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行风睡得昏昏沉沉之间,耳旁忽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喝骂声。他坐起身来,看到洪不阿四人趴在窗口笑着往院中指指点点。洪不阿听见响动后头一看:老二你起来了,哈哈,你过来瞧瞧,这帮人不知道咋回事就打起来了,忒逗。散行风赶紧下了炕,趴在窗户上大概一扫视,就朝余香儿坐的地方望去。只见她陪着那姚苌站在一排屋檐下说笑,旁边姚苌抱臂站在那里,不停朝身前几个正在打架的少年喝令这什么,脸上一副得意神情。众少年把泡了酒糟的果汁没少喝,这会儿头脑虽是昏昏沉沉,胆气却一个顶一个的壮。那些打架的喝的手脚不稳,不停触到旁边一些观战的少年。这些旁观者甫一遭灾立马火气上冒,冲下场就打起来。渐渐地只见场中拳脚齐上,杯碗乱飞,院墙旁边本是堆着的柴火,被一个个上了火气的少年拾在手上就使唤起来,不一会场中一些人就被打出了血。眼看场面火爆,众女弟子吓得尖叫之外不停往旁边人少僻静的屋檐下躲去。洪不阿走到门边问着一群躲过来的女弟子:不是聊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呢,谁知道原因,跟俺说说。其中一个口齿伶俐的姑娘开口道:还不得怪那个余香儿,引得一群师哥过去非要认识一下,她旁边一群人又挡住不让,再加上那个余香儿在旁挑拨,自然就打了起来。洪不阿走到窗前,对坐在炕边的余人砸吧嘴道:这余香儿也真是好大的魅力啊。落珍两姐妹不喜看这场面,在窗前趴了一会便转回去坐着,蔡希见状赶忙上去陪着,散行风看到余香儿不仅没事,还跟旁边又高又俊的姚苌打的火热,顿时不愿意再看下去,也去炕边靠着听蔡希扯皮。院中一些败退的少年开始四处乱跑,引得“战火”四溅。散行风这屋门口的一群少女也给几个追打过来的少年吓得跑进屋中。
洪不阿这会儿对屋中的一群少女似乎没了兴趣,反而一个人趴在窗前看的津津有味。蓦地,见他突然挺直了身子,定睛往院中一瞧骂道:妈的,那不是大亮吗。说罢转身拾起一根地上的柴火就冲了出去。散行风想到刚才回来时崔大亮还趴在桌上,赶紧两步走到窗口瞧去。只见崔大亮被几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着,他身体肥胖不灵活,倒在那里挣扎半天也站不起来,再看围着打他的人,似乎就是刚才被他们抢座儿的几人。散行风赶紧拉开门就冲出去,刚出门跑了几步后脑勺就被一棒打中,散行风身体一颤,心中怒火上扬。刚转过头想去看看,忽然前边手臂又挨一棒,这一棒真是不轻,打的散行风半条胳膊顿时麻了。散行风呲牙咧嘴的回过头,却见满眼都是人,哪知道谁打得他。忽听到左边一阵嘶喊,他刚扭过头,便被一个慌不则路的少年撞上来,接着跟这少年一起扑倒在地。散行风被人压在地上,此时火齐已盛破口大骂起来,正骂着,追来的一帮少年对地下躺着的两人便是一顿猛揍。他们也不管打的对不对,两人都不放过,一边打一边说道:叫你骂,叫你骂。散行风躺在地上被人压得不能动弹,头上又不断被拳头打到,被脚踢到。这情景似曾相识,小时候也经常被散行雨这样的,散行风胸中怒火忽炽,气海中的雷公墨似有灵性般的高速转动起来,直转的他血液喷薄、双眼赤红,随之精神也跟着恍惚起来,仿佛再次回到当年被散行雨踢打的时间,他仿佛了又那个海爷爷身背万钧雷霆对他吼道:站起来,做个顶天立地的爷。
围打散行风的几人感觉打的差不多了,正欲停下撤走,突然地下直直飞起一人把他们撞开。几人被撞倒后刚爬起来,便看见红了双眼的散行风吼叫着扑至,这几人也不怂,从地上抄起棍子就再次围上去打。随着体内那丝雷公墨高速转动,散行风此时周身奇经百穴充满力量,身轻体健不说,反应速度也大大快于旁人。几人刚扑上去,便再次被散行风打倒在地,不过这次要惨得多,人人嘴上带血,眼眉淤青。几个少年被打的怕了,倒地后便顺势滚了两圈,起身四散逃去。散行风朝其中一人追了过去,两三步就撵上,只见他飞起身重重一脚,登时把前边跑着的人仰头跌倒,然后贴地滑到人群中去。周围人吓得马上空出一片场地,倒地那人正好停在了姚苌和余香儿站的屋檐旁边。姚苌见这疯人一副嚣张气焰朝自己走来,心中微怒,便叫自己身边的一众少年上去凑他。他旁边六七个少年迎了上去,这几人甚为乖觉,他们先分散开来围着散行风,然后同时发难,几人将这散行风四肢抱紧让他动弹不得,剩下的一个少年此时手持木棍走到散行风面前说道:小子,你停横是不是。说罢一棍抽在散行风脑袋上,顿时就把他眉角打出血来。这人一棍棍的抽打散行风头部,甚是兴奋,似乎倍觉自己威风。散行风被搂的严实动弹不得,眼眉的鲜血已经完全遮盖他左眼。他索性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待得眼睛再次睁开,身体猛地拔高,带着依然抱着他的五人腾空扑向前方。手持木棍那少年正得意间,就被突然飞起来一堆人压在底下。散行风压住那少年后,直起腰一拳接一拳的朝他脸上击落,嘴里吼声如雷:杂碎,老子要做个爷,要做个爷,你再打我啊。
抱着散行风胳膊的少年一直没有放手,只见这少年上半身随着散行风不停挥拳,竟然被带着一起一伏。周围少年也不敢上前劝阻,一个个被这疯魔状的人吓破了胆,刚才还喊声震天,如今整个院中除了散行风,其余全静悄悄的站着。这时余香儿一旁的姚苌突然动了,他冲到散行风面前,一脚将其连带身上之人踢倒在地,接着喝道让抱住散行风的那五人滚开。他心中冷静了一下,然后突然伸手在虚空凝出一个闪着金属色泽的圆盘来,然后飞身跳了上去。姚苌脚踩圆盘拾起地上几个木棍,就飞在空中绕着散行风转。姚苌心中自有盘算,虽自己身为筑基期修士,但散行风身上恐怖的力气还是有些棘手,于是他露出一手浮金台的法术,绕着散行风转,这样避免近身打斗。再者,他身上虽有飞剑,但还不好把握分寸,万一伤了他性命,事儿可就闹大了。出于这番打算,姚苌手持木棍脚踩飞盘向散行风打去。他猛地朝散行风扔出一个木棍,散行风扭身躲过,这木棍撞到地上直接爆裂开来,唬的周围众人一缩肩。姚苌见被散行风躲了过去,又连着掷出两根木棍。这两根去势甚疾,散行风躲过了第一根,却见第二根正中他胸部。散行风顿时痛的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姚苌也不停歇,又是两根,扔出去打在散行风背上。散行风仰头两声闷哼,身体疼的微微颤抖。姚苌还不罢休,此时他手中只剩下一根木棍,于是踩着飞盘,悄悄绕到散行风身后,举起木棍朝着其后脑俯冲下去,准备一下彻底收拾了散行风。
就在姚苌手中木棍带着风声呼啸而至时,散行风身体突然向左一滚躲了过去,姚苌见势脸色一变,刚要抜身而起,却被散行风抓住手臂一把摔倒地上。姚苌反应甚快,刚一倒地心中就知不妙,左手忙一捏法诀就要祭出飞剑,只见剑还没出,脸上已重重被打了一拳。散行风闪电般借势跃起,半蹲在地,双拳交替下落竟带起一片拳影。姚苌倒地后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已晕了过去,再几拳后脸上鼻子咔嚓一响歪在一旁。散行风半边脸已被鲜血覆盖,他睁着另一只眼睛边打边吼:老子要做爷,老子要做爷。正发狂间,突然后脑勺一痛,便软软的倒在一旁。方才院中诸人正手足无促之际,突然间院里落下个道士打晕了散行风,众人一看是之间出去那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来人打昏散行风后朝姚苌脸上一瞧,简直不忍直视,只见他整张脸侵在血水里也看不出个人样。这会儿,之前出去的几个执事也进来了,中年道士让他们收拾院中残局,他则双手领着散行风和姚苌冲天而去。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新弟子见面会终于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