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之间的尔虞我诈让人应接不暇,骆言珂只有在萧潇那儿的时候,才会觉得一时的安谧,什么也可以不用去想,不用去应付。连着一个星期都在萧潇那儿吃晚饭,一月里面有三天是在那儿过夜的,虽然两个人不会多说什么,甚至还会发生争执,可他还是喜欢跟萧潇在一起的时光。
而Mathea的忍耐似乎也已经到了极点,娱乐版块的报道虽然忌惮两边家族几分,可依然会有一些不惧怕的狗仔,网上的流言蜚语更是肆无忌惮。
“萧潇……什么时候回去?”
看着Mathea递来的纸条,Loaka抬起头,没有料到她会那么快开口问这件事情,“我应该早点跟你说这件事的,不过现在谈论也不晚。”Loaka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萧潇应该会在纽约住上一段时间,我知道,外界这方面抓的紧,流言也是满天飞,但是,我想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所有的行程都进行的很顺利,我想,不用一年,就可以完成我想要的。”Loaka对于现在这样的进程非常满意,比原先设想的要快很多,“再者……我们的婚姻……”Loaka看到Mathea的神色恍惚,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后面的话语顿时也就卡在了喉咙处,没能绝情到这种地步,他对除了萧潇外所有的人都可以绝情,可真的,对于眼前这个愿意为他付出年华的女人,他没有办法绝情地说出那些两个人都心里一清二楚的话,就算是事实,也说不出口。
上来拥抱住Mathea,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看到头发上绑着的紫色丝帕,一股难言的内疚感涌了上来,“谢谢你,Mathea。”我欠你的,终会还给你,心里默默道。
Mathea靠在Loaka的肩膀上,眼睛里闪现着泪花,她想好好谈谈的,更想挺直了腰板让萧潇离开纽约,可这个男人的一句谢谢,打破了她所有的强势姿态。回抱住Loaka,能够帮到他,是她最大的快乐,而今自己若是撤回所有的资助,Loaka要么面对毫无支柱的现实,要么,从头再来。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可下一秒,却被自己生生割舍去,她还是不舍得这样做。
Loaka抚摸着Mathea的背脊,其实他心里也是悬着的,如果Mathea取消一切合约,那他依靠自己建立的那些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对不起,Mathea,你的利用价值还未到期。
四个月的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天气也正当炎热,自打之前发生酒吧事件后,萧潇也多了个心眼,不在晚上逗留外面,一般都会待在住处,而骆言珂只要工作不忙或是不出国,三天两头会过来一次。
萧潇对于骆言珂的这个做法无能为力,她知道现在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若说之前,她的行径严重点说是小三,可恋爱自由,严格点说,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或许,谁都没有错。
铅笔在画册上唰唰声响起,这本蓝色的画册在三个月前,自己托安平云寄来的,想要带过来的东西其实说真的,就只有这本画册,其他东西这里都一应俱全。
这小半年的时间,萧潇尝尽了酸甜苦辣,只有手中的画笔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以最真实的想法,在纸上画出内心的叫嚣。
“萧小姐。”李明月快步进入庭院,神色有些慌张,“萧小姐,外头来了人,说是拉莫尔先生要见您。”
萧潇不由问,“拉莫尔先生?”
“是的,就是骆先生的父亲,斯蒂夫·拉莫尔,萧小姐,他们已经进来了,要不,您过去看看,若是不想去,我来转告也行。”李明月有些担心,毕竟这个这位拉莫尔先生曾经也是她痛恨的人,不然自己怎会落得孤家寡人。
萧潇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好歹人家已经派人来了,自己若是不出去见见,弄得两边都尴尬,更何况,自己也尚且不明白骆言珂的父亲要见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心里猜测,应该也是关于骆言珂跟她关系的问题。
起身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对方两个人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叉着腰来回踱步,看到萧潇出现,带头的那位开口,“想必这位就是萧小姐了,我们拉莫尔先生想跟您吃顿饭,让我们来接您。”
一听语气便知是强势的态度,这让萧潇有些不快,心里更是战战兢兢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今日身体不便,想来不能跟拉莫尔先生用餐了,改日好些了,我……”还没有等萧潇说完话,对方便不客气地回道:“萧小姐,我们并不是过来商量的,拉莫尔先生说了,让您过去吃顿饭,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将您带过去,就这么简单而已。”
萧潇咬了咬唇,心中暗觉不妙,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对不起,我想……拉莫尔先生也不是一个那么不善解人意的人吧?”
对方笑笑,“萧小姐,还望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否则,我们也不好交差。”这时候,您也变成了你,边说边上前靠近萧潇,李明月见状,想挡在萧潇前面护着的,却被另外一个人牵制住,“萧小姐,走吧。”
萧潇没有办法,“明月阿姨,我跟他们去去就回,没事的。”安慰李明月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或许对方只是想跟她谈谈骆言珂的事情,要是能够解决,也倒也是件好事,萧潇心里期盼着但愿如此。
等萧潇上车被带走后,李明月这下着急坏了,连忙拨了骆言珂的电话,可连着打了好几通都没人接,更是心急如焚,祈祷着别有什么意外。
骆言珂坐在斯蒂夫对面,两个人谈着关于近来的集团运作,斯蒂夫对于骆言珂的作为略感满意,可忌惮的是自己的这个儿子掌权,自己还未年迈,生怕一切都被骆言珂收入囊中。
“话说,近日来,你的花边新闻不少。”斯蒂夫岔开话题道,意欲所指。
“只是媒体们无聊写写,Mathea也未放在心上。”摆明了说,他自己的妻子都没有说什么,你作为公公,更没有立场多说什么。
可斯蒂夫没那么想,放下腿,抽了口雪茄,道:“你跟那个叫做萧潇的女人,在中国的时候,就认识了吧。”不等骆言珂回应,径直说了下去,“我不会多加插手你的婚姻生活,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别忘了自己几斤几两轻重,有时候不要那么卖力,更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乱来。”
骆言珂扬唇笑了笑,“自然不会,放心好了。”
斯蒂夫不以为然,起身整了下西装,故作恍然大悟状,“突然想起来,我今天还请了萧潇吃饭。”边说边看了看手表,“看来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叹了口气,“我失约了,看来只好下次邀请她了。”说着以胜利者的姿态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骆言珂,转身出了办公室。
骆言珂转身立马拨打萧潇的电话。
这是家一看便知有钱人来的饭店,萧潇被带来到这儿已经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可对方还没有来,饮料跟甜点一直有在上来,萧潇实在等不了了,刚起身,就被拦下,“萧小姐是想去哪里?”
“拉莫尔先生还来吗?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抱歉,你还不能离开,拉莫尔先生没有同意你可以走。”对方笑着道。
“可是我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萧潇皱眉。
“那没有办法。”眼看对方不准备放人,萧潇一个冲动,转身就想走,可下一秒却被对方的气势所吓到,只好乖乖坐下。
“萧小姐,我说过了,不要乱动,不要离开。”对方示意让萧潇坐下,“这可不是玩具。”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萧潇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是的,这儿不是中国,而是美国,枪支的拥有稀松平常,这是个充满危险的国家,她一时间心慌意乱。就这样,又等了半个小时,依然不见拉莫尔先生过来。萧潇心里很不踏实,而此刻她能够想到的,只有骆言珂。
“是,老板,知道了。”对方接了个电话,之后便转身道,“萧小姐,你可以离开了,拉莫尔先生有事在身,没有时间过来,他说,下回再请萧小姐吃饭。”
萧潇没吭声没回应,点了下头后直接走出饭店,仿佛有人在追赶她一样,不敢回头地拦了Taxi直奔住处,此刻,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显示,萧潇立马按下接听,还没等她说什么,骆言珂便迫不及待地问她,“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回住处的路上,一会儿就到了。”说着说着,自己便开始哽咽起来。
“我马上过来。”骆言珂在电话那头紧皱眉头,挂上电话,开车直冲萧潇住处。
李明月见萧潇回来,连忙迎上去,“发生什么事了?真是急死人了,之前打先生电话都打不通,萧小姐,你没事吧?”
萧潇摇摇头,“阿姨,我没事,真的,拉莫尔先生没有来,我就在那儿等了一个小时而已。”
李明月依然心存余悸,“没事就好,但愿没有下一回。”
萧潇上楼后,骆言珂就到了,急忙中连拖鞋都来不及换上,直接上楼去了。打开房门,只见萧潇蹲在床边,环抱着自己的身子,顿时他心里一阵痛楚,是他的过错,让这个从未接触过这样危险情形的女人担惊受怕,若不是他,萧潇应该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蹲下身,揽过眼前娇小孱弱的身躯,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安静地,让时光在指缝间流窜。
萧潇发烧了,没有感冒,也没有咳嗽,可就是发烧了,滚烫的额头让她难受的很,思绪也紊乱起来。而隐约中,那一双手,那抹身影,从未离开。
骆言珂寸步不离地陪在萧潇身边,喂她吃了药之后就一直不间断地替换毛巾,给她拭汗。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生怕自己合眼睡去后,萧潇再次难受。
直到清晨,萧潇才觉得身体好受点,睁开眼,发现自己枕在骆言珂的胳膊上,看到的是骆言珂注视着自己的双眸,深邃而透着血丝。
“你醒了?我去喊明月。”将萧潇轻柔地放在枕头上,起身出门。
萧潇的思绪现在格外清醒,眼泪落在了枕头上。等到李明月端来清粥的时候,问,“他还在吗?”
李明月坐在床畔叹了口气,“先生他关照了几句就走了,说是公司今天有会议要开,早餐都没有吃。”
萧潇吃着粥,动作缓慢,李明月等萧潇喝完拿了纸巾递给她,“先生昨夜一直不停地照顾你,一整晚都没有合过眼,我上来看过,你的烧一直反复,先生他不敢合眼。我说我来照顾你,可他却不肯。”
听着李明月的所说,萧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不是把她当做玩具吗?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不明白骆言珂是怎么想的,就如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真的愿意留下来一样。
等萧潇完全退烧,身体完全康复已经是第二天了,骆言珂当晚便让Ted去订了三个人飞往意大利的机票,不由分说地让萧潇整理东西。好在萧潇需要带的气势并不多,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家,属于她的东西,少之又少。行李简便地站在安检处,萧潇有一种悲凉的感觉,自己像是个木偶,被人操控着来去,操控着生活。
骆言珂没有来送行,但却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特地让Ted也跟着去那不勒斯,好保护萧潇,以防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灰蒙蒙的天,霓虹在清晨雾气中隐约可见,时间尚早,离太阳升起还有段时间。
或许这一去,自己想要见一次萧潇都会变得很不方便,可为了保全她,不受到一点伤害,他愿意割舍,愿意再次忍受思念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