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蕊停止了手头的“工作。”静静的看着我,其忧郁又有些惨淡的眼神让我心头一颤,她好像要看出我是不是做作,随后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明天我就开始上班了,这个周末你能不能陪我回一趟家?”
她说话的语气有着平时不见的严谨,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本来铁杆朋友之间互相走走家门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从她口中说出就意义不同了,再加上之前她有说过家里介绍对象的事情就不得不让我往这方面联想了。于是我问她究竟是什么事情。
两个人所使用的餐具本来不多,这时武蕊也结束了任务,边擦着手边往她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丢给了我一句很是纠结的话“还没想好,到周末会告诉你详细的计划,时间不早了,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晚安……”
我顿时不能忍受这样让我不安的回答,生怕她真的去休息从而留我一个人胡思乱想,便对着她还露在门外的半边身子喊到“丫头,有什么事就说啊,你是生怕我晚上睡个安稳觉是吧?我这人心小,事情没有头绪之前就会失眠没说的。”
这句话还算管用,武蕊跨进房门后又探出了半个脑袋,冲着我嫣然一笑道“所以要经常锻炼吗,休息了。”
我无奈,考虑到她一连几日来真没好好休息过就不再去打搅她,如我说的那般,真的止不住如潮般的思绪。我一直考虑着她说这句话代表的意义,脑海浮现了各种可能性,一个个的排除,最后直保留了几个发生几率最大的,便打算躺下酝酿睡意,明天我的假期也满了,要去上班了。
“深情一眼挚爱万年……岁月……”这个铃声此时听起来特别烦躁,我一改平时听完铃声接通电话的恶习
“勇哥,啊虎和肖南出事了。”
电话那头是啊彪急促的声音,他一向沉稳此刻这么说话,事情肯定不小。汪老爷子叮嘱过这个月要保持低调而储斌不一定管这事所以他只能求救于我了。
听到这个消息事我脑袋顿时炸开了一般,惊出一身冷汗,随后赶紧平复让啊彪不要急,问了地址马上起身准备过去。
“砰……”武蕊破门而入,一脸的责备,双手堵在了门上说道“不许去,刚才上厕所我都听到了,大半夜的出了事情怎么办?”
“乖,走开。”我尽量保持冷静,平淡道,同时用手去掀她。这丫头还真是跟我较上劲了,她脚底下像粘住一般丝毫未动。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也不管武蕊是关心我为我担忧,粗鲁的推开她转身走出房门,说了句“无理取闹。”
走过她身旁时余光捕捉道她委屈的泪珠几欲夺眶而出,但我无暇顾及。换作平时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但肖南和啊虎在我心目中的分量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着急之下才头脑发热的。
脑袋不知所想,坐了计程车直接赶往啊彪给我的地址。我的公寓地处城北,啊虎的出事地点在城南,九龙位于市中心。这里不算偏僻,灯红酒绿的是一条集娱乐于一体的欢乐街。下车后就看到路边焦急的不断徘徊的啊彪,还有九龙的几个安保兄弟,几乎于此同时一辆跑车停在了路边,阿龙、啊凤从里面走了出来。
啊彪赶紧迎了上来,没有过多的废话,我匆匆询问了一下缘由。经过啊彪的简单描述,我们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在我们送菲菲上学期间,肖南和啊虎无聊比武,结果肖南被打了个半死,这家伙不服气说“有本事和我比酒量啊。”啊虎是谁,顿时答应。两人各自不服,加上馋酒臭味相投的就在晚上一起来到城南一家酒吧喝酒,啊彪顿感不妙。便叫了几个兄弟过来,一来借着机会放松一下,二来也好约束两人。
结果两人牛脾气一上来,谁劝也没有用,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势头,喝的颠三倒四。肖南出去上厕所时和一伙人发生了争执,啊虎顿时不干了。别看他两人平时仇人似的,一旦发生事情那是一致对外,齐心协力的。
毫无意外,双方打了起来,对方呼啦一下上来十几个,瞬间把喝的糊里糊涂的两人放翻,啊彪一看自己的兄弟吃亏带着几个保安冲了上去,结果对方又来了几十号人,啊彪带着几个弟兄总算逃了出来,可啊虎、肖南被留在包厢里。而且扬言他们在城南横着走连警察也得给三分面子,让我们拿钱来赎人。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啊彪和其余几人身上都有未干去的血迹,心里暗暗苦涩不已。
“我本来想直接调集我们安保部过来的,可一想老爷子的叮嘱就压了下来。”啊彪道。
“你做的对,就当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上一课吧,快去救人。”我拍了一下啊彪的肩膀。
啊凤说先不要轻举妄动,想必对方也是狠角色,我们人手不足怕是会吃亏,得想个两全之策。这点我也赞同,可是现在多耽误一分钟,啊虎和肖南就多受一分钟罪,而且一下子哪能想出个两全之策。现在又不敢告诉“汪老头子。”
阿龙倒是显得不急不慢,缓缓道“这会儿没有地方提款,先去探探虚实,服个软等明天再看吧,要是对方还有些思想觉悟,就不会轻举妄动的,毕竟他们为的是钱。”
“他们要是有思想觉悟就不会得罪九龙的人了。”啊彪显然急坏了骂道。
我也觉得阿龙说的有些道理,便对啊彪说“他说的对,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
我、阿龙、啊凤、啊彪以及那几个安保部兄弟共十一人向着出事地点走去。
这是一家很高级的大型酒吧,名为“凤舞九天。”柜台处调酒师正在耍帅,往里走简直人满为患,中央有个舞池一群青年男女在疯狂。舞池后面分两个走廊,聚集着包厢,据啊彪讲,肖南两人被关在左边往里数第四个包厢里。
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我开玩笑道“啊凤啊,你什么时候开这么大酒吧也不知会弟兄们一声。”
啊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我问了个大张嘴,我哈哈一笑道“不是凤舞九天吗?”
“勇哥,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几人都道。
也许有人认出了啊彪,就在我们走到左边走廊第一个包厢时,迎面来了一位黑色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道“找朋友的吧,我们天哥有请,请这边来,不过只能进三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只好让啊彪带着弟兄们留下,和啊凤,阿龙三人跟着那男子继续往里走。
“待会儿见机行事,事情不对先制住那个什么天哥的。”我用手语对着两人叮嘱道
“放心吧勇哥,我和啊凤玩这手最是熟练。”阿龙笑着打保票。啊凤也轻松一笑,这等于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带我们走的男子被我们手上的动作搞得不明所以,恐吓道“想在这里耍花招你们就走错地方了。”
敲开房门,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这是一个大包,里面容纳了二十人之多。没顾得上惊讶,一副让我怒火中烧的画面印入眼帘,只见肖南、啊虎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身上满是垃圾、污垢,脸面已经被血迹淹没,不可辨认。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我着实被震撼了,里面昏暗难辨,没有劲爆的音乐,里面看不清容貌的二十几人站着,坐着姿态不一。
绚丽的灯光旋转的过程中照到了地上的两人,身上满是垃圾、污垢。脸面被血迹覆盖不能辨别,不知是死是活。不用说定是啊虎和肖南,当时我就怒火中烧,暗暗攥紧了拳头,如果我有足够的实力一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可此时的情形不容乐观,我方加上被拦在外面的啊彪等人也就十一人之众,俗话说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我们在人家的地盘,再加上肖南和啊虎在人家手里,就算有气也得憋着不是。
我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啊凤、阿龙相对于我来说要好一些,毕竟他们都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就算如此他们眼神中的怒气也不可掩饰的燃烧起来。
我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包厢,大概在六十平米左右,里面摆放着三部沙发。正对我们一部上坐着三个人,其余两部分左右摆放,上面挤着八九个人。啊虎,肖南就被这三部沙发包围在中间,正好可以让我们看到。往里还有麻将桌,有几人在玩。房间顶部吊着一投影仪,刚好将画面投到正对门后面的屏幕上。
看来这些人摆好了阵势就等我们来啊。
“三位,进来坐啊,站着多不好意思。倒酒,弟兄们。”坐在中间沙发上的一男子喊道,我大致可以看清他的模样。其人胖如猪,这还不热的天穿着一短袖衫,胳膊上隐约可见色彩斑斓的纹身,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笑里藏刀。以雄性特有的低沉、稳健的声调对我们说着话,身边的人都对他很恭敬。
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那接应我们的男子口中的“天哥。”了,如果不和我们为难我真觉得他是个人物。
阿龙、啊凤也在观察着包厢里的布置,以便待会儿动起手来可以如鱼得水。听到“天哥。”的话,我看向了阿龙,他向我点头,啊凤也投来“放心。”的眼神。于是我在前,阿龙、啊凤分左右拥着我走进了包厢。
“砰……”于此同时门被关上,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俗话还说“既来之则安之。”
“还不给朋友让座?”那天哥以责备的口气对着左边沙发上的人说道,同时犀利的眼神逼视过去。
“靠,什么东西吗,还得老子让座。”一个黑衣男子起身的同时抱怨起来。天哥没有怪罪,只是说“小弟不懂事,让朋友见笑了。”
“谢了,啊……”我对着刚抱怨完的男子道,随后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了下去。此时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可我必须的装作从容,淡定。
啊凤、阿龙两人站在了我坐的沙发后面,观察着周围。这可能是他们的职业习惯。那天哥打量了一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阿龙、啊凤,嘴角挂上一抹弧度,笑道“有些意思。”一顿又接着道“我们开门见山的说,钱带来了没有?”
阿龙、啊凤此刻也许把我当做汪老头子一样保护起来,所以谈判之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也毫不示弱的看向那人道“我要的是完好的人,可眼下……”我没有说下去,只是指着躺在地上昏迷的肖南和啊虎。
那被称作天哥的人用威慑的眼神看了过来,让我心里发虚。但我不能露出破绽,也以犀利的眼神回视。对视了五秒钟他才开口道“看兄弟的意思是不打算给钱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要是我兄弟的错自然给钱。”
“要不是你兄弟的错呢,你打算怎么办?”天哥说道
“呵呵……我只是想知道。”
“草,少在那里臭屁,怎么跟天哥说话的。”坐在我对面的男子一下子站起来,随手拎起一酒瓶就想砸过来。
我出于本能的条件反射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他道“你可以试试,既然我们敢进来就不会害怕。”
“退下。”被称作天哥的人一皱眉头淡淡说道,那人又不情愿的坐了下去。不是我胆大,我相信如此近的距离自保还是绰绰有余,而且身后有两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保镖。”呢。
“是你兄弟先动手打的人。”被称作天哥的人说着一把拉过了一个男子,这男子头部缠着绷带,活该倒霉被肖南和啊虎打破了头。
“现在知道了,事情怎么解决。我对你们人说过拿钱来赎的,我最不喜欢别人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被称作天哥之人语气虽然平淡,但显然已经动怒。
“是这样的,晚上你也知道没地方提款,而且你也没说具体的数字,在江湖上混讲的是一个“信。”字,明天怎么样?我们一定为你兄弟送来医疗费。”我说道。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情况啊,这就不怪我了,弟兄们办事。”那位天哥说完就站了起来打算脱离是非之地,于此同时里面所有他的小弟都向我们这里逼近。
那刚才险些和我干起来的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一酒瓶抡的风声呼啸向我袭来,我也憋着气,一个侧踹就给他肚子上来了一脚,可这家伙力气大的邪乎,失去重心后脱手的酒瓶砸了我个措手不及,正中脑门。虽然力道减了不少但还是让我有些晕乎。
我甩了一下发懵的脑袋刚看清事物,就见一道粉红色身影一晃而过,是啊凤,她的速度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一手扶沙发起跳的同时接连踢出七八脚,放到了四个奔我而来的大汉。
看到我这里没有危险,她又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越过另一沙发,轻巧的躲过几个袭击他的男子,转到那“天哥。”的身后瞬时制住了她,手上拿着发卡莫样的利器抵着“天哥。”的喉咙。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端的是雷厉风行。之前在她的脑海里不知演练了多少次了。
“全都停下来。”啊凤厉声喊道。
其他人一看“大哥。”被制服了,顿时不敢轻举妄动,我回头一看阿龙也放倒了好几个。这时正对着一个男子的某部猛踩,看得我直冒冷汗。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占据了主动,接下来如何得我们说了算。也许是他们自以为手到擒来、瓮中捉鳖从而大意,不想啊凤和阿龙可以强悍到如此地步,只怪他们倒霉。
“噶吧……”一声脆响,我的后脑被一坚硬又冰凉的东西盯住。同时后面传来一声怒吼“放了天哥,不然我一枪打死他。”
“枪。”听到这个词是我好玄没瘫倒在地,这个东西在我的生活中就是神话般的存在,别说碰过了见都没见过。今天尽然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对天发誓,如果今天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得搞一把来玩玩,死了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