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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舵主昏迷

苏光济手中时常握着的那根黄竹棒已经消失,他甚至都不清楚张妙春是如何从他手中取走的,愣了片刻,才不由得感叹道:“医仙前辈此等高人风范,我等唯有敬仰而已!”

苏林心中却暗想:“我要加倍努力,丹田若能恢复,他日定要比苏医仙的本领更加厉害!”

苏光济不知苏林心中所想,感叹完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在了黄精上面,说道:“我们不知这黄精的药效究竟如何,你先少量试食一些,看能否承受得了其药效。”取出匕首,将那黄精轻轻切下一片。

随着黄精被切开,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整个房间,苏光济见状,立刻将玉盒盖了起来。

苏林将切下的那一片黄精含入口中,还未开始嚼咽,就已经觉得口中药力四散游走,一些药力竟然顺着鼻孔的呼吸喷了出来,形成肉眼可见的两条气线。

苏光济催促道:“快,快吞下去,不要浪费药力!”

苏林赶忙快速嚼了两下,将那片黄精吞入腹中。随即,苏林便感觉到腹中有一团热气,这团热气缓缓地向着四肢百骸散发,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还未等苏林细细体验这种舒服的感觉,在的丹田之中,便蓦然地生出一股强劲的吸引之力,身体各处的那些热气如百川汇海一般,纷纷流进了丹田,消失无踪。

苏光济一双老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林,问道:“感觉如何?”

苏林摸了摸腹部,感觉到适才腹中的那些热气已经全部不见,便说道:“刚吃下去,就全被丹田吸收了……”

苏光济闻言,神情微微有些振奋,说道:“那就好!看来医仙前辈所言不虚,我们依照此法而行,极有可能化解你丹田中的黑光!来,再吃一片!”他打开玉盒,快速切下一片比之前略大一些的黄精,再次将玉盒合上。

苏林也快速拿起那片黄精,张口胡乱嚼了几下,迅速咽入肚中。

腹中热气再现,随后再次涌进四肢百骸,而那种舒服的感觉刚刚出现,就再次被丹田尽数吸走。

就这样,苏光济快速地分切黄精,苏林快速地吞咽黄精,没过多久,玉盒中半臂来长的黄精就全都被苏林吃了下去。

待苏林吃完整棵黄精之后,苏光济来不及多说,当即盘膝坐了下来,打坐修炼。

原来,虽然在分切黄精的时候,苏光济和苏林都尽量不使药性流失,但空中还是散发出了大量的药气,这些药气飘荡在房间里,积累之下,竟已形成了淡淡的药雾,苏光济仅凭呼吸这些药雾气息,竟然就有隐隐将要突破境界的感觉。

一刻钟后,房中药雾消散,苏光济缓缓睁开眼睛,神情略有些落寞,微微叹息一声:“唉,老了,老了,如此浓郁的药气,竟然还无法突破境界!这要是放在我年轻的时候,接连突破两重淬体境界也是有可能的!”

苏林劝慰道:“义父莫说丧气话,您是把所有的灵药都给孩儿吃了,否则的话,哪怕给您吃下一小片,也能立刻突破境界!”

苏光济瞪眼道:“说什么傻话!义父一把年纪了,已是没几天好活了,境界高一点低一点又有什么打紧?关键是你,你的丹田若能恢复如初,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苏林鼻子发酸道:“义父……”

苏光济训斥道:“好男儿,不许洒猫尿!”

苏林吸了吸鼻子,仰头道:“是!”眼睛微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

苏光济转怒为喜,揉揉苏林的头,说道:“嗯,这才像样!”然后正色道:“你此刻感觉丹田中如何?”

苏林道:“我试试看。”他依照平日运功之法,微微提气,试图运转内力,却感觉丹田一片沉静,无法调动丝毫内力出来,接连试了几次,皆是如此。当即沉下意识,再次观察丹田情形。

苏光济见此情形,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妙的感觉。

苏林的意识深潜而下,临近丹田附近之时,只见丹田中黑浪滔天,黑海浩瀚,无边无际。在黑海的正中心,一个带动整个黑海的巨大漩涡正在缓缓转动着。黑海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光泽,冰冷而又充满了侵略性。

饶是苏林有所准备,当他的意识观察到丹田的情形时,还是吃了一惊。而且,仅仅是远远看了一眼,苏林就觉得意识模糊,几乎就被那黑色的漩涡海洋所同化吞噬。

凭着最后一丝本能,苏林强行抽回了意识,大口地喘息着。

苏光济看到苏林脸上浮现出惊怖的神色,心中微沉,不由问道:“怎么了?”

苏林脸色苍白,虽然最后抽回了意识,但仍有大半的意识被丹田中那黑色漩涡所吞噬,令他的意识再度受创。喘息良久,苏林才开口说道:“它……变得更加强大了!”

“它?”苏光济道:“你说的它,是指那黑色的光芒?”

苏林点头,说道:“是的,它此刻已然化成了一片黑色的海洋,无边无际!”

苏光济听到此话,心中一抖,顿觉手脚冰凉,失神道:“怎么……怎么会这样?难道连这千年灵药都无法化解么?”

苏林见义父这般模样,心中一痛,想到义父大概不知道自己丹田已经破碎之事,不愿再让义父为自己劳神,开口道:“义父,其实我的丹田早已经破……”

话未说完,只见苏光济神情有些决绝,猛然伸手抓住苏林的手腕,狠狠道:“我不信,我不相信会是这样!我要亲自看一看!”

苏林大惊失色,心知义父那淬体六重的内力根本就不够黑色漩涡吞噬的,急忙挣扎叫道:“不要!”

可是,此时苏林的身体在无法动用内力的情况下,也就是比普通同龄之人略强一些罢了,哪里挣得开苏光济这一抓,被抓住的瞬间,一股苍劲的内力就顺着苏林的经脉,涌进了他的丹田。

“义父,快撒手!”苏林奋力将手回抽,而手腕被抓之处,却如钢箍铁铸一般,难动分毫。

苏光济恍若未闻,内力源源不断地传进苏林体内,脸上却渐渐浮现出几许悲凉的笑意:“原来……还是不成啊……天意捉弄,天意捉弄啊!”话犹未了,气急攻心,内息便乱了,身体一颤,面色红白交替,昏厥跌倒于地。

苏光济这一昏厥,手中力道自然松懈,已抓不住苏林的手腕。苏林挣开之后,急忙扶住苏光济,急声道:“义父,义父!”眼见叫不醒他,忙朝门外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啊……”

门外有丐帮帮众听到苏林的喊声,纷纷冲进屋来,见到苏光济昏迷,莫不大惊,急忙帮着苏林,把苏光济扶到床上,又有帮众再去城中请张妙春,一众人忙忙碌碌,乱作一团。

未几,去请张妙春的乞丐回来了,却并未带回张妙春,苏林正要问询,苏承安已抢先问道:“张医仙呢,怎么没见你们请回来?”

那乞丐一脸难色,说道:“张医仙……不见了……”

苏承安皱眉道:“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那乞丐道:“就是……就是找不着了……”

苏承安大怒:“混帐!”一掌拍在身旁桌案之上,那桌案随之哗啦啦迸裂飞碎,吓得那乞丐身体一个哆嗦,苏承安厉喝道:“再去找!找不到张医仙来为义父诊病,我要你的命!”

那乞丐连声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再去找!”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苏林看了一眼被苏承安打碎的桌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转头对一个正在为苏光济掖被角的中年乞丐说道:“十二哥,还请你吩咐帮中弟兄们,让大家都四处找找张医仙的踪迹,另外,既然张医仙还没找到,不妨先请别的大夫回来,义父的身体要紧。”

这中年乞丐面容憨实,是苏光济收养的第十二个孤儿,长大后一直留在丐帮做事,他听到苏林如此说话,连忙点头道:“嗯,小林儿你说得有理,俺这就去跟他们说。”起身走了出去,但得听门外他扯开大嗓门说道:“大家都来听俺说,你们几个,去城里找张医仙,你们几个,去城外找张医仙……你们,你们,还有你们,都快去给俺找!啊,对了,还有!你们几个,去把青河城里所有的大夫都给俺找来!”

苏承安看了苏林一眼,用略有几分阴沉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小林儿,你行啊,义父刚刚昏迷,病情还未分明,你就开始想要揽权了,连十二哥都得听你的吩咐。”

苏林心中微怒,冷声道:“你说什么?”

苏承安轻笑一声,说道:“我说什么,小林儿你心里面明白。义父平日最是看重你,你三天前晋升先天失败,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整日里为你东奔西忙,又是抓药又是熬粥地伺候着你,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居然令他老人家如此虚弱的昏迷过去!谁知道义父成现下这个样子,是不是你在暗中捣的鬼!”

苏光济昏迷之时,确实只有苏林一人在场,因此苏林虽然心中大怒不已,一时却无从辩解,脸色胀得通红,说道:“你,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苏承安轻睨道:“我胡说八道?只怕是我说到了你的痛处,令你无法狡辩了吧?”不等苏林说话,他又转移了话题,拍着苏林的肩膀说道:“小林儿,你呀,虽然天资聪颖,可终究还是年幼,这世间的许多事情,你还是看得不够分明啊!”说罢,背着手,悠悠然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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