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来你家，也不是第一次。”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何素的目光一直没离开他身上，而后轻轻笑了笑，问道，“怎么打扰你约会了？”
“不是，没有，薛峰说要带你出去散心。”厉辰别开四目相对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已经很晚了，走，我送你回家。”
厉辰走向自己的车，何素却站在原地没有动，继续问道，“你真的决定和赵晴交往？”
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不等厉辰回答，何素又说，“如果是我昨天……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你不用委屈自己和赵晴交往，我说真的，对不起，就当我是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何素慢慢低下头，心想系统的温馨提示很到位，现在她有足够的自信，厉辰对她的感情也有，但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和她在一起。
所以，何素现在决定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
“嗯，昨晚你喝多了。”厉辰站在车旁，没有说他和赵晴的事情，而是坚持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何素微笑着，心里已经有了把握，他和赵晴之间，不太可能是真的，而厉辰也不可能选择那样的女人当女友。
后退了两步，何素摇了摇头，“谢谢厉总，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厉总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再见！”
说完，何素头也不回的跑向自己的车子，不给厉辰任何说话的机会，后视镜中，她还能看到厉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姿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厉总，或许最意外的人，是他自己吧？
与何素想的丝毫没错，厉辰是僵在了原地，一方面是她对他的称呼，另一方面是她对他的态度，他还以为两人可以像以前一样，做最好的朋友，却没想到，他们之间静这么疏远了么？
站在自己车旁足足有半个小时，厉辰才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家。
他知道她的受伤和难过的心情，可是他不能接受她的心意，哪怕他自己也无比痛苦。
第二天一早，厉辰经过何素办公室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问旁边的人，“何经理哈没来？”
这已经过了早上上班的时间，按照以往的情况，何素会开着门，送上属于他们之间的早安问候，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
被问的员工一愣，疑惑的回答道，“何姐还没来……”
听到这个答案，厉辰很烦躁，快步走开了，她从来不会无故迟到，若是有临时事情，她也会提前跟他报备的。
无心工作的厉辰，在办公室内一等就是两个小时，这边何素才来到公司，先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去找厉辰。
敲开厉辰办公室的门，何素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将自己准备好的辞职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厉总，我考虑了一个晚上，现在公司步入正轨，我的能力已经不能担任经理职位，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我自动请辞。”
厉辰呆愣的坐在办公椅上，视线落在桌子上的辞职信上，不敢相信自所听到的，“你说，你要辞职？”
“是，没错。”何素坚定的点了点头，又道，“希望厉总考虑，能够同意，我先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看着何素毫不犹豫的背影，厉辰想叫住她的话停在嘴边，最终也没有说出口，或许她走了，对谁都好。
辞职信……要不要批准？
半个小时后，何素已经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其实以她和厉辰的关系，就算是他不容易，她走了也没关系，她做这个经理，还真的没得到什么福利待遇，就算是厉辰给她的钱，也都反馈回他身上了。
何素就说原主是个傻姑娘，爱一个人爱到如此狼狈，甚至不求名份的跟在他身边，都不能让那男人低头。
苦笑了下，何素就打算离开了，刚站起来，门就被从外面推开，薛峰慌张的快步走进来，“阿素，你要辞职？为什么？别告诉我那些为公司好的理由，你骗傻子呢？”
“你怎么来了？”何素微微皱眉，不过细想，薛峰知道这件事，只可能是从厉辰那里知道的，“我已经想清楚了，我现在在公司帮不到你们，还总是给你们惹麻烦，不如趁早，我还是走吧。”
“你胡说什么？谁惹麻烦了？”薛峰很不喜欢何素说这样的话，“远的不说，就说今天晚上的酒会，少了你就不行！客户点名要你出席的！”
何素面上一僵，她还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但是她不能让薛峰发现，于是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你是说，我还有为公司陪酒的价值？”
“不，不是！”薛峰有点气急败坏，“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素倒是还能善解人意的说道，“你放心好了，我的本职工作，我是不会留下烂摊子给你们，一定会处理好最后的事，然后再走，不过现在我该回家了。”
她可不想因为薛峰，扰乱了自己原设定的计划，拿起自己的东西，绕过薛峰，快速的离开了办公室。
又在众员工不解的目光中离开公司……
“何姐！”
就在何素等电梯的时候，公司门口探出几个小脑袋，平时和她接触比较多的一个员工问道，“何姐，你这是怎么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何素这架势就是辞职或者被辞职的样子……
“没什么，你们好好工作。”何素神秘一笑，“我的工作还有别的安排。”
“叮！”电梯门被打开，何素转身上去，她终于摆脱了原主固有的模式，接下来，她就不相信，厉辰真的会对她无动于衷！
薛峰想追出去，可想了想还是先去找了厉辰。
“阿素走了……”
厉辰早就将何素的辞职信藏在抽屉里，此时面对薛峰的低落情绪，忍着自己的心痛劝道，“只是辞职而已，况且我还没同意，你……应该去看看，阿素最近心情都不太好。”
薛峰突然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的看向厉辰，语气有些不善，“厉辰，你我兄弟这么多年，你爱怎么玩儿我不管，但是你能不能不招惹阿素？”
厉辰沉默不语，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你明知道阿素喜欢你，可是你不喜欢她！那么你就别再给她希望！”薛峰后面的声音几近低吼，“你这样做会伤害到她，难道你不知道么？”
厉辰无奈苦笑，还是没应话。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伤害了她，只要他不接受她的感情，那么何素就是一直在受伤害。
他也承认薛峰的话很对，但他只说对了一半，他的确知道何素多喜欢他，甚至知道何素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暗恋他。
可是，谁说他不喜欢她？只是他不能喜欢……
“薛峰，你也说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以后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厉辰看向窗外，“下周有个去国外出差的机会，你……和阿素一起去吧。”
“真的？”刚还生厉辰气的薛峰，瞬间精神起来，连眼睛都亮了，“你说的，可不许反悔，我这就去准备，对了今晚的酒会，阿素还去么？”
厉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然而厉辰只是懒得去思考，随便给出了答复，连他自己都没细想到底是什么问题。
当天晚上，厉辰开着车，停在了何素公寓楼下，到了时间，自然等到了准备好的何素。
“谢谢你还能准备今晚的酒会，上车吧。”厉辰的话很平静，目光却是看也不敢看她。
今天的何素有很大的不同，以前陪他参加酒会的时候，她只是穿一些比较得体的晚礼服，或者爽利的工作装，而这次却换了一件乳白色的时尚晚礼服。
当远远看到她出现的时候，厉辰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就移不开视线了，却在何素靠近之后，硬逼着自己做出不在乎的样子。
即便何素上了车，也故作不看她，更不主动说话，何素亦然，仿佛两人事先约定好一样，默契的做起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直到酒会会场，两人之间都没有半句的交流。
踏进会场，何素远远就看见一抹身影，属于赵晴的，再偷偷看向身边的厉辰，何素浅笑道，“厉总，今晚你的第一支舞，可以给我么？就当是我们的最后一次。”
厉辰低头看她，如同被蛊惑一般，他答应了，“好。”
似乎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每次酒会或者出席活动，何素跟在厉辰身边都有两个身份，一个是默契搭档，一个是女伴儿。
而每一次的第一支舞，都是属于何素的无疑，这已经成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根本不需要商议，而如今，何素却是首先提出这个要求。
这让厉辰感到很别扭，藏在身后的手握了握，又松开，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她疏远的感觉。
得到了他的保证，何素再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如往常一般与人交谈，说笑，还时不时的称赞厉辰和赵晴的男才女貌。
这样反常的何素让厉辰更不适应了，他很清楚她多反感他会有恋情，也清楚她多讨厌赵晴，就因为他和赵晴之间的那点子绯闻。
可现在的何素，却面露笑颜的称赞他和赵晴，心里该有多心酸？
然而情况不允许发生意外，他连上前阻止她的机会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