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君扶起雷毅,若兰扶起香寒,没有等别人说话,雷毅便指着香寒的鼻子,大声地喊道:“你就不能轻轻地开门,这些春卷刚刚炸出来的,掉在地上,怎么吃啊?你去重新做吧!做出来我们吃新的,你吃地上的!快去!”
香寒眨着悲伤委屈的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干巴巴地盯着雷毅,伤心至极地说道:“为什么总是怪我,你不也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么,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怎么看不到呢?若兰姐姐生我的气,你也生我的气,我看我还是不要活了,我今天就死在你的面前,一切都是你的错。”
说着,香寒便低着脑袋往桌子上撞,眼疾手快的悠君急忙抱住,紧接着给雷毅使眼色,若兰也在一旁劝阻,好话说了一千遍,香寒却上了大小姐的脾气。若兰没有办法,轻轻打了一下雷毅,对着若兰说道,你看姐姐帮你出气了,以后谁要是敢再对咱们的大小姐不敬,姐姐就帮你打他!
香寒看了看雷毅,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往桌子上撞,这可让雷毅两难了,悠君急忙大声地叱喝道,雷毅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香寒来咱们家便是客人,你该有点规矩猜对,刚刚把人家大小姐撞到了,你也不知道道歉!
雷毅气呼呼地喘着粗气,盯着香寒,悠君紧接着又喊了一句,雷毅着实没有办法了,低下脑袋,声音僵硬地说道:“香寒小姐,对不起,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请海涵。”
香寒忽然直起腰板,像大老爷一般挥手道:“那好,你下去吧,再做些新的春卷来,我们都等着吃呢。这些就留着喂狗吧。”
雷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想大怒,被若兰推出屋门,一番争论之后,若兰趁机问下雷毅为什么要把正堂弄这么明亮,竟然满满地点燃十根蜡烛。雷毅随即神秘的笑了,低低地说道,今晚就是你和哥哥订婚的日子啊,我和母亲已经商议好了,等你看完风景回来就要给你们庆祝的,可是没想到这个臭丫头把我刚刚做好的春卷,不好!
雷毅说了一声不好就钻进了屋子里,又一声惨烈的喊声从厨房传出来,“香寒你这个臭丫头片子!把我的事情全搞砸了,我在锅里煮的丹参桂花糕都煮成水了!我这辈子和你誓不两立,你等着,气死我了!”
若兰惊恐地盯着忽然被雷毅打开的厨房窗户,腾腾的热气涌出,雷毅则猛然趴在窗户上激烈地咳嗽着,若兰赶过去,拍打雷毅的后背,轻轻地安慰着。雷毅吐了一口吐沫,大气呼呼直喘,他的神情让若兰感觉到好笑,她轻轻地笑了,雷毅怒色道,你还替那个臭丫头笑。
若兰也不恼怒,等雷毅没有大碍之后,轻轻地说了声我去看看母亲,转身就走了。
“母亲?”雷毅一愣,随即便露出了笑容,看来若兰已经真真正正地把自己当成他们家的自己人了,这样一来,雷毅倒是感觉到几分舒心,乐呵呵地关上窗户,唱着小曲继续完成他的美餐大业。
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几朵乌云一闪而过。
水月、雷毅也进了正堂,满满一桌子的好菜啊,灯火通明的明亮照亮了所有脸上的喜气。雷毅第一个站起来,带着幸福的笑容爽朗地念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张上的内容,这个夜晚太黑兮,我们都坐在一起;明天是哥哥的结婚日子兮,我们都要乐呵呵;我今天做好饭兮,大家一定吃饱;我祝愿——
哄堂的笑声掩盖了雷毅的致辞,水月平出手来,示意雷毅可以坐下了,香寒捂着嘴差点把刚刚偷吃的腊肠吐出来。水月轻轻地说道,今天是我和雷毅商议的,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没有给了你们,到是让雷毅给了你们一个幽默,这样也很好!今天是悠君和若兰的订婚日子,虽然两个人都说这个并不重要,但是在我当长辈的眼中,这个却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不想在我的这一生留下这种遗憾,另外,我宣布一个重要的事情,悠君和若兰结婚的日子正式订立在后天,明天就是准备和通知的日子。
若兰和悠君同时愣住,眼睛对视中有着一种无尽的感叹和欣喜,两个人同时对这水月喊了一声,母亲!
随后,若兰和悠君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两个人心知肚明,家里的钱已经被官兵们抢走了,那次也是为了救若兰,现在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娶若兰,岂不是会给以后的生活带来莫大的负担么?若兰和悠君同时深情地望着水月,雷毅乐呵呵地敬上一杯酒,见没有人离他,独自喝进了肚子,然后露出一张笑脸,借着酒劲说道,都是母亲的安排,难道你们两个人想违抗母亲的意思么?
若兰急忙摆摆手,神色紧张地说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担心家里以后的安慰情况啊,我知道最近家里过的很苦,其实能有这么一桌子的好菜,我和悠君就已经十分知足了,再让家里破费,我于心不忍啊。”
水月笑着看着若兰,欣慰的点点头,平稳地说道:“就为了你这句话,我也应该大操大办,风风光光地把这样懂事的儿媳妇娶到家里来!”
香寒忽然站起来,大声地吼道:“为了纪念今晚的订婚仪式,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香寒环顾一桌子的人,竟然么有人给她鼓掌,她自己鼓掌,然后看着水月,希望得到同意,水月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香寒便咧开了嗓子唱了一首《春雨》,调子还算是找对了,但是歌词却是忘的差不多,她一边唱,一边融入悠君和若兰,甚至还在没有词说出口的时候,摆动腰姿扭捏两下,算是伴舞。
其他人哄堂大笑,比刚刚的雷毅致辞还要可笑。
忽然,香寒的歌声戛然而止,她不再唱了,环顾着大家,面容严肃地问道:“伯母,悠君哥哥和若兰姐姐的婚事是不是肯定会在后天办理呢?”
水月缓缓地点头,“这个是当然的,明日我就让雷毅速速准备。”
香寒也跟着点点头,目光转移到雷毅的身上,雷毅警觉地避开,他有些不自在。香寒并没有把目光撤离,继续死死地盯着他,严肃地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地回答我。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不是,是你以后再也别想有自由了,我会整天缠着你!直到你生不如死地自杀!”
雷毅转过脑袋,恐惧地盯着香寒,他太害怕这种结果,颤巍巍地说道,你有什么话就当着众人的面说吧,别弄这么神秘兮兮,怪吓人的,你知道我害怕你!
香寒忍住笑容,兴师动众般说道:“我是想问你,悠君哥哥结婚,你有没有钱?我早就听说你的钱被官兵们给抢走了,你是哪来的钱呢?”
水月一下子脸色有些挂不住,她转眼看看香寒,而此时的雷毅也是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母亲,那些钱都是母亲用自己的首饰当来的,雷毅是趁着若兰和悠君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跑出去,进了当铺像做贼一样,把母亲的年轻时的嫁妆给当了,钱是足够用了,但是母亲的回忆也跟着消失了。水月沉重地叹口气,然后正色地对香寒说道:“香寒,我知道你是有心的姑娘,但是我们家娶媳妇的事情,还是让我们家自己解决比较好,外人还是不要擦手的好,免得遭人闲话。”
香寒放下姿态,温柔地对水月道歉说道:“伯母,我没有任何说贬低或者挑衅的意思,我是真的关心若兰姐姐和悠君哥哥,在我心理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家当成外人的家,虽然雷毅哥哥有时侯会对我冷漠,还会骂我,可是我真的在这里感觉到很快乐。我现在就是要问雷毅哥哥,伯母和悠君哥哥都不要回答,我只求雷毅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
香寒愣愣地盯着雷毅,雷毅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种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地当着所有人的面的说,母亲再三叮嘱绝对不能对悠君和若兰说,而香寒此时的逼问显然又是发自内心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如果不能如实地告诉给香寒,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的。雷毅沉默了,香寒再次逼问了一遍,雷毅想,既然话都到了这个份上,把事实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让若兰知道母亲的心仪,以后的日子会更融洽。想到这里,雷毅低低地对香寒说道,那些钱都是用母亲的嫁妆当的。
水月怒色地拍了下桌子,叱喝雷毅道:“你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我之前是对你怎么说的,你是不是想受家法啊!”
雷毅紧跟着打了一个寒蝉,如果母亲让他受家法,他当然是不敢拒绝的,他又是真真正正地违反了母亲的诺言。一时情急,雷毅直接跪下了,紧跟着悠君也跪下了,看到悠君跪下,若兰也跟着跪下了。
香寒一下子傻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能引出这么重大的家庭纠纷,于是可怜巴巴地看着水月,求饶般地说道:“伯母,都是我不对。您刚刚也看到了,是我硬逼着雷毅说的,这个和雷毅没有任何关系啊,如果要怪也要怪我,是我平日里对雷毅哥哥太过霸道,他是惧怕我才会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