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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登徒子】

苏炎置身于封灵法阵之中,对百丈开外的沈青微微拱手,却不急着迈步前往,而是神情戒备的放眼望向四周一片火红的花海,希望能找出那位沈大小姐的藏身之地。

然而,不能动用灵识探查之后,苏炎的目力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最终也只能选择放弃。

走一步算一步吧!

“哼,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不过是灵识强大一点,修为也就淬骨五品而已,真不知道爹爹是怎么看人的,也不过如此嘛,怎样,现在还不是没辙了?”

沈小蒙躲在花丛之中屏息凝神,嘴角闪过一丝讥讽。

她静静的注视着苏炎一路行来,时刻准备着闪身偷袭……

沈小蒙出身名门,从小就是吃着灵丹妙药长大的,修炼的武技功法自然不是普通武者可比,不过十四五岁,现在已经是淬骨七品修为,要欺负苏炎,还不是手到擒来。

事实上,在沈小蒙看来,以自己淬骨七品巅峰的修为,面对一个淬骨五品的平庸弟子,完全用不着偷袭制胜,但想起和父亲的赌局,她还是选择了更加稳妥的偷袭手段。

只要苏炎踏入她的攻击范围之内,她完全有把握将其一招制服。

本姑奶奶还不信治不了你这个大坏蛋。

就在沈小蒙心中暗笑之际,苏炎已经缓步来到了沈小蒙身前不过五丈远近。

苏炎继续缓步前行,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未曾发现沈小蒙的身影,但苏炎每往前一步,那种扑面而来的危机感便强烈一分,这种感觉与一切外在感知无关,完全是一种身为一名优秀特工,常年置身险境之中锻炼出来的本能。

若是一定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勉强可以解释成‘第六感’吧。

二人之间的距离缓缓拉近。

五丈,四丈,三丈……

“再过来一点,再过来一点……再向前一步就好……”

沈小蒙神情戒备,心中默默念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缓缓眯缝起来,仿佛一只随时都要闪身扑击而出的野猫,而苏炎在她眼中,就是那只身处险境还兀自撒欢的小田鼠。

然而,令沈小蒙感到遗憾的是,苏炎却在距离她的有效攻击范围一步之外停下了脚步。

“嗯?难道他发现我了?”

沈小蒙秀眉轻蹙,喃喃自问,但很快便舒展开来:“呵呵,这怎么可能,看来是我自己多疑了,没有灵识探查,他绝对不可能发现我的……”

沈小蒙对自己的‘潜行术’十分自信。

下一刻,沈小蒙的眉头再次蹙起:“咦,他想干嘛?”

苏炎确实没有发现沈小蒙,但直觉告诉他,现在已经离危险不远了,那种感觉让苏炎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置身于悬崖边上,再向前一步便会跌落万丈深渊……

他缓缓闭上双眼,封闭外在五感,同时心目内观,开始观想四九真言,瞬间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地,整个人和四周的环境形成了完美的融合,连呼吸都是顺应着空气流通,仿佛融身自然。

“太极者,无极而生……”

苏炎心中默运心咒,长呼,长吸,双手环抱胸前,摆出了太极拳的起手式。

太极拳缓缓行运开来,缓慢,从容……

“噗……”

看到这一幕,正在远处屏息观战的沈青突然腾身而起,刚入口的温茶喷在了刘东脸上,而后一步跨出子言斋大堂,双目瞪圆望向苏炎,梦呓般的呢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

苏炎的拳打的很慢,慢到谁都能学,招式也不复杂,也没有什么跳跃腾挪的身法……或者说,苏炎的拳法根本就没有固定的招式,完全是随心而发,顺势而为,仿佛暗合着某种定律一般。

但沈青明白,就是苏炎这种缓慢而简单的拳法,却是谁都学不会,沈青能够感受到,随着苏炎拳头的牵引,四周气流在顺拳而动,或者说,他的拳头根本就是随着空气的流通而动。

这是拳意,根本无从学起。

作为鸿儒城蒹葭先生在人间的真传弟子,沈青见过的天才少年实在太多,以至于他都不能一一记起,但是,还在淬骨境徘徊的少年,他却没见过有谁能悟出拳意的……灵玄境也没有。

金丹境嘛……也不多见。

这少年,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莽山记名弟子么?

“先生……是不是茶不好喝?”沈青愣神之际,一旁的刘东哭丧着脸站起身来,伸手抹掉满脸茶水,嘟囔道:“就算是茶不好喝,您也不能吐我脸上啊……”

“咳咳!”

沈青回过头来,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旋即问道:“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可曾见过苏炎施展过这套拳法?”

刘东闻言一愣,顺着沈青的目光看去,这才有些恍然,转回头再望向沈青,说道:“哦,这叫《太极拳》,讲究的是顺应乾坤之势,调理阴阳二气……怎么,先生想学啊,我教你啊……”

“你教我?”

沈青面色古怪,但转念一想,似乎……能学到这样高深的武技,拜苏炎为师也没什么不好。

“瞧我这张嘴……先生,我的意思是说,这套拳法,苏炎也教给我了。”

刘东自己掌嘴,接着说道:“要说起来,我刚刚刺向先生的那一剑的后半招,其中也融合了几分太极剑意,只是我习练不久,还没能发挥全部的威力,让先生见笑了,呵呵!”

沈青瞠目结舌,震惊莫名……万万想不到,刚才刘东的那一剑,竟然是苏炎改动过的。

将拳法改变成剑法,这,这《太极拳》难道是天品武技?

武之极致,万法皆通,只有完全摒弃招式的禁锢,才能做到随心转化……也就是说,只要能够将《太极拳》修炼至大成境界,也就等于学会了《太极剑》《太极刀》《太极棍》……

淬骨境武者竟然可以随心领悟天品武技?这,怎么可能?

“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有机会一定要将他收入鸿儒城门下,莽山剑宗,不配有这样的天才,哈哈……”一念及此,沈青的目光便直勾勾的落在了苏炎身上,一眨不眨,再也无法离开。

沈小蒙却没有父亲那样洞若观火的眼力。

“切,故弄玄虚。”

花丛中,沈小蒙一翻白眼,满是不屑的喃喃自语。

就在沈小蒙疑惑之际,苏炎双眼依旧紧闭,而后轻轻向前踏出了一步……

来得正好!

沈小蒙心中暗道一声,旋即双足点地腾身而起,娇小身躯电闪而出,恍若一道火红闪电,瞬间便来到苏炎身前,而后双目寒光一凝,竖掌成刀,向着苏炎脖颈一斩而下……

一抹俏皮的笑容在沈小蛮精致的俏脸上绽放开来,仿佛已经看到苏炎倒地哀嚎的场景。

苏炎双眸依旧紧闭,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直到沈小蒙的掌刀划过耳畔,苏炎才借着掌风轻轻转动了一下身子,整个人突然之间变得飘渺起来,仿佛一片落叶一般,顺着掌风飘飞开去。

“咦?”

沈小蒙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眼前却已不见了苏炎的身影。

沈小蒙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正欲转身反扑,突然只觉得自己的小蛮腰被人轻轻撞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便倒转而起,悬在了空中,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再然后,苏炎精致的脸庞便出现在她面前,深邃而灵动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同时一双大手向着沈小蒙拦腰抓来。

“尔敢!”

沈小蒙说不得一声怒喝,迎着苏炎大手双掌推出,希望能借助反震之力退开。

“还不束手就擒!”

苏炎嘴角一扯,哪里能让她得逞,双手连连变幻,恍若两条灵蛇一般,错开沈小蒙凝聚了千钧巨力的双掌,绕行而上,抓向对方肩头。

“气煞我也!”

沈小蒙勃然大怒,一时间手忙脚乱,也不再讲究章法,突然变掌为抓,反向苏炎面庞抓去。

挠你个大花脸!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苏炎也想不到,你好歹也是天才武者,怎会用这种泼妇打法。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苏炎也来不及多想,急忙扭过头去,试图躲开那双抓向自己面庞的利爪。然而,就是这一念惊愕,抓向沈小蒙的双掌也失去了准头,向下滑出了几寸,正迎上那一对饱满高耸的峰峦……

突生变故,沈小蒙哪里还顾得上去抓苏炎脸庞,“哎呀!”一声怪叫,双手急急回援,拍向苏炎双臂,旋即只觉得胸前一阵酥麻,一道异样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整个人都变得酥软起来。

然后,苏炎只觉得自己的双手稳稳的掌握住了一对绵软的物事……不大不小,刚刚好。

正疑惑这是什么宝物之时,苏炎只觉得双臂一疼,沈小蒙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苏炎双臂。

“下来!”

苏炎无暇他顾,双手猛然下压,将沈小蒙拉下了地面,这才扭头看去,表情变得异常精彩。

这一幕十分诡异,沈小蒙双手抓住苏炎手臂,而苏炎的双手却稳稳掌握着那一对高耸的峰峦,五指深陷其中,那对肉球在苏炎掌握中,被揉捏成一个诡异的形状……

看这情景,就好像沈小蒙抓着苏炎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一般!

四目相对,相顾愕然。

“死定了!”

苏炎额头冷汗直冒,心底泛起一丝悲凉……苏炎能看到,沈小蒙那精致水嫩的脸庞上瞬间变得通红,水灵纯透的大眼睛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啊!”

“啊!”

愣怔半晌,二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而后不约而同的收回手掌,再次对望无言。

场面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苏炎能够感觉到小姑娘心中滔天怒火,脑海中瞬间闪过种种可怕的场景。

沈小蒙胸口急剧的起伏着,望向苏炎的眼神充满怨毒,似乎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沉默的时间不是很长,很快沈小蒙的愤怒值就已积蓄满格,状态重回巅峰,竭斯底里的发出一声怒吼,飞起一掌拍向苏炎脸庞,口中怒喝道:“登徒子,纳命来……咦,你还敢躲?”

“先生,救命啊……”苏炎哪里能够让她抓住,身形一闪,将毕生功力全都灌注双腿,脚踩两仪方位,一边躲避着沈小蒙追杀,一边向着子言斋大堂狂奔而去!

你妹的,我又不傻,不躲不跑,难道等死么?

“登徒子,快点给本姑奶奶站住,我保证给你留个全尸……”

沈小蒙羞怒交加,张牙舞爪穷追不舍,有如一头受伤的野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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