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次不过是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蛟龙就算再能腾云驾雾，终是翻不过天去的，而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勾当，往日里看你还不算放肆，本宫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这几月皇上龙体日渐陈轭，不用多久想必就会立你为太子，为这一日，本宫计划了二十多年，你最好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本宫制造什么麻烦出来，否则——”
欧阳一染虽然很想立即把他仗毙到庭下去，可惜此刻还留着他有用，一待这江山得了，还怕制不死他一个小小的傀儡工具？
“母后真是明察秋毫啊！不过孩儿若是不识好歹，母后又待如何？”
欧阳若春讥诮的一笑，本就俊美如画的容颜，竟然因这一笑生出几分艳丽来。
看得欧阳一染一楞，往常再放肆，也懂得进退和衡量她的怒气底线，今日倒显出几分反意来了？
明知她已经大怒，非但不曾收敛，此刻竟然还敢挑衅起来了？
欧阳一染眯起了如蛇般阴毒的眼，“你若不识好歹，少不得这太子之位，就要换个听话的人来当当！”
“哦，不知母后可有属意的人选呢？”欧阳若春好整以暇，不愠不怒，依旧谈笑淡定的模样，丝毫不为欧阳一染的厉色所惧。
“皇亲之中，敬王李玉，诚王李阙都是可造之才！”
既然他有心挑衅，欧阳皇后自然也有把握对付于他，早在她发现这个傀儡开始不大听话的时候，就已经在暗中物色他人取而代之了。
而她现在所说的这两人无疑便是她属意的人选。
欧阳若春拍手笑道，“母后真是高瞻远瞩，英明不已啊，敬王之父早逝，个性懦弱，又常被人欺，挑他过继膝下，确实比较好掌握；诚王虽然刚值弱冠，又付有才子之名，却偏偏是个八股小书生，论智谋和权术之道，自然是远远不及，且他上有三个兄长，挑他过继，旁人也无话可说，还得了天大的好处，自然是大大的美事一桩，母后果然是思虑缜密，考虑周到啊！”
“你知道就好！他们任何一个过继过来也都会比你更懂得感恩，本宫留着你，不过是念在好歹相处了二十年，即便不是亲母子，也总有几分情分的，你若乖乖听话，于平常那般，一旦他日本宫遂了心愿，定然不会亏待于你，一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美妇姬妾岂不乐哉？”
欧阳皇后此刻面色也稍缓了些，言来钢中带柔，软硬兼出，显然她自己也为这番话生出几分得意来。
欧阳若春也笑的痛快，不过却显然不是为了欧阳一染对‘美好未来’的许诺，而是对接下来要看到的面目大变的好戏而兴奋着。
“你笑什么？”欧阳一染见他久笑不停，玉面再度含霜起来。
“孩儿笑母后真是天真的可爱啊！父皇又不单单有我一个子嗣，即便母后把孩儿捋下太子之位后，父皇便会同意立其他人为太子吗？我想母后比所有人更明白的一点是：父皇的原则是立储当立贤！若是不贤，别说过继来的儿子，即便是‘亲生子’的孩儿不也等了近二十年，依旧未能如愿？母后倒是真有把握，父皇会点头？若如此，母后尽管放手施为便是！”
欧阳若春这几句话自然是处处击中欧阳一染的软肋，李沐风的为人和性格，她伴在他身边二十几年，岂有不知道之理？
若真是无皇子可即大统，他也会从群臣之中光为寻找文武贤能之人，以代之，倒时的变数之大，又岂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这么多年没有杀掉这个不听话的欧阳若春，除去他是个野种之外，其他各方面，处处都强过其他宗族子弟众多。
四书五经、文才武艺无不出众，加之这小子又极善于在人前伪装，一颗心活络的跟千年老狐狸一般，讨的朝廷上下一致好评。
更是极得李沐风的喜欢和疼爱，三五不时便要召他去身边陪着。
而所有的这些，都使得她投鼠忌器，根本不能对他有所动弹，日子一长，现在想动他，倒反而困难不已了。
之前让她特意让她兄长不带旁人，就带了四个无情死士出去，便是有意把他暗杀于宫外的。
不曾想竟然中途冒出一个从不管闲事的流风笑，平白的坏了她的计划。
如今猛虎归林，且有了防备，再要对他下手，怕是有些难了。
而此刻听他这般放肆的话语，不知心里又准备了什么暗招在等着她。
此刻的欧阳皇后恨死了当年抱来这个男婴的老宫娥，恨不得再把那个已被她杀了的老宫娥再挖出来鞭尸一番。
不知那个该死的老宫娥是从何处抱来这个心机深沉的野种，居然小小的年纪就懂得反噬，比毒蛇还毒，比狡兔还精，说不好，自己这多年的苦心经营就真会毁于他的手上！
而她更恨的是当年就不该太过得意，以为他这一辈子都翻不出大花样，而过早的把他的身世告诉他。
以为那样他会感恩带德，诚惶诚恐的更好掌握一些，殊不知这一念之差，竟然造成了今天这般局面，悔之已晚，也只有硬着头皮行下去了。
如今看他一副潇洒得色，欧阳一染即便恨的咬碎银牙的心都有了。
却还是硬压了下来，强自一笑道，“你若不幸英年早逝了，你父皇即便再伤心，这江山大统之事也总不能后继无人的，而诚王为人重孝知礼，又才学与你不相上下，惟武艺有些不佳罢了，不过既为一国之君，自然是多得臣子护卫守护，武学之事有若更好，无之也没有大碍，孩儿以为如何？”
“哈哈！看来母后连说服父皇的借口都已想好了，看来孩儿委实是令母后失望至及了，才让母后日夜为后继之事操劳烦忧不已，真是孩儿大大的不该了！孩儿虽无能，却总也有些本事想为母后分忧一下的！母后若真不想要孩儿这个儿子，尽管杀了孩儿吧！孩儿死后，母后便把它迎回来吧！父皇虽然会伤心孩儿的早逝，不过失去一个儿子，又得回另一个，总还是开心的！母后你说呢？”
欧阳若春一边说，一边把那块从流风笑身上取来的白玉佩放到了桌上，欧阳一染初时还带笑嘴角，在看到那方玉佩时，顿时面色一白，神情僵硬恐惧以及，口中也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如此反复了好一会，欧阳若春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如遭雷击般的神情，心内也一动，本来他不过是赌一把而已，没想到还真被他赌赢了，不由心也沉了下去。
“你从何处得来这玉佩的？快说？”
欧阳一染第二次抓住了欧阳若春的手，尖锐的指甲也再次陷入欧阳若春的肉中，不过，欧阳若春却知道这次她并非故意的，而是真的激动的难以自抑。
这么多年来，一贯都是自己被她折辱欺负，受尽委屈，丢尽了尊严，而她却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嘴脸鄙夷于他。
如今终于也轮到他扬眉吐气，占尽先机了？
看着她慌乱的六神无主的模样，欧阳若春只觉得心里痛快不已，若非时机不对，他还真想开口狂笑几声。
不过即便这一点点，也足够他呼出胸中多年受的闲气了。
欧阳一染越是惊急，欧阳若春心里就越是得意兴奋，轻轻的拨开她的手，那语调温柔的如三月春风轻拂般，又低又柔。
“母后，你在发抖？为什么？孩儿又做错事惹您不高兴了吗？您不是不喜欢孩儿吗？那孩儿为您再找回一个合适的人，您怎么反而不笑了呢？我想他也许会比我更听话些的，您说呢？”
“这玉佩到底是哪得来了？从何人身上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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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