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次见老弟时,老弟给了我一个有他和小敏录音的U盘,以下是第“二十三”段录音。
(一)
工作人员A严厉地说:“卡,跟你说几遍了,眼神要有杀气,表情要冷峻,要cool。cool懂吗?全世界休息10分钟。”
工作人员B:“有些人啊,连花瓶都不会做,就知道阻着地球转。长得好看点,还真以为自己是大牌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工作人员C:“要是今天之内不能拍完那套照片,我们就要挨骂了。真搞不懂,有些人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工作人员D:“我看啊,干脆找人来救场就好了。”
工作人员E:“你们说,某人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都教了那么多遍还不懂?”
工作人员F:“我看就像,你看他那怂样,活生生就是一个二愣子。说话啊,闪闪烁烁,阴声没气似的。”
老弟阴郁道:“你们好,我的笔(应该是录音笔)不小心落在这里了。我这就走。”
小敏:“你的手怎么这么抖,冷静点,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没事的,没事的,有哥哥在,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的。”
老弟低声抽泣:“哥哥,我好害怕,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白痴。我们走,好不好?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很恐怖,我的头好痛啊。好痛啊。”
小敏:“没事的,他们不能把你怎样,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丢工作而已。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走,我带你走。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你想听听哥哥对你刚才表演的看法吗?”
老弟抽泣中。
小敏温和地说:“首先,你要明白,你不是专业的演员,他们拿专业演员的标准来要求你,本来就有点不合理。其次,我希望你能够放松心态。自从导演骂了你之后,你一次比一次演得差,我知道你其实一点都不谈定,你很不安,你希望能够演好,但你的脑袋一点都不听自己使唤,所以你越发的紧张不安,你需要的是冷静。最后,请你记住,人之所以比其他动物高级,是因为人的学习能力超强,我们容易通过学习,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我们的潜能从来都超乎我们的想象。所以千万不要轻易地绝对否定自己和别人,不要轻易地被别人影响自己。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需要跟别人比,只需要跟自己比,只要今天的我们比昨天的我们变得更强了,成为了更好的人,哪怕是一点点的进步,我们就无需自卑了。”
老弟阴郁道:“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为什么我那么笨蛋,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哥哥啊,再试一次,恐怕我还是不行的,我的头好晕啊。”
小敏:“我已经跟导演说,再给多我们10分钟的时间。你什么都不要管,你听我说,你现在慢慢放轻松,轻轻的把眼睛闭起来,你现在正在一个风景优美的海滩上独自晒太阳,听着柔和轻快的音乐。那里云淡风轻,海水清澈,空气清新,沙子白皙。那里没有任何人打扰你,你感到很温暖,很舒服,很舒服,很舒服。”
老弟低沉地说:“哥哥描绘的画面很美,可是,哥哥把自己漏掉了。没有哥哥,我去哪里都一样,哪里都是地狱。”
小敏冷冷地说:“你不要演了,你给自己想象一个场景:现在所有的人都敌对你,我也帮不了你,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等着看你手足无措的狼狈样。你极度愤怒,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傲视他们,告诉所有人,你不是好惹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上天下地,唯我独尊。任何人都别想欺负你,你是王者,无所不能的王者。没错,很好,就是这样的眼神。”
(二)
老弟欢快地说:“哥哥,你的方法真管用,一次性过了。很多人都对我刮目相看。还有些小女孩找我签名呢。(语气变担忧)哥哥啊,你要导演多给我十分钟的时间,他有没有难为你啊?”
小敏温和地说:“不满肯定会有的,但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利益,一切就不难办了,他也想快点收工。你坐下,让哥哥给你按按头。力度合适吗?头没那么疼了吧?老弟,很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老弟:“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小敏:“上次撕了你的书,扔了你的衣服。你的伤口明明还没愈合,就对你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其实你一走,我就后悔了,一直都想跟你道歉来着,但,就是拉不下面子。不过人还是对自己坦诚点好,不跟你道歉,我一直过意不去。现在说出来,舒服多了。我一直欠你一个正面的回答:我绝对相信,老弟是想让我开心才会拿小囧哥哥的戒指的。还有,就是,蛋糕和肉粥都非常好吃。老弟会原谅哥哥的,对吧?”
老弟傲娇地说:“不原谅,绝不原谅。除非你说笑话哄我笑。”
小敏:“诶呀,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你逼我出绝招的,隔夜饭喷出来了不要怪我啊。哼哼。从前有个人说了一个笑话:从前有个人说了一个大笑话(小敏开始笑了起来):从前有个人说了一个大大的笑话(越笑越大声):从前有个人说了一个大大大的笑话(爆笑)”
老弟:“停,大哥,不是故事里有笑话两个字就是笑话了,不要太断章取义,不要挂羊头卖狗肉了,再认真说一个。”
小敏绘声绘色地说:“A君说:路由器死了!B君说:什么,路由器死了!C君说:什么的什么,路由器死了!D君说:陆游气死了,就气死了呗,都死了那么多年来。嚷嚷什么。A,B,C君说:真淡定!D君说:什么的什么的什么,路由器,死了!”
一片寂静。小敏大声地说:“还不笑,信不信我揍你。”
夸张的苦笑声:“哈,哈,哈,哈哈???太太,太搞笑了,搞笑到我都笑不出了。”(真是苦了你了,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