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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紫苏来袭

风从窗户吹进来的时候,陈孑突然醒了,一股凉意轻轻地黏在了皮肤上。她扯了扯毛巾被,将裸在外面手臂遮住,从窗帘的空隙中看过去,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是暖黄透亮的,不再是明晃晃地乱人的眼。暑热似乎在一夜之间下去了,却又没有完全消失,还留着个温热的底子,越发衬托得这份凉爽直沁到人的心里去。

远处有自行车的铃声和人声传来,是老社区特有的烟火气。院子里那株一人多高的老蔷薇的味道夹着风声进来了,携裹着泥土和水汽的清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一切都是有条不紊、轻轻爽爽的。

陈孑爬起来,洗漱停当,在阳台上挥舞了几下哑铃,又冲了个澡。找了她最喜欢的西瓜红色缀满黄色气球图案的上衣披上,端详了一下,觉得缺点什么,又找了条鲜茄子色带几片亮片的围巾。把自己打扮得如同被染料铺的废水泼过一样,她终于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骑着车穿过窄窄的街巷。阳光中,三里屯的街巷与别处没有什么不同。大部分铺子还没开张,早起的老人们则拖着小车,装满了早市买来的便宜蔬果,边走边比对着各自的收获。地上有清扫过的痕迹和残留的液体的轮廓,证明每天夜里那热闹疯狂的一幕幕并非她的臆想。转过几条街,上世纪60年代风格的六层小楼忽然齐刷刷地变成了90年代风行的大塔楼,都大约二十层高,庞大又丑陋,再一转已经看见纵向的马路就在前方不远处急剧扩宽,一簇簇的玻璃幕墙高楼挤在一起,那便是的人人口中所称的CBD了。

横向的小马路犹如一条河,那边是写字楼,设计各出奇谋的奢侈品专卖店,簇新的连锁咖啡馆,楼上的格子间,乔治和阿曼达,这边则是外表衰败的旧居民楼,来历可疑的杭州小笼包,千店一面的成都小吃,楼上的律师办证,张小妹和李大伯。这个城市最繁华体面的一小团,它的边缘是粗糙、利落的,既干燥又黏湿,犹如一个巨大的软体动物,骄傲地盘踞在城东一隅。

陈孑正享受着这一年中最是难得、惬意的骑车时光,超长的公共汽车从她身边霸道地掠过,如同一只突然出现的巨型鲨鱼,有汽油和尘土的气息。她皱了皱眉头,放慢了车速,忽然一股爆葱的味道朝她的脸上直扑过来。是哪家?这么早就开始明火重油地开了炒锅。

她像是被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咽了几口唾沫,还是咳,红灯,连忙跳下车来。柏油马路的微温透过薄薄的塑胶鞋底渗进来。在葱接近焦味的时候又一阵蒜的清香加入了炒锅的阵营,味道又变得丰润了,丰润中还有一丝妖气,堂而皇之地到处乱窜,似乎要从鼻孔里直钻进去,是和平日里不一样的路数。陈孑呆呆的定在这里,这是什么味道?她有些恍惚了。

气味于她,是若干个过往细节的痕迹,记忆的一种,是愉悦、兴奋、沮丧和平淡,等等。对气味有超越常人的敏明的辨识,这是她发现自我发掘的第一个过人之处。这种看似家常味道好比药引,引出让她欲罢不能的特殊爱好。车流滚滚,犹如河上惊涛,一时间手足无措,恍惚中又看见了那个十岁的微胖的少女。

也是这样有些凉意的宜人的夏末,在礼拜天的大太阳底下,她正准备帮母亲洗滑石手镯。仿佛一夜之间,这个山谷中家家都在用这种绵软细滑的石头加工各类的工艺品,从手镯,到坠子,香炉,甚至佛像,涂上一层清漆,看上去有玉的质感,卖到不知名的远方大城去。母亲一边洗,一边骂,大意是父亲从来都不关心这些,只知道节假日去加班白白做贡献等等。水哗啦啦地,从石台一直流淌到泥土中。邻居的母鸡围着人乱转,母女俩忽然同时跳了起来,原来指缝浸到了水,是沁人的凉。快到午饭的时候,忽然,父亲回来了,满脸都是笑意,晃着两瓶桔子水,只说加班发的福利。母亲也就安静了下来,又开始发愁如何分配这金贵的橙黄色液体。父亲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不禁低下头摸了摸她稀黄的头发,带着少有的好心情。滑石的镯子在涟漪中有一些变形,显出与皮肤类似的极细的纹理。

她抬起手擦了擦有点发热的眼眶,眼前一凉。他磨得发白的袖口一晃一晃的,蹭到了她的脸,酥麻的感觉。

“嗨!活得不耐烦了,你个傻X!”手腕被人猛地攥住,哗啦一下,整个人像路边斜斜地飞出去。一辆小面从她眼前嗖地过去,已经有点远了,司机还在回头愤怒地冲她咆哮挥拳。

紫苏,是最后一抹的紫苏,让这炝锅的平常味道忽然变得妖媚了几分。“喊什么,你才傻X。”一个温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慢了半拍才响起,只能对着卷起的微尘报怨,偏偏有一种顾影自怜的味道。她定下神来,抬眼看见小继焦灼的眼神,“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在路口发呆可不行 啊,再不要了。”

一场口角尚未成型便已消散,刚刚围拢过来的,心有不甘的路人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从他的眼睛上掠过去,如同水雾飘过一泓清泉,落在了莫名的某处。深吸了一口气,她并没有料到这一群稀松平常的小饭馆中会飘出这卓尔不群的味道。

“走吧。”她轻轻说道,扶起自行车,里外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了,这才轻灵地一跃,纸板一样单薄的身体像是轻轻飘在车上,叮叮按了几下铃,便朝着那玻璃幕墙的反光深处行驶去了。

妖媚的味道,她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手腕上似乎还留着那年轻人攥过的痕迹,是又急又深的,有隐隐的痛。父亲的那个巴掌落到她的脸上很久以后,也还有这样隐隐的痛传来。“笑什么笑!成天游手好闲。”伴着中年男人掩饰不住的慌张和不平的怒意。

在父亲的袖口掠过的瞬间,她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菜香,也是这种层叠反复、末梢又轻轻扬上去的香气。在这座庞大的家属院中,只有最东边的角落的一家飘出过这样的香气,这个印记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又是如何深深地嵌入她的印象中的呢?她皱着眉头,微胖的脸也缩在一起,于是看上去像个纠结于买菜帐目的老太太。每天只有一个独居的女人从那个门中走出来,穿着各种颜色的格子图案连衣裙,从业余时间全部用来洗滑石的女工,蓬头疯跑的顽童和打扑克的中年男人的丛中穿过去,一路袅袅娜娜,走到山谷中心一栋洋气体面的小楼,上到四楼,推开铁门,在密密麻麻的开关中轻轻拧开几个,一板一眼地用略带些当地口音的普通话念着上至中央,下至谷中的各类大事。

她的声音是温婉飘渺的,与电视里那些斩钉截铁的同行完全不是一个路数,带着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山谷中的绝大多数人,只能仰视而已。当陈孑在水槽边发现这股气息居然如此近地笼罩在她的头顶时,不禁咧开嘴笑了。貌不惊人的父亲居然有这样的机缘,而且是值得这个寡言的人用极大的心力来掩饰的,她的眉头舒展开了,整个人像一只饱满的苹果,亢奋远远大过了愤怒。

在当事人眼里,则是很难理解她心底里试图发出来的那丝惺惺相惜的吧。父亲转过身去,点燃了一根廉价的本地烟,母亲依旧埋头摆弄手镯,一切平静如常。陈孑却发现一个崭新的世界缓缓浮现在面前。井水中苍苔的气味,衣服褶中残留的皂荚的味道,隔夜的白粥,配菜是巷口小卖部新进的橄榄菜,蚯蚓带来的泥土深处的湿气,几天没下雨,月季的花瓣有些干燥……她依旧在石台边淘洗着,却觉得自己轻盈地飘起,能够飞到各处。乱蓬蓬的大院,院子中心的蓬勃杂乱的花坛,院外的小街,那座神气的四层小楼,楼顶积满了腐烂的树叶。她看到山谷的中心和边缘,山谷外的广袤世界。

午后回到屋里,躺在用木板拼成的小床上,她轻轻抚弄着被水泡得皱巴巴的手指,被棉布的清洁、刻板味道包围着,依然兴奋不已。就在这一天某个她不曾察觉的时刻,一阵异样又温暖的感觉从身体的某处传来。这是她永生难忘的一天。

“别理她,应该是没事的。”吴令令说完,忍不住在小继的浓眉上轻抚了一下,“别看她成天迷迷糊糊的,人家其实可警醒了。”说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少年点了点头,两人便又动手擦起桌子来。橡木的桌面开始被人磨出了光泽,不锈钢的料理台却有了纹理,印着白日的阳光,是一种寂然的味道。陈孑从笔记本电脑上抬起头来,看见他在她的手上轻轻一握,她咯咯地笑出了声,空气便化开了。

“哎,你朋友的blog写得蛮不赖嘛,点击挺高的。文字有点酸,图片倒是好看的。”陈孑说完,才觉得刚才这句话太有吴令令的味道,于是半途就住了嘴,口型却没刹住,有点呆呆地半悬着。这样的笨拙,是以前不曾有的。两个人默契又好看的背影在她面前晃动着,像是自我解嘲似的,她的心思猛地往药引子来的地方拐去了。

如果让陈孑列一个“我愿意与之主动说话的人”的单子,这个单子显然不会太长。如果你正好在这个单子上,那么恭喜,你肯定是带着一股她“不觉得还不错的味道”在路口无不惊险地差点被紫苏的味道撞翻之后,陈孑忽然决定休息片刻,她托着腮,掏出一支笔,想了想又掏出一只笔,很重地写了几个字,开始分析这些“还不错”的味道。

“人气”是一种复杂的综合体,再也没有比这更复杂更错综的谜题了。“雌二醇酮”和“丁酸酯”是科技人士带着几分优越感的冷冰冰、无趣味的发明甚至生造,除了把更多的人隔离在探索的高墙之外,实在无助了解真相。收集处女香制作香水则完全是文学中青年耸人听闻的幻想,洋溢着隐秘、阴冷和一股陈年火腿的气息,让人瞳孔收缩,肾上腺一阵亢进,不知不觉便晕了过去。

这些都不是真相。

在陈孑嗅来,真相便是,“人气”是自身气味和外在的各种气味的叠加与作用之后,形成的一股不断变化的类物的气味。如吴令令在刚迈进“黑樱桃”的时候,是一股晒过阳光的猫咪的味道,而现在,则是一股阴天的桃子皮的味道。彭奇葩常常是一股写字楼的通风管道的味道,偶尔会带来一股晒过的丝绒布的味道,田思梅常常是冷空气中的橡木味道,小继是一股陈年大米的味道,这几天又略微有些不同……

嗯,原来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小动物或者植物的味道。陈孑搁下笔,这可以命名为“J’s气味定理一”吧。她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拍纸簿上的字,很重的痕迹,像是刻上去的一样,最后的笔画上留着墨水的闷人的香,像紫苏。紫苏的味道,很轻,又很浓烈,又起来了,是妖媚的味道。是了,气味不仅是一种代表人的空间意义上的存在,也是时间与时间的连接物。它会带我们回到过去,那些笑与叹息的时光,那些人和事,在气味里又回转过来,愈加清晰,也愈加生猛。如果回忆是一种猛兽,你是可以通过气味看见它尖利的爪子的。

第一个大赦日,满山谷飘荡的水果的香气;到大学注册的那天,积了厚厚的灰的法国梧桐的闷香;宿舍里带着青草香气的美丽少女;山间小溪味道的少年……

腥气,腥气!她的头脑里顿时一片空白。

一阵爽脆的笑声传来,吴令令似乎被小继说的什么话逗乐了,身体一摆一摆的,嘴唇如一朵绽放的花。小继则低着头,似乎不太好意思,又有点像被她吓到的样子。吴令令从来都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写在脸上。

像这个暴发户的女儿一样,每天无所事事,忙着讨好好看的男孩子们,高兴了给烘焙教室的“未来五年发展大计”乱出主意;不高兴了就对新学员和欧巴桑学员作威作福;心情好的时候对每一个进门的人笑得像一朵芙蓉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穿着很清凉的T Shirt搭配很短的裙子,跑到楼下咖啡馆临界的位子,坐到高高的吧台凳子上,面无表情地吃三明治,然后看着路过“怪蜀黍”们目不转睛出丑露乖的样子冷笑;可以一股脑儿地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买被管理过的小贩的稀皱的鲜花,也可以开着MINI的小车嚣张地胡乱并线加塞。这其实倒也是不错的生活呢。陈孑扬起脖子,以压迫的姿势让颈椎得到片刻的缓解。一股异样的酸胀的感觉从肌肉的褶皱中缓缓传来。她深深吐出一口气。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这样既傻乎乎又轻盈盈的人生。不知如果吴令令拥有对气味的明敏感知,会搞出什么样的惊人事件,对她来说这就是枷锁的一种。比如发现了鼻子秘密之后,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要让母亲知道她的过人之处,以免被这个务实的女人送进杂技团深造,从此流离辛劳。唉,真是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她又捡起笔,重重地在拍纸簿戳了一个洞,又一个洞。

此时手机里传来一声呜咽,是短信进来了。她看了一眼,来自彭奇葩的这条短信让她有片刻的踌躇。

这天傍晚的时候,彭奇葩正拉开红色吉姆尼的车门,打算去赴与陈孑的约会。这是一个周五,地下车库已经空了大半。她的高跟鞋磕在水泥地上,有阵阵空洞的回声。

车窗上照出她的脸,发髻有些蓬,细看脸上也有些油,眼睛像是两个极大的黑洞。像所有即将迎来三十岁生日的女白领那样,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那天夜晚在电脑上不经意的小动作,紧接着她应该涌起无数个自怜的念头之后,便是对手头山一样重的工作的诅咒。奥运项目之后象征性地休息了三天,马上就要启动十个城市的路演,虽说是一年一度的例行公事,好几年都这么做了下来,可这种长途奔袭毕竟是累死人的事情……

但是,那晚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哭了一场,又昏睡了一场,醒来后眼睛的酸痛得像要一直刺到心尖上去,恨不得用了一整盒的袋泡茶来挽救。回到办公室里像游魂一样来回晃了几天,在一片细切切嘈杂杂的议论声中像片单薄的影子一样出没在工位、会议室和茶水间之间。忽然,又有了主意。在繁复冗长的会议上,在一板一眼的商务电话中,在罕见的赵理对叶伟连的背后控诉声中,她只木然地应答和点头,脑子无时不刻不在自己的大事上盘桓。她冷静地做好了计划,排好了分期,就差列出一个“行动计划表”了,甚至还耐着性子等到了场地的合适折扣才启动了第一步,这便是今晚与陈孑的约会。片刻的叹息之后,带着几分雀跃,她一脚迈进了驾驶座。

滴答一声,旁边的一辆白色皇冠的灯亮了。抬头看见叶伟连,她微微一笑,朗声打了个招呼。嗯,A&E的效率有时候还是挺高的嘛,公司给总监们配的专车短短几天功夫就到位了。

叶伟连这才看清这个苗条的身影属于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也难怪,周五的Casual Time,她临时换了条身前后镂空的裙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风格。大老远过来,没有认出来,只当是个陌生的美女豪放地秀身材,越发大胆地把狠狠地目光甩过去,一时间收不过来,心里便暗叫不好。还能怎样?他只能硬着头皮迎了过去,略带尴尬地笑了笑。低头想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阿曼达,‘女王’项目下个月去香港和东京集体考察市场,你有空吗?到时候帮我们一起去看看?”

“呵呵,叶先生,‘优质生活部’果然很阔气啊。下个月我有休假计划,就不占用你们的出差预算了。周末愉快!”似笑非笑地,她一脚油门便走了。

她秀美的眼睛里灼灼燃烧着一种让他看不懂的东西。他忽然觉得胸闷,犹豫片刻,在储物盒里一阵摸索,良久才掏出一根烟点燃,躺在座椅上狠狠地抽了一口。

彭奇葩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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