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小敏离开已经过了10分钟了,即使现在追出去,恐怕也找不到了,还是收拾收拾地面吧。当我想把碎片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我发现桶里有一个空的退烧药药盒。原来,小敏不是装娇弱,是真的病了。我心想:这么虚弱的身体,要是再淋雨,一定会病得更厉害的。
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担忧了,我快速地跑出去找小敏。我像一个丢失了小孩的父亲,在疯狂地寻找小敏。我不间断地给小敏打电话,然而没有任何人接电话。即使打了一把大雨伞,我的下半身还是完全淋湿了。秋雨的阴冷让湿了裤子的我感到阵阵冰冷。但怀着担心小敏的心意的我,已经无法退却了。
最终,我在小区外不远处的小路找到了小敏。小敏坐在小路旁低头大哭。雨无情地落在哀伤的小敏身上,而小敏却无视大雨的肆虐,只是开怀地哭泣(哭着哭着会苦笑)。那样的小敏看起来像发了疯的文人。
我了跑过去,边跑边喊:“笨蛋,立刻给我回来,立刻。”小敏并没有理会我,只是继续哭泣苦笑。
我生硬地说:“有什么事,回到我家再说。起来,跟我回家。”小敏无动于衷,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低头哭泣。
我恐吓道:“不要太矫情了,我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你再不走,我就硬拽你走。我喊三声,你不走,我就要硬拽了。一,二”
小敏低沉地说:“报警吧。跟警察说,我偷了你的戒指。等着件事弄清楚了。你要是让我走,我会立马走,决不回头。”
我生气地说:“没听明白吗?有什么事,回到家后再说。快给我起来,起来。”我用力地把小敏往上拽,小敏死死地往下坐,一只手的我没能把小敏弄起来。
我把雨伞扔了,坐在小敏身边:“你要淋雨,我和你一起淋,你要生病,我和你一起生。你坐多久,我就坐多久。”(什么情况?一向成熟的我怎么会说出那样幼稚的话,我确定我那时绝对是疯掉了,但却疯得很开心。)
小敏调戏说:“我要接吻,你跟我一起接吗?”然后用高冷的表情挑衅地看着我。(这笨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这种玩笑。)
我不语。
小敏把雨伞捡起来,撑在我上方。小敏一脸无畏,严肃地说:“你要闹哪出?赶我走的人是你,让我回去的人也是你。不好意思,大爷我不玩了。你爱坐着就坐着,我管不着,但你也别想管我。(帅呆了)”接着,小敏把伞放到我的手上。然后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起向前走,就像一具美丽的无灵魂的丧尸。
小敏没走几步,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小敏艰难地爬了起来(整个人都在恍惚状态),颤颤巍巍地向前挪步。
我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我飞快地跑了过去,从小敏的身后紧紧地抱住小敏。在抱住小敏的一瞬间,我感觉我的灵魂得到了救赎:很安心,很美妙。
我大喊:“你疯了吗?你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走路都走不了,想找死吗?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马上去医院。第二,回我家。”
小敏无力地说:“放开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们一点都不熟。”
我霸道地厉声说:“笨蛋,都到这个时候了,就不要都斗气了。你在我的视线范围,我就要管。要么一起淋雨,要么一起回去。”
小敏用力地挣脱我。小敏面向我,失控地大哭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非得让我那么难堪吗?(大口地喘气)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保持刚才一刹那的帅气吗?你不是很想我放弃你吗?打电话报警啊。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小敏说完后就跌坐在了地上,眼睛不停地流泪,眼神极度地迷离,仿佛失去了所有。
我温和地说:“小孩,对不起。是小囧哥哥错了。我不应该在事情还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就胡乱怀疑你。要是你选择原谅小囧哥哥,你就跟小囧哥哥回去,好吗?”
小敏眼神呆滞地看了一眼我,没回答。
我温和地说:“我不会报警的,我相信小敏没拿我的戒指。我们家小敏不会是小偷,我希望看到清爽的小敏,而不希望看到一个落水的‘女鬼’。”
小敏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想说话,但却无法说出的样子。
我逗趣地说:“喂,警察吗?这里有一位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员。貌似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什么!不是你们管的,直接打电话给精神病院,送去精神病院就行了。精神病院的号码多少来着。好好好,我待会就把傻子送去精神病院。”
小敏的眼睛快要闭上,神情十分疲倦:“你去哪,我去哪。”
接着,小敏就倒在了我的胸膛。柔弱的小敏,肆虐的冷雨,无人的绿树小道,灰沉沉的天空,心疼小敏的我,形成了一道凄美浪漫的独特风景。(其实那时的我一点都不冷,反而很暖。心“蹦蹦”地跳不停,只是迷糊的小敏没听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