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残旧的衣服,还是有点凌乱的头发,还是小孩子的气质,还是躺在沙发上睡觉,还是灰白灰白的脸色。
我故意用力地走路,发出较大的声响。但小敏并没有醒。我清了清嗓子,小敏才醒了。
小敏抓了抓头发,微笑着对我说:“小囧哥哥回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天哪!这模样太纯朴,太可爱了。)
我:“反客为主了,这是我家,不是你家。我上次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小敏:“需要,特别需要,我这个脑袋不好使,记忆力奇差,你上次说什么,具体的,我都忘了。貌似是说,你不会选择我,让我离开你。”
我:“明白就好,明白了,就走吧。”
小敏:“歌囧先生,你要是真的不希望我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是可以很容易做到的,你只要把门锁换了,把我拉黑了。或者,不回来。”
我:“有点自尊,行吗?我都很明确地跟你说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就不能不死缠烂打吗?这,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卑劣。”
小敏阴郁道:“你说对了,我确实是一个很卑劣的人。我确实很吝啬,确实有点好色,确实是一点文采都没有,确实很废材。因为太废材,太无能了,内心一直都有点阴郁,但,因为不想自己活得太糟糕了,所以拼命地追逐阳光,让自己看起来很阳光,一切,不过想驱散心中的阴暗罢了。”
我:“你是在乞求我的怜悯吗?”
小敏阴郁道:“不是。只是,因为我对你有期待,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想给机会你,了解我。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稍微勉强你,我希望,我能是你的一个选择。我要是不来,你又不往,我们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不想我们就这样结束了,至少,我得尝试一下。”
我转过身,淡淡地说:“不要做梦了,从开始到现在,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我们一点都不熟。我们的差距太大了,你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小敏阴郁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确实一直在做梦,我把你幻想成我的恋人,幻想了3年多,以前的每一天,我必须梦到你,我才能睡得着。我跑步跑不下去的时候,我幻想你在终点等我,我头昏眼花,快要晕倒的时候,我幻想着你对我说,不要倒下,倒下了,就没机会再见到你了。3年多的时间里,我一直没能把你从我的幻想里弄出来。可是,最近,我梦不到你了,我再也不会幻想着你在终点等我了,我幻想不出来了。”(听到小敏那样说,我既开心又心酸。)
我强装淡定:“明白了幻想和现实的差别就好,怎么说,都相识一场,有什么我可以替你做的,只要我能办到,我会尽力的。”
小敏阴郁道:“不用了,你快乐,就是为我做的最大的事情。”
我阴郁道:“你就这样放弃我?”
小敏阴郁道:“你说错了,不是我放弃了你,而是你没有选择我。我们的差距,确实很大,以我的能耐,我追不上你的脚步,你也不愿意等我,或走向我。我死缠着你,什么也给不了你,你也不需要我的存在,我没有办法让你变得更好。某人说过一段话,大概的意思是,在一段恋情里,双方都应该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应该因为一段感情,成为更差劲的自己,这才是值得追求的正确恋情。我真的非常认同,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却总让对方很悲哀,让自己很失控很痛苦,恋爱的苦恼远多于恋爱的甜蜜,不放手,双方都会很悲剧的,还不如放手,来得洒脱。喜欢一个人,不应该让对方痛苦多于快乐,那不是爱,是虐。”(我愿意啊,我愿意走向你啊。)
我微微喘息,拿起手机,看微博,刷朋友圈,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我完全看不进去,眼前一片模糊。心想:我要成功了,成功了,忍住,忍住,一切都结束,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不行了,不行了,脑子不清醒了,冷静,冷静,冷静啊。
我转过身,摆了摆手,示意小敏离开。
小敏:“歌囧先生,一直以来,真的很谢谢你,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因为你善解人意,温和善良,感性率真的性情和行为,你真的温暖到我了。你一定会幸福的,谢谢你,对不起,打扰了。”
小敏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从容地走向门口。
我突然大声地说:“不觉得自己的感情太浅薄了吗?不久前,才对我说,喜欢我,欢喜到不是我就不行了。现在,却因为我的一两句话就放弃。果然,这世界真的没有什么永久的爱恋,一切,不过是一时的无知与好奇罢了。”
小敏没有回头,强压着声音道:“不然你想怎样,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你的反应也太淡定了吧?”(天哪,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是你让人家走的,你还要人家表现得深情似海。)
小敏梗咽道:“我们走不到一起,证明我们都不是互相对的那个人,既然决定了放手,就不要太纠结了,何必难为自己呢?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