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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段往事

奇特暗想,自己接下“血鹰刺击”时,刚好突破了“启导的禁制”八禁中的一个禁制,体内“风火雷气”和“真元之力”同时运转,当时双手主要靠“真元之力”硬接了“血鹰鹫”杰克弗雷德的右手刺击,而“风火雷气”则主要用于化解体内侵入的“血鹰斗气”。杰克弗雷德右手被自己的“真元之力”夹持、阻隔,他未必能察觉到自己运转的“风火雷气”,但身后的金发人能仅从自己体内的斗气波动就发现端倪,也真是了不起。

奇特想想,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说:“是的,当时我身体里的斗气,是‘风火雷气’。”

“‘风火雷气’?!”金发人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他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不可能!哎——,没有人再会‘风火雷气’这种绝顶的斗气了。”金发人长叹一口气,眼中是无尽的感伤。

“大叔。你看!”奇特说着,立即把老师马迪克斯传授自己的特有的斗气——“风火雷气”外放。只见奇特身上顿时劲风盘旋,风中不时闪烁着火焰和雷电。

金发人吃惊地看着奇特,眼中竟然有了泪水。“大元帅阁下——”金发人低声说。

“不,不,不可能。一定是假的!”金发人忽然站了起来,瞪着奇特,道:“你是杰克弗雷德的人?是‘寒冰魔蛇’亚莱克斯的人?你别想骗我。啊,对了,你是女皇的人吧。我知道她的魔法已经达到魔导师位阶了,她一定有办法伪装出‘风火雷气’的。对于‘风火雷气’,她也很了解——”

看着金发人略显痴狂的样子,奇特心中一阵酸楚。“大叔!里昂大叔!”奇特大声叫出了金发人的名字。

“啊!”金发人一愣,看着奇特,“你知道我的名字。”

奇特也压抑着激动,点点头,继续说:“我知道您叫里昂,原‘北方之国’前锋军的统帅。当年您以‘霸狮斗气’闻名北方,人称‘雄狮’里昂。但他总是叫你‘狮子’。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胡克赛战役的庆功宴上,你当时刚晋升为高级校官,在战役中更是奋勇当先,斩杀敌人无数。初次见面的你,心中很是瞧不起那些靠着家族光环而身居高位的贵族。所以,你也认为他只是家族光环下的一个平庸贵族子弟,徒有虚名。趁着酒劲,你夤夜向他挑战,结果打了半天都没能碰着他的衣服。那夜你们一直畅谈到天亮,你才彻底折服于他。”

听着奇特的叙述,金发人不停地说着:“对,对,对。”他一把抓住奇特,追问道:“你说的那个‘他’谁是?”

奇特眼中也有了泪水:“‘北方之国’的战神,大陆‘四圣强者’之一的马迪克斯?冯莱特?罗科希姆。”

“噢!万能的神啊!天可怜见。他现在在哪儿?”雄狮里昂急切地问道。

奇特神色黯然:“他走了。”

“什么?”里昂一脸不解。于是,奇特把自己如何与老师马迪克斯相遇,马迪克斯如何修习“天书”上的技法离开这个世界,以及自己怎么会加入“圣剑骑士团”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了里昂。只是,关于“天书”一事,奇特隐去了,因为这个很难解释,他只是说马迪克斯最后超脱了凡人的境界,离开了现世。

雄狮里昂听完奇特的讲述,知道马迪克斯已不在世间后,呜咽悲恸。大约哭了五、六个时刻,里昂擦干泪水,走向一个木箱,郑重地拿出一副卷轴,将卷轴挂在帐篷正中上首位置。只见卷轴中赫然是一个英俊威武,气度不凡的金发青年,奇特认识,这就是自己的老师——马迪克斯。里昂单膝跪下,向卷轴行骑士大礼,说:“大元帅阁下,我一直相信您还活着,也一直追随着您的足迹。我相信奇特的话,只有您这样的天才能够超脱凡人的境界。我真为您高兴。但是,我多么想再见您一面啊。”说着,里昂又哭了起来。

奇特此时也单膝下跪,望着画卷中老师传神的肖像,泪流满面。

里昂祷告了一番。站起身来,扶起了奇特,又郑重地收回了画卷。亲热地拉着奇特并排而坐。

“小子!大元帅阁下还给你讲过我们的事?”里昂问。

“之前讲得很少。关于他的身份,以及他的经历,也是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给我讲的。不过,老师给了我一些他的笔记,那里边有很多关于你们的事,而且写得非常详细。”奇特说。

“原来是这样啊。”里昂点点头。

“老师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们,他说他最好的十个朋友为了救他,七个都牺牲了。这是他一生最放不下的。”奇特的话,又引起里昂一阵伤感。

“当年我孤军深入敌后,独自被困在饿狼岩谷,差一点就性命不保,是他单枪匹马把我救出来的啊。”里昂低头说着。

“对了,大叔。之前和你对战的是‘血鹰鹫’杰克弗雷德吧?”奇特问。

里昂点了点头。

“他也是营救老师的十友之一啊。老师在笔记中说,只有你、他和另一个叫巴尔克的没有牺牲。老师在笔记中还要我一定要找到你们,好好报答你们呢。”

“报答个屁!”雄狮里昂“啪”的一声摔了酒杯。干脆拿起酒瓶,对着嘴一通猛灌。

喝干了一整瓶烈酒,里昂才慢慢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和杰克弗雷德的关系吗?”里昂问。

“老师的笔记中说过,你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奇特回答。

“是的。当年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杰克弗雷德很像大元帅阁下,不光在武技上有天分,战术、谋略、行政都是一把好手,甚至还能弹得一手好琴。那个时候,他弹琴,我唱歌,玛丽安娜跳舞——”里昂说着,眼中流露出无限的向往。他收回目光,说:“大元帅阁下说我们十个是朋友,那是高看我们了,我们一直视自己是大元帅阁下的下属。而我们十个人中,大元帅阁下指点最多的,就是杰克弗雷德。曾经,我们一直认为他会成为大元帅的门徒。”

“可就是这个杰克弗雷德,临阵叛变!卑鄙无耻!”里昂低声吼道。

“什么?!”奇特吃惊不小。因为在马迪克斯的口中,这十个人都是他最忠诚的朋友;尤其是“血鹰鹫”杰克弗雷德,马迪克斯对于他的忠诚推崇备至。

里昂继续说:“当时我们救出大元帅的时候,乌力、卡莱德、西里西尔、艾伦、唐纳德都死了。当然,我们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把大元帅送上雷神兽,我们的好朋友大魔法师老格兰和克伟格也牺牲了。看着雷神兽驮着大元帅高高飞走,我高兴极了,只要救出大元帅,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的那些朋友就不是白白牺牲了;而我,也可以骄傲地去见我那些死去的朋友们了。”

“这个时候,我们被女皇和那个可恶的毒蛇亚莱克斯的人团团包围。说实话,我当时一点也不害怕,只想着怎么能在死前多杀几个混蛋。巴尔克先冲向了亚莱克斯,但他不是那条毒蛇的对手,原本就已负伤的他十几个回合就被打得倒地不起。女皇对我们说,马迪克斯的时代已经结束,‘北方之国’将迎来全新的时代,马迪克斯离开皇宫的密室,根本活不久。她许诺我们,只要我们投降她,她依然会重用我们,会给我们和我们的家人享受不尽的荣耀和财富;否则,不光我们会死,我们的家人也会被杀死。”

奇特听得心惊肉跳,自己固然可以置生死与度外,可是如果威胁到自己的家人呢?奇特不敢多想。

“当时我大骂女王和亚莱克斯无耻。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一直沉默的杰克弗雷德忽然转身,一剑刺向了巴尔克,趁我吃惊无措之际,他对我劈面就是一剑。”说着里昂取下了脸上的面罩,“你看。”

奇特看见一条深深的剑伤从上至下贯穿了里昂的左脸。

里昂重新戴上面罩,说:“他砍了我一剑,又重重一脚把我踢下了城墙。好在皇宫周围种满了树木,树枝层层阻隔,我才没有死。”

奇特听完里昂所说,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是不是在想,杰克弗雷德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里昂言道:“你绝想不到。这个混蛋为了讨好女皇和亚莱克斯,居然把自己的妻子杀了。这个混蛋居然杀了玛丽安娜。”一股热泪又从里昂眼中留出。“当我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到处都是大火,玛丽安娜躺在血泊中,她最后一句话,还说让我不要恨杰克弗雷德。我怎么能不恨!”

奇特不敢相信,老师如此信任的人,却是心狠手辣,为了自己,连妻子都可以杀害。

“之后,杰克弗雷德很快就成了女王身边的红人,虽然还是担任着皇家近卫军团‘血鹰鹫’的团长,但‘北方之国’有一大半的政务女王都是交给他处理的。甚至连那个混蛋亚莱克斯,现在都要让他三分。”

听到这些,奇特唏嘘不已。原本心中的英雄,居然成了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奇特一时觉得,心中升起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一丝悲哀和无奈。也许这就是现实,永远比传奇故事更加冰冷和残酷的现实。

“那大叔您呢?”奇特问。

“我?”里昂笑笑说:“之后我就隐姓埋名,四处流浪。为了逃离追捕,我先是离开了‘北方之国’,四处寻访大元帅的下落;哎,结果一无所获。哼哼,可是不出所料,没过几年,女皇和亚莱克斯就弄得国内民怨沸腾。大元帅当年执掌国家大政的时候,极力压制国内的大贵族势力,严明法度,让老百姓和新兴富族受益。可女王上台后,腐朽的旧贵族势力抬头,人民的利益受到贵族阶层挤压,人民苦不堪言。于是,我就组建了‘勇者行会’,专门和王室、贵族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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