已,然而终究不敢再多言,气氛又一次陷入安静。
这次的安静不知道是真的安静,安静的结束,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就在此时,观众中走出一人,这人已观看多时,走过来时,语气之中十分轻佻,对着刀疤男道:“我帮你付钱,你杀那位女子我也可以护你周全,让你安全离开这家黑店。”
语气尖而细,说明是名女子。
除恼闻着胭脂粉极重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中对这名女子的印象实在不怎么好,声音令人厌恶,身上味道更是如此。
观众们一惊,想不到此事还有后续?真是一波未完一波又起,让人们觉得今晚的确来得值、来得好、来得妙。
青衣女子望着这位胭脂粉极重的女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却并不认识这位女子,但是望见这位女子的眼神,知晓对方是认识她的,不然何以对她抱有如此敌意?
除恼望了望说话的这位女子,一身五彩衣服套在身上,身材略显臃肿,脸上胭脂极重,纵然如此,却还是盖不住脸上眼角处的皱纹,女子的眼神带着仇恨,更带着一丝嫉妒。
穿着五彩衣服的女子本不想出来,奈何白衣少年的突然而至打乱了她的节奏,她本想等到刀疤男绑挟持青衣女子,并且人群中最乱的那一刻,突然出手,取掉青衣女子性命,再逃跑,栽赃嫁祸给刀疤男与欧阳子。
然而终究没能实现,因为白衣少年来了,他来了,欧阳子冲了过去,然后马上要丢掉性命,刀疤男也不如之前那样冷厉,明显内心有了动摇。
所以,五彩衣服的女子索性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